她不是很会安慰人。
裴向东表示也没被安慰到——什么叫等你有心情了再去谈,那些人是那么好谈的吗?
不过他最近确实是又累又气又担心家里的人,更是被那个日本人气得心力交瘁一肚子的火。
几个领导强迫他放假他也觉得休息两天可能会更好。
赵姨原本以为是孕妇需要人照顾,现在看,可能“孕夫”更需要人照顾。
不过问题不大,也就是多双筷子,还能把家里别的活给干了。
为了不让裴向东再焦虑,郑橘子让他把家里的小庭院、大露台都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再就是里里外外的准备好新生儿的用品。
今天干完了明天也还有新活,总之手停不下来脑子就必须要停下来。
总体问题不大,至少情况还算稳定。
郑寒秋抽空跟蒋少华和裴向东分别了解了对方的态度和机床的信息,又找人了解了一番,周末的时候就带着妹妹去了锦江饭店。
顾永安就是外贸局的,带她们进去并没有多大的难度,郑寒秋知道对方所住房间的门牌号码直接在前台给他打电话。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没有预约就想要见面这很没有礼貌,你们华国人——”
“长谷川先生!”郑寒秋打断了他后面想要责备侮辱的话,口气不容置疑:“你到华国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虽然说我们国家住宾馆的费用不高,但再这么拖下去你所在公司只怕要破产了吧?你确定没有预约就不能见面吗?!”
我不管你想说什么,我只管我要干什么。
牛掰!顾永安看着前台的脸色都变了,心里的佩服绝对是发自肺腑,什么时候他在这群孙子面前也能这么拽。
不过他也能预想到对方会有多生气,以他对这些外国人的了解,对方根本就不会搭理。
好在,他只猜对了一半。
没多久,长谷川怒气冲冲的下来了,对着顾永安责备的道:“你们华国人实在太没有礼貌了,你的这种行为是应该被谴责的!”
三人个站在一起,他自然而然的就觉得顾永安是做主的人。
毕竟另外两个女孩子的年纪和模样看起来都像是还在读书的孩子。
顾永安……
“长谷川先生,是不是在你们的国家约定好时间然后无故爽约是一件很有礼貌的事情?还是说不守信用是一件值得提倡的事情?”郑寒秋都没铺垫,直接开怼。
长谷川脸色很难看,“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懂不懂规矩?这里可是贵宾住宿的地方,你们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
呵呵,郑寒秋冷笑两声,生硬、强硬无比,“我来只是给你和你的公司最后一次机会,我若是走了你信不信你的那批机床就再没有人问津了。”
长谷川脸色更加难看,“你究竟是谁?”
“要不我们到会客厅再谈?”顾永安觉得几个人如此剑拔弩张的站在前台实在不雅,示意几人到旁边的沙发上谈。
郑寒秋转头就过去了。
长谷川很生气,但似乎真的被震慑住了,也跟了过去。“你究竟是谁?”
郑寒秋坐得笔直,淡淡的道:“我是‘灵’的老板。”
“你?”长谷川显然不信,太年轻了,“裴先生呢?让他来跟我谈。”
“他家里有喜事,我给他放假了。”轻描淡写得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般,或者说是没把眼前的人放在心上。
我给他放假,我就是做主的那个人。
长谷川的公司虽然遇到了困境,但是身为一个日本人,他在华国一直都是被追捧的,就是裴向东每次与他见面都是客客气气的,甚至他放了人家两次鸽子人家都是陪着笑说没事的。
现在突然来了个比自己还要拽的人,他就很想要摔桌子而去。
但是他没有,“你们华国……”
“别我们华国你们日本的,现在是我和你谈生意。”郑寒秋一句话就将他给拉回现实的处境中。
“日本再好,你的公司也快要破产了,破产之后你的公司会被清算,你名下的财产会被强制执行,你的夫人会跟你离婚,你以后就要流浪街头——而我们华国再怎么让你瞧不上,现在能救你的也只有我。”
长谷川深深的吸了口冷气,这种谈判的方式跟前面遇到的人完全不一样。
这样说话不会把对方给惹毛了吗?顾永安是想走又想留下来看热闹,就这说话的调调,正常人都会被气死吧?
以前是会自己口下留情了,还是英语就该这么说才对?
生气是肯定会生气的,但是生气没有用,因为人家说的是事实。
最打动人的是真诚,而最可怕的是真相被自己的对家知道。
若是这笔生意谈不成,那他真的就是那样的结局,所以他一直硬扛着希望得到一个更好的价钱。
“你很狡猾,前面请了三波人做戏,让我的人以为你的东西很抢手,甚至为了拉高价钱能忍着一个月了都故意没有谈拢。”郑寒秋没给他发作的任何机会,一句话就把他的底给揭穿了。
所以,她现在已经很清楚,没有竞争对手,就只有他们一家买家。
长谷川被憋得很难受,本来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的,怎么突然就完全转变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理智道:“就算你调查了我又如何,现在你们不是很需要这批机床吗?不然你们不会跟我谈这么久,你也不会亲自来找我,不是吗?”
“我们是逛街到这里来顺便看看的。”郑橘子很“合时宜”的插了句嘴,“这里的黑椒牛排味道还不错。”
顺便?!
长谷川……都是一个公司的,领导和员工的差距这么大吗?
这都没气死?顾永安突然觉得这些外国人也不都是脾气大难伺候的主,也有这种能憋的住的,不是吗?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长谷川咬牙切齿的问道:“还是说你们已经不想要我的机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