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英觉得也是如此,过去对父亲最后一点幻想终于烟消云散了。
曾经无数的晚上等待归来的山一样的男人,原来也不过是个无能还自负的软脚虾而已,她已经不需要父亲的保护了。
母亲用她最大的能量保护着他们姐弟,而她自己也能够保护自己和这个家。
刘明东骂不过覃水莲也带不走覃伟,只能气呼呼的返城了。
返城之前还不忘放狠话:“我是孩子的父亲,我能到法院上诉要求你交出孩子的抚养权的,两个孩子,儿子肯定要归我的!”
覃水莲自然是破口大骂。“你休想!绝对不可能!”
“你看我能不能!”刘明东对这个儿子势在必得。
返城后他在家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地位,工作啥的都要靠家里才能安排,工作能力一般现在也就是个小小的领导,跟几个兄弟姐妹比啥都不是。
但是现在全家就他有儿子啊。
好不容易能有扬眉吐气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她一个村姑,配让自己儿子叫他妈吗?
覃水莲气得脸色铁青,没想到自己当初居然喜欢的是这么个玩意,还真的是瞎了眼。
但是刘家有后台啊,她还真有点担心对方耍手段,尤其是暗中操作把悄悄孩子弄走了怎么办?
耍手段?
郑寒秋给她普法,“刘明东想要得到孩子的抚养权就必须都覃伟户口所在地上诉,我们这的法院怎么都不可能为了他悄咪咪的把案子给办了。
就算法院的人都被收买了,迁户口也需要经过派出所,现在宋星哥是所长,怎么都会通知你一声,只要不是拐卖式抢人,这事我们就有理。”
覃水莲稍稍松了口气。
“这多麻烦。”郑橘子觉得姐姐还是太遵纪守法了,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覃阿姨,你大前年才向法院起诉离婚,就证明你和他之间曾经有婚姻关系,他和后来的那个女儿都七岁了,完全能告他重婚直接去坐牢。”
覃水莲……原本这事她也觉得憋屈,自己在家等他回来,他却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了。
若是如此,也不是不行。
两姐弟也觉得好。
郑寒秋也好意提醒:“吓唬吓唬他就行了,他要是真的去坐牢有了案底,以后你们俩想要考公也会有影响。”
关系到孩子覃水莲自然是要问清楚的,明白之后想只要他以后不来打搅自己,那她就当没事。
……
段彦博一直都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忍不住想——他爸要是敢这么做,只怕早就被他妈给打死了。
就那两个姐姐的心眼,他爸居然能安安心心的升迁,还真的是祖宗保佑能跟她们俩做朋友,傻人有傻福吧。
他懂的虽然不多,但他是支持覃伟哥哥的,不是嘴巴上的爸爸就是亲爹,那样的人没资格做覃伟哥哥的爸爸。
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刘明东显然是不懂的,他自认为刘家的条件更好,想要孩子的监护权易如反掌。
既然说好话不行那就来硬的,刘明东觉得自己这么做完全都是被逼的,是覃水莲太不知好歹了。
本来他是想带着儿子直接走的,但是那孩子也是被她给教坏了,无论如何都不肯跟他们走,还大吵大闹搞得他们去了派出所。
对于覃水莲的威胁他也是不怕的,当初结婚本来就是被逼的,他们也没有扯证。
他不过是纠正了这个错误而已,跟重婚根本没关系,更何况凭借刘家的能力,他也不信这样的事情真能把自己怎么样。
再次见面的时候谈话见面可没有咖啡馆,儿子不待见自己,刘明东跟覃水莲约了个小饭馆见面。
小饭馆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刘明东故作客气的点了碗肉丝面给覃水莲,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异常紧张。
“怎么,现在连肉丝面都看不上了?”刘明东的脸上写满了不悦,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愤怒,因为覃水莲看他的眼神居然充满了鄙夷。
就算现在她做生意赚了点小钱又如何?还不是在这样的小地方过一辈子?还不是农村户口?!
“你就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他开口责备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都是因为你,儿子到现在都不肯跟我回城!”
覃水莲讥讽道:“他从出生到现在你都没待见他一天,你都没愧疚我愧疚什么?”
“再说了,儿子不想跟你回城是他自己的选择,凭什么要听你的!”
当回忆的滤镜褪色的时候,眼前自己曾经当做天的男人也就只是个渣渣。
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渣渣。
“你这乡下人的目光就是短浅,害了我还不够,现在还想害孩子一辈子!”
覃水莲坐在一旁,她的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温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看陌生人的拒绝。
面对他的指责更没有像以前一样选择沉默忍耐,而是道:“刘明东,说话要凭良心!”
刘明东听罢,眉头紧锁,他似乎无法接受她居然会质问出这样的话来,怒道:“我怎么没良心了?要不是你们家用那么下作的手段,我根本就不可能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想到我曾经和你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过,我就觉得恶心,现在你居然还想毁了我的儿子,覃水莲,你这人究竟要不要脸?”
“我不要脸?”覃水莲也不客气的回击,“你是没住我家的房子还是没吃我家的饭了,现在你回城了,得意了就觉得以前和我在一起是委屈了,也不想想那时候你全家都被下放你到我们那连床被子都没有带,若不是遇到我这个瞎了眼的,只怕第一年冬天就冻死了!”
真相摆在眼前的时候,有的人也不愿意面对真相,“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你倒追的我?要不是你死皮赖脸,要不是你爸仗着手里那点儿权力给我穿小鞋,我根本就不可能娶你!”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你们父女面前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