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去找郭局长要账去吧,看他咋还你的账?”
“啥意思啊赵大科长?郭局长调走了?”
“是啊,他去年就调走了,市交通局的党组副书记、副局长,交通上的二把手。”
张华一听,哈哈笑道:“那也好办,我照样去找他要账,我们章平西面的乡交通得需要改善一下了。”
赵小强又是一声长叹:“哎,认识你真是不幸啊,有大忙帮大忙,有小忙帮小忙,帮不上忙的全部出力。”
张华哈哈大笑。
结束了与赵小强的通话,张华拿出自己包里的记事本,工工整整的写到:市国土局的郭副局调到市交通局,为党组副书记、副局长。
双河代冲村小城镇居民区内,三叔、五叔、六叔、七叔以及代冲村书记代长明、村主任代长远六个人在小区内的一个石桌前围坐着。
早春下午的阳光晒着他们,几个老人有点昏昏欲睡。
代长明和代长远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抽着烟。
三叔依旧微闭着眼睛,有节奏的慢慢摇晃着上身,显得很是舒适、惬意、悠闲,缓缓说道:
“英雄豪杰,什么英雄豪杰,我看是猪狗不如,流氓恶霸罢了。
看看他亲叔家的孩子,人家谁都不靠,不借家族里的一点力量,现在去哪了?什么地方?哦,对,章平,章平县的副县长。
这才是我们代家族人的骄傲。
我们代家祖上也是出过不少当官的,只是都不高,最高的也不过是府衙的判官。
张华他年纪轻轻的官至副县长,以他的声望、政绩、口碑,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啊,此子未来可期、未来可期!”
他依旧是微闭着双眼,左右晃动着上身,像是自语,又像是在感慨:“代家族人千百年来的传承,在我们几兄弟手里给毁掉了,更被大房的不肖子孙亲手给毁掉了。
还好我们及时采取了补救,废掉大房的祸患,将正宗的大房嫡子扶正。
对了,张华的爱人录入族谱了没有?她年轻貌美、华贵大方,与张华结百年缘、修万世福,忝居大房女主,是代家一族的荣光。”
“三伯,过年大祭的时候就进谱了,是七叔亲自执笔录入的。”代长远回答。
五叔说道:“方便的时候立个碑吧,立两块,一块就立在这个小区的大门口,这个小区的修建是我们大房的嫡子嫡孙张华依靠自己一人之力建成的。
是他张华的荣耀,是大房的荣耀,更是我们代家族人的荣耀。
另一块要大一点,立在祠堂,将张华的事迹全部刻上,看看他是怎么造福代冲、造福乡邻、造福广大老百姓的。
要让所有的代姓族人为之骄傲!”
代长远点了点头:“我记住了爸。”
七叔说道:“你们怎么对待张华,我也不想说了,上次我已经说过了,自那天起不谈旧事。
只是眼前,代明远一家还是有事,大事没有,小事不断。
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三叔正在左右摇动的上身突然停下,坐的笔直,两只微微闭着的眼睛也瞬间睁开,两道似乎闪电般的凌厉的目光从他那双浑浊的眼中射出:
“哼!没收田产,清出族谱,全家驱逐,不准他们再回代冲!代冲也绝对不再承认他们的代姓是我们代冲的代姓。”
一众人都没说话。
没说话,就是默认,就是同意,这就是代家族人的规矩。
不同意你可以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就是同意。
过了好一会,代长明说道:“代明远夫妻两个好办,小的四兄弟怎么办?老三代豪前几天放回来了,除了代明远,就数他判的轻了点。
老大代英判的最重,九年,就是服一半刑期,也得五年半以上,差不多还得住两年多。
老二老四今年也是年里年外的事,应该也能回来了。
他们四兄弟都是四个家庭,怎么安排啊?”
三叔说:“老大代英最混,老四代杰最坏,这两人不能留,这两个家庭也不能留,赶走。
你们忘了吗?代英差点将张华打死,口口声声骂张华是杂种,这是骂谁呢?骂我们代家全族吗?
他代英小吗?三十好几了他还小吗?骂自己的弟弟是杂种、狗杂种。这是没有人性,天良泯灭之徒所为,代冲不要这种人。”
几个人就这样坐着,聊着,院内来往进出的人员没人敢近前听他们说些什么、议些什么。
他们就坐这,看似聊天闲谈一般决定了代明远一家的命运。
代明远,真的很惨,他怎么也没想到,已近晚年的他,不得不携带老妻凄然被逐出代冲。
他不敢反驳代家族人,尤其代冲几乎全部代姓人家都出来人指着他鼻子说:“快走,当心我们打你,我们打了你,你也没地方说理去。”
他的三子代豪,曾经也是骄纵之人,面对着代家族人的汹涌气势,吓得不敢说话,只是往代明远手中塞了一些钱,就躲到一边去了。
他没走,他舍不得代冲,更舍不得在代冲与妻子开个门市部。
就那不足二十平的门市部,一年两季文旅节,轻轻松松收入四五万,还不算平时与节假日期间的营业收入。
周五,章平县政府常务会议如期举行。
作为县府三号人物的张华与常务副县长李建平分左右坐在县长席国生的两侧。
因为议题提前知晓,又有相关领导作了深入的交流与沟通,会议进行的很顺利,下午半天便通过了各项议程。
张华没有发表任何讲话,他初来乍到的,也没打算发表什么讲话。
会议取得了圆满结束。
大家正要起身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席县长的联络员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在席县长耳边说了几句话。
席县长面色一怔,神情很不好看,对着联络员问道:“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联络员回答:“十分钟之前发生的。”
席县长看向县长助理、县公安局长吕朝阳:“你也在开会,应该也不知道外边吧?”
吕朝阳一脸狐疑,席县长小声说道:“造纸厂出事了,你快去!”
吕局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张华听到了席县长与吕局长的对话,造纸厂出事了,什么事?安全事故?不归自己管。打架斗殴?不归自己管。反正造纸厂是工业,还不归自己管。
赶紧跑,明天就是双休了,回省城陪老婆恩爱去。
他赶紧收拾了一下面前的文件夹,将材料归置好,合上文件夹拿着就往外走。
“张华县长别走,我们有突发事情要谈。”身后传来席国生县长的声音。
张华心道:完了,还是跑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