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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忆荷自以为是断言,剖析局势。

“谋夺封正台,绝无可能成事。”

“两位掌权大人,志向钟族,其心不可撼动。更兼,宸王得到钟桦在侧,你我前有尝试,差点被他反谋一道。钟桦此人,不容小视。”

宁奉哲伸手入怀,取出几张纸,递给妹妹。

“夺取封正台,我设计繁琐,前者尽数写下,只等这会儿,交你阅看。你且思量,是否足够引得他们两败俱伤?”

冯忆荷双手接下,反复查看,不由惊喜。

“皇兄妙计!”

宁奉哲挑起一边嘴角,雾唇轻笑。

“待到时机成熟,我们便去坐收渔翁之利。”

“就算,事有不顺,我们也能坐观成败。若宸王取胜,我们则趁其不备,夺取帝瑾王之势;反之,则乘势,占据宸王所有。”

“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冯忆荷连连点头,不吝赞誉。

“是也是也。皇兄智谋,小妹自幼便是心服口服,至今未改心境,企慕兄长,唯有钦佩不已。”

她注视兄长,眼神乖顺。

“皇兄此来,只为告知这些?”

宁奉哲微微正色,郑重答言。

“早时高楠依计,安排我住在绮合居客房。我留宿之意,除了伺机而动,另有一件要事。”

冯忆荷几乎过目不忘,速即记下计策,转而,焚尽纸张。

“皇兄请讲。”

宁奉哲思量她之所需,体贴入微。

“先前我们谋计,行刺帝瑾王,由我带着溪儿,隐居哲溪山上。此计潜有疏漏,被方之玄所破。我看得出来,帝瑾王府大火之事,父皇对你,疑忌颇深。”

至今想起这事,冯忆荷还能感知杖责之痛,挫败一叹,咬牙切齿。

“唉,从小到大,就是斗不过方之玄,气煞人也。”

宁奉哲晏然微笑。

“我思得一计,助你,重新取得父皇信任。”

冯忆荷受宠若惊,再度惊喜。

“当真?”

宁奉哲话锋一转。

“不过,这段时间,我专注研想封正台之计,故此,取信父皇之法,还有一些细节,不够妥善。”

冯忆荷没有气馁,自信而笑。

“正好这些日得空,你我一同斟酌,必能定计。”

“对了,顾全计策,难免忙碌,我去密枢台找外祖父,请他入宫请旨,准我告假。”

宁奉哲宠溺落眸,细语柔言。

“早时顺路,我去过苏府禀知情况,苏大人自会帮你周全。”

终于得到梦寐以求的宠爱,冯忆荷喜不自胜。

“皇兄细致,小妹感激不尽。”

宁奉哲完善缘由,谨小慎微。

“客气什么?唯愿皇位有争的一日,你我,不会兄妹阋墙;最后,倘若你胜,我不至性命难保。”

冯忆荷莹然会意。

原来兄长严厉,是为教她成长;而今,大事将成,他便无需掩饰亲情;提前表态,免得她不领好意,反而心怀怨怼。

夫子有言,亲者语重情深,无有恶意。

古时真理,果不欺人。

她心花怒放,满觉幸福。

“皇兄不许胡思乱想,我哪有害你之心?”

宁奉哲与她对视一笑。

“以后的事,以后再谈,你我协力,先除去外敌,最为要紧。”

冯忆荷点点头。

“是。”

昭懿宫荷花池,碧波盎然,朦胧鱼儿嬉戏之景。

暖阳之下,微风过处,漾起池水粼粼,妙不可言。

穆雁闲来无事,漫步长廊,止步长椅,命人取来鱼食,安坐喂鱼。

香缕奉上鱼食,一同转述宫人禀报。

“娘娘,宁国公府夫人求见,已然候在正殿。”

听是妹妹到来,穆雁喜笑颜开。

“引她,速来后园一见。”

香缕应声之后,眼神示意一名宫人。

“是。”

没等多久,宫人请来穆蓉。

有外人在场,穆蓉规规矩矩行礼。

“妾身穆氏,恭请懿贵妃娘娘金安。”

穆雁及时扶她一把。

“二妹妹平身。”

香缕察言观色,拂手屏退左右,只留自己,侍奉主子身旁。

穆蓉卸去几分拘束,与姐姐同坐长椅之上。

“多谢贵妃姐姐。”

穆雁递去一盒鱼食,就像小时候玩趣,意与妹妹一起喂鱼。

穆蓉毫无欢愉心情,双手轻柔,将鱼食推了回去。

穆雁见状,立时关心。

“发生何事,二妹妹何故烦恼?”

她蹙眉俨然,赫赫威仪。

“谁敢欺负你?你只管说来,本宫必不饶他。”

穆蓉实言以答。

“共有三人,令我心烦。”

穆雁微微一惊,眼眸满是心疼。

“这么多人,合起伙来,欺负你一个弱女子?”

“欺人太甚!你且道来,都是何人?”

穆蓉神情之间,尽是无可奈何。

“正是三弟、四弟,还有奉哲。”

一听都是自己家人,穆雁眸底掠过一分错愕,顺势带走所有威严。

“啊?”

她不忍发怒,只是适当责备。

“三弟四弟,从小顽劣,不知情、不识趣,本宫早便说过,世上家弟,属他们最差。”

“奉哲这孩子,一向谨守礼数、懂事乖巧,今日怎么反过天去,烦扰母亲?二妹妹勿忧,本宫这便传见,好好教导一番。”

话至此处,她反应过来一事,转而疑云雾浓。

“嗯?奉哲不是下落不明?”

“他回来了?”

没等妹妹回答,她便改向外甥一边。

“定是气你吝啬,没给新买宅院,所以不辞而别,是也不是?本宫多次提醒,你就是不听。守着那点银子,原本就要花在孩子身上,你却过分吝惜,莫名其妙。”

“那就难怪孩子有怨,这是你错。”

穆蓉低眸,表意知错。

“贵妃姐姐莫要见责,妾身已经赠以银票,让他自选宅院。”

“可是,奉哲还是心随他志……”

她细细复述母子对话、与三弟四弟的对话,情绪低落到底。

“事情就是这样。”

“三位孩儿,原就只剩奉哲一人,然则,妾身终是留他不住。”

“三弟四弟,宠溺太甚,一味信任奉哲,反来指责妾身多心。现在,就连贵妃姐姐,也不帮我,妾身伶仃孤苦,何以自处?”

穆雁捧起妹妹的手,尤是怜爱。

“二妹妹不许消沉。三弟四弟出生之前,本宫身边,唯你一人作伴,我们姐妹的感情,自是不比其他。你且宽心,本宫一定帮你。”

她空出一只玉手,轻抚妹妹长发,以作安慰。

“你说吧,想让本宫,怎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