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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旭看着毕方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心中不禁感叹:“这位毕方兄,真是个话痨啊。”

终于,在一刻钟后,麒麟姑娘才缓缓回复——

【麒麟】:“近日身体不适,无法与诸位见面。若论修行,你们可找‘朱雀’探讨。他曾在‘论道之境’胜我,定能解答你们的疑惑。”

毕方似乎并未注意到麒麟的婉拒,立刻又发来一条消息——

【毕方】:“麒麟姑娘,你是不是修行上遇到了困难?我这里有些丹药,你告诉我地址,我立刻给你送去!”

麒麟姑娘再次陷入沉默。

【麒麟】:“不必了,只是小病,无碍。”

【毕方】:“哦,我明白了。麒麟姑娘,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多喝姜糖水啊!”

看着毕方接连不断的消息,顾旭不禁摇头苦笑。这位毕方兄,可真是被麒麟姑娘那清甜的声音迷得团团转啊。

“麒麟”的甜甜呼唤,对凡尘中的男子来说,可真是难以抵挡的甜蜜诱惑啊!”顾旭内心暗自感叹。

【灵狐】:“提及‘朱雀’,各位是否有所耳闻?或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消息一出,“灵狐”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了顾旭身上,这不禁让顾旭有些头疼。

他本打算在角落默默观察,不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毕方】:“我对他并不熟悉,但他的火属性法术确实炉火纯青,我自愧不如。若有机会,定要向他请教。”

【青鸾】:“我也不曾见过他,但他对符篆之术的造诣,甚至超过了我的师父。”

【灵狐】:“这倒是有趣了。我印象中的‘朱雀’是擅长飞刀与阵法的修士。难道这世间真有‘全才’?”

就在这时,一道短暂的消息划过屏幕——

【麒麟】:“哼,他还破了我的‘天龙领域’呢!”

但这条消息如流星般一闪而过,几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已被“麒麟”撤回。

尽管快如闪电,但仍有少数人凭借过人的修为或神识捕捉到了这短暂的一瞬。

顾旭、上官槿、“烛龙”陈晏平,还有那一直沉默不语的“白虎”苏笑。

在同福客栈二楼的某间客房内,上官槿正对镜卸妆,香粉胭脂随水而逝,如同春花落泥。

卸去妆容的她,依旧美丽动人,但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锐利。

“原来是他……”

“果真是他!”

上官槿凭借收集到的信息,已然猜出了“朱雀”的真实身份。

精通符咒、掌握火术、擅长阵法、能破“天龙领域”……

在大齐王朝,符合这些条件的只有一人——那便是最近名声大噪、掌握《焚天七式》的顾旭。

这虽出乎上官槿的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她不禁感叹,顾旭的成长速度之快,远超她的想象。

“能破坏‘天衍石’的修行天才,果然名不虚传。”上官槿心中暗自赞叹,“这样的领悟能力,真可谓前无古人。”

曾几何时,上官槿对“朱雀”抱有偏见,认为他不过是个阴险狡猾之辈,在“论道之境”中使诈害她落败。

但如今,得知“朱雀”便是顾旭后,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哼,顾旭那小子长得那么俊朗,怎能说他阴险狡诈呢?”

“那叫智计无双!”她微笑着自言自语道。

乐安县驱魔司的缉事褚伟,人称“毕方”,年仅二十一岁,对火属性法术颇有造诣。在“论道之境”的较量中,他遭遇了“朱雀”、“麒麟”、“青鸾”等强者,但屡战屡败,战绩平平。

每当同僚调侃他:“‘神机营’高手如云,你觉得自己能在其中占得一席之地吗?”

褚伟总是谦虚地回应:“不过是勉强能入前十罢了。”

此言一出,同僚们无不赞叹:“那你也相当了不起了!”

然而,背后的真相却是——

“神机营”预备役中,第二境修士竟只有九人,而褚伟正位列其中,且是第九。

褚伟自己有时也会疑惑,为何驱魔司总部会选中他这样的存在。

“或许是司首大人那日酒意微醺,随手将我的名字勾上了名单吧。”他时常这样自我调侃。

人们或许会被褚伟在“论道室”中的滔滔不绝所误导,以为他性格开朗健谈。

但实际上,他在现实世界中却是个内向、拘谨、甚至有些自我否定的人。

他的内心活动虽丰富,但与人当面交流时,却会紧张得忘词。

正因如此,再加上乐安县的官吏、衙役清一色为男性,他的社交圈中除了母亲外,几乎无异性身影。

直到在“论道之境”遇见了“麒麟姑娘”。

尽管当日褚伟在比试中惨遭“天龙领域”的压制,但“麒麟姑娘”却仍对他称赞有加:“哥哥,你真厉害!”“哥哥,你的实力肯定不止于此。”“好哥哥,别气馁,若非我取巧,恐怕难以胜你。”

“麒麟”的话语让褚伟深受触动。

在他看来,这位代号“麒麟”的修士,定是位美丽且善解人意的姑娘。

她在胜利之后没有傲慢与嘲讽,反而温柔地安慰他。

因此,褚伟心中生出了强烈的愿望,渴望能与“麒麟姑娘”相见。

他也清楚,以自己的身份和修为,或许连成为对方的朋友都显得高攀。

但只要能见上一面,他便心满意足。

“只是,‘麒麟姑娘’,你为何如此避而不见呢?”褚伟坐在床边,心中默默叹息,“是因为我真的太差劲了吗?”

即便刚刚服下了“长明丹”,他依旧难以平复心绪,进入修炼状态。

…………

与此同时。

在“同福客栈”的另一间房内。

“烛龙”陈晏平坐在竹椅上,手中握着“神机令牌”,目光紧盯着“朱雀”这个代号,心中暗自思忖:“原来这个叫‘顾旭’的年轻人,实力远超我的预想。”

大齐王朝中,陈、赵、沈三大门阀权势显赫。

但它们各自追求的道路却大相径庭。

襄阳陈氏以“以才入仕,齐家治国”为家族宗旨,培养了大量文官,在朝堂上占据了重要地位。

当朝皇后陈安之是陈氏家主的胞妹,而昭宁公主更是陈氏家主的外甥女,这使得陈氏在政治上的影响力愈发不可小觑。

幽州赵氏则以战场上的英勇善战为傲,家族子弟大多在军中历练,与大齐军队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赵家家主燕国公赵长缨更是当世圣人,无人敢轻易挑战他们的权威。

至于金陵沈氏,他们则专注于商贸,数百年来积累了巨额财富,成为了大齐王朝最富有的家族。

他们的产业遍布各行各业,从修行者的丹药、法宝、符篆,到粮食、盐运、茶叶、丝绸等民生用品,无所不包。

相比之下,拥有几座炼丹作坊的时家,在沈氏面前确实显得微不足道。

毕竟,金陵沈氏这般的商业巨擘,其一举一动皆牵动着整个国家的经济脉络。

虽然其他家族亦有其独特的产业与影响力,但在诸多世家之中,金陵沈氏无疑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

身为襄阳陈氏的一员,陈晏平掌握的情报资源自然远超“神机营”中的大多数成员。

他早已从家族渠道得知,大齐胶东行省青州府沂水县,出现了一位名叫“顾旭”的平民天才修士。他深受驱魔司司首洛川的器重,不仅解决了陆氏凶宅案件,还成为了“惊鸿笔”的新主人,更掌握了难度极高的《焚天七式》。

“你此次前往崂山遗迹,除了探寻仙人遗宝外,我另有一项重任交予你。”陈氏家主陈善道曾对陈晏平郑重嘱托,“设法与这位顾旭少年建立深厚关系。”

“父亲,顾旭如今深受洛司首赏识,”陈晏平有些担忧,“我们贸然接近,恐会引起司首大人的不满。”

“你无需过于刻意,”陈善道淡然一笑,“只需与他结为朋友,日后若有机会,再引荐他与素绘相识。”

陈素绘是家主陈善道最疼爱的幼女,因其聪颖过人、天赋异禀,备受家族宠爱。

“父亲,您……是想让素绘与他联姻?”陈晏平对父亲的话感到意外。

“更确切地说,我希望顾旭能成为我们陈氏的一员。”陈善道直言不讳,“我们陈氏虽有‘圣言簿’这一名器,但若能让顾旭入赘,我们便能同时拥有两件名器。”

在陈善道眼中,女儿虽重要,但在家族利益面前,她亦可成为一枚棋子。

陈晏平默默点头,对父亲的想法表示赞同。他深知,对于世家子弟而言,婚姻不过是一场政治游戏——他自己便是如此,无论是与时小寒的婚约,还是如今与姚思柔的联姻,皆是为了家族利益而为之。

……

接到父亲的指示后,陈晏平一到莱州府,便开始四处打听顾旭的消息。

此刻,在“论道室”中听到众人的讨论——尤其是“麒麟”的那句“他破了我的‘天龙领域’”——他立刻猜出了“朱雀”与“麒麟”的真实身份。

“朱雀”必是掌握“焚天七式”的顾旭无疑。

而“麒麟”则应是四皇子萧尚贞——因为陈晏平知道,在前往崂山遗迹的队伍中,皇室成员仅萧尚贞一人。而《天龙心经》乃大齐皇室的不传之秘。

“呵呵,‘麒麟姑娘’……真没想到我那表弟竟如此有趣。”陈晏平心中暗笑,“至于顾旭……除了‘焚天七式’与‘惊鸿笔’外,他竟还有如此手段。若他真能入赘我们陈氏,父亲定会十分欣慰。”

顾旭在仔细阅读了“论道室”内的信息后,悄然收起了“神机令牌”,然后服下一颗“长明丹”,闭目开始了专心的修炼。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再是秘密。

然而,他对此却并不在意。

毕竟不久后就要与大家见面,暴露身份也只是时间问题。

顾旭一直秉持真实自我,从不在“论道之境”中伪装自己,因此也从不担心“见光死”。

当晚,他全神贯注地修炼了四个时辰,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清晨时分,他的“神机令牌”震动了一下,显示着一条来自“青鸾”的消息。

【青鸾:“朱雀”道友,上回我们交手时,您的符篆之术令我叹为观止。最近我在符咒方面有些困惑,不知您能否抽空指点一二?】

“青鸾……”

顾旭脑海中浮现起这个代号背后的身影。

他记得“青鸾”同样是一位符师,曾在“论道之境”中与他交手,虽然败北,但她在第二境修士排行榜上仍高居第四。

在大齐王朝的年轻一辈中,“青鸾”无疑是个中翘楚——她精通数十种不同类型的符篆,能够准确无误地复制书中的繁复符文,足以应对各种战斗场景。

然而,不幸的是,她偏偏在“论道之境”中遇到了顾旭,并被他以相似的手段击败。

这次失败对她的自信造成了不小的打击,让她心中充满了挫败感。

许是见顾旭迟迟未回复,“青鸾”再次发来消息——

【青鸾:作为交换,我愿意分享一些关于崂山遗迹和沂山雪女的最新情报。】

【朱雀:甚好。我在同福客栈二楼左手第一间房,你若方便,现在便可来找我。】

顾旭对于沂水县即将面临的危机心知肚明,而“青鸾”手中的情报无疑会为他接下来的崂山之行增添助力。

同时,他也开始好奇起“青鸾”的真实身份。

…………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朱雀’道友,我是‘青鸾’!”门外传来了一个略显拘谨的女声。

“请进,‘青鸾’道友。”顾旭平静地回应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房间的门锁自动解开。

紧接着,一个年轻女孩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她身材略显丰腴,圆脸上镶嵌着一双小眼睛和淡淡的雀斑。她穿着驱魔司的黑色长袍,宽大的袖子被她用绳子束起,行动间显得利落许多。

她的头上未佩戴任何钗环首饰,只是简单地用头巾将头发包裹起来,透出一股子干练与洒脱。

显然,这位“青鸾”是个专注于修行、不拘小节的女子。

顾旭在打量着“青鸾”,而“青鸾”也在好奇地观察着顾旭。

在“青鸾”看来,世间的男子大多肤浅无趣,唯有追求符道的奥秘才是她心中的正道。然而眼前的“朱雀”却让她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然而,当她一窥屋内少年的真容时,她不禁愣住,脚步不由自主地停滞。

“青鸾”杜菁菁曾以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类的描述不过是文人墨客的溢美之词。

世间凡人,谁不是在这红尘中摸爬滚打,哪有那般超凡脱俗的容貌?

但此刻,她不得不承认——那些诗句所言非虚,只是她眼界尚浅罢了。

她轻轻颔首,向顾旭行了个礼,“我是青州府驱魔司的典簿杜菁菁,家师是青州府客卿陶骞。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顾旭微笑着回应:“在下是沂水县驱魔司经理顾旭。”

“沂水县顾旭……”杜菁菁低声重复,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

老师陶骞提起时,眼中满是赞赏和羡慕,称赞其“少年英才,前途无量”,让她印象深刻。

“原来公子便是‘惊鸿笔’的新主人顾经历!”她眼睛一亮,赞叹道,“久仰大名!”

“杜道友过奖了。”顾旭谦逊地摆了摆手。

“顾公子,在‘论道之境’中,你的符道造诣令我惊叹。”杜菁菁直言不讳,“即便是我的老师,也画不出那般威力的符篆。不知公子在画符时,有何独特之处?”

杜菁菁对符道有着浓厚的兴趣,她热爱学习,痴迷于符篆之道。

顾旭的俊朗外貌虽然让她短暂失神,但很快就回归了正题。

她直来直去,心中所想便直接问出,从不拐弯抹角。

顾旭微微一笑,反问道:“杜道友,我猜你的符篆皆是依书而画,未曾改动分毫?”

杜菁菁点了点头,坦诚道:“正是。家师教导我,画符需严谨,不容差错——一旦有误,便会功亏一篑。至于改进符篆,那非我等初学者所能企及。”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顾公子天纵奇才,自是不在此列。”

顾旭默然片刻,他明白自己能改进符篆,更多是得益于非凡的天赋和深厚的悟性。

顾旭独到的洞察力让他总能洞察事物的本质,凭借直觉找到更为巧妙的解法。然而,对于大部分人,特别是如“青鸾”杜菁菁这样的初学者来说,依样画葫芦或许才是稳妥之路。

学习书法或绘画,皆需从临摹开始。盲目追求创新,急于形成“自己的风格”,往往会事半功倍。在大齐王朝,大多数符师更像是“符文的搬运者”。

顾旭沉思片刻后,轻声道:“你的老师所言极是。”

杜菁菁微微一愣,心想:这天才难道就不懂得谦虚吗?

顾旭继续道:“对于初学者而言,先模仿再创新,确为明智之举。但杜道友需知,符篆与法术只是手段,而非目的。在画符时,不妨多问问自己‘这符为何要如此绘制’、‘是否还有更好的绘制方式’……这些思考对日后探寻自己的‘道’大有裨益。”

“至于我画的符篆,”顾旭顿了顿,“皆在原基础上略作改动,算是我对符道本质的一些浅薄探索。”

“道”这等深奥之事,岂是寻常修士能轻易涉足的?眼前这位少年虽天赋异禀,但终究只是第二境修士,怎就谈及“自己的道”了?

杜菁菁再次惊愕。

顾旭从衣袋中取出一张“杀鬼符”,递给杜菁菁,说:“这是我稍作改进的‘太上北极镇魔杀鬼符’,对付‘游魂’和‘野鬼’绰绰有余,威力较原版略有提升。或许能为你提供一些参考。”

他给出的只是第二代“杀鬼符”,尽管他已研制出第五代,但担心过于复杂,杜菁菁难以领悟。

杜菁菁接过符篆,感激道:“顾道友,感激不尽!”她只看了一眼,便知这符篆与众不同,其中的变化暗含深意,值得她深入钻研。

顾旭微微一笑,说:“现在,能否告诉我你所知的‘沂山雪女’和崂山遗迹的情报?”

杜菁菁清了清嗓子,道:“我的老师曾提及两件事。首先,自天行元年崂山附近村落被神秘屠杀后,那里便出现了一种名为‘獏(mu)?(hui)’的鬼怪,它们衣衫褴褛,爪如虎爪——”

“——还以吸食人脑为生,喜欢袭击独行路人?”顾旭轻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顾道友,您竟然也知道这些?”杜菁菁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这种鬼怪确实较为罕见,但在古籍中确有记载。”顾旭平静地解释,“对付它们,其实有简单的方法,比如利用炽热的岩石。”

杜菁菁凝视着眼前的顾旭,沉默片刻。原本是她准备向对方透露些情报,没想到反而被对方先一步科普了鬼怪的知识。

她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挫败感。在青州府驱魔司,她一直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但在“神机营”预备役里,她才真切感受到何为“人外有人”。

“那么,第二个消息呢?”顾旭微笑地打破了沉默,他更关心的是关于“沂山雪女”的情报。

因为沂山区域的阴煞之气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担心会波及到沂水县,更担忧那些还留在县内的同伴。

“哦,关于‘沂山雪女’,”杜菁菁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据说她如今已具备圣人级别的实力,并且在沂山深处出现了一座神秘的黑色祭坛,似乎与近期的阴煞之气有莫大关联。”

“这些情报你是如何得知的?”顾旭的眼神变得锐利,试图探寻消息的来源。

杜菁菁轻轻摇头,“抱歉,顾道友,这些消息的来源,我暂时不能透露。”

圣人级别的实力……神秘的黑色祭坛……

顾旭陷入沉思,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知道,自从陆诗遥的残魂归位后,“雪女”的实力确实大增,但黑色祭坛的作用却让他费解。

难道鬼怪晋升也需要借助祭坛进行某种仪式?

他翻阅过的古籍中,从未有过这样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