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看我今天晚上不打死你!”
盛涉川扬起巴掌吓唬李元锦,李元锦连忙噤声,一溜烟从席上逃跑了。
晚饭吃完之后,盛涉川又在袁坠雨的陪同下回到了嵩山,找鸠什多罗,商议了一下婚礼事宜。
鸠什多罗的意思也是不建议大办,而是以扶正妾室的礼数把李元锦娶进门。
毕竟盛涉川要是再大张旗鼓地举办三次婚礼,整个嵩山派未免会因此成为江湖人茶余饭后的谈柄。
“实在不行就只请青城派的人和嵩山派小岳山的门徒们做个见证,摆几日流水席。”
“你与天命楼相交甚好,届时拜托闻楼主散播一下消息,让大家都知道这事,也就差不多了。”
“毕竟,我看小锦似乎也不太愿意抛头露面。”
见鸠什多罗和李元锦都那么坚持,盛涉川也不好再坚持己见。
“那就依师尊所说的。”
其实他肚子里在腹诽,就算不大张旗鼓地办婚礼,江湖上的人也都知道,他这是属于三婚。
“你刚回到嵩山,想必事务繁多,拟定宾客名单的事宜,就交给我和小雨来办吧,等我们拟定好了名单,就给你送去,你做最终决定。”
“也好,那就劳烦师尊和小雨费心了。”
盛涉川很快就同意了这个提议,当夜就返回了小岳山。
他记仇,惦记着李元锦讽刺他三婚这回事,没忘了给这臭小子好一顿收拾。
李元锦被他折腾得直不起腰,在床上趴了好几天,再也不敢小声嘀咕他了。
两人彼此消停了两天,盛涉川日常回嵩山主持大小事务,而李元锦则在小岳山做婚前准备。
其实,他没什么可以准备的。
以前他还会点儿针线活,缝些床褥之类的,但现在,像这种东西,度无倦都给他准备地很齐全了,度无倦甚至写信来,让李元锦只管开口要,写成一个单子寄给他,他就会让人都给送来。
“椅子,桌子,案几,绣绷子,矮凳,墩子,脚踏,床榻……春衣,夏衣,秋衣,冬衣……碗筷杯盏……”
盛寒镶手里还有当年陆荃沅嫁人时的陪嫁单子,从头到尾都读了一遍,足足读了大半个时辰。
李元锦从不知道一个人出嫁,要带这么多嫁妆。
好在盛寒镶在读完那名单之后补充了一句:
“啊……当时我娘的嫁妆单子虽然很长,但是……这些东西其实都没有带到嵩山去。”
“啊?”
“因为当时小岳山遭受了灭顶之灾,家中死人甚多,我娘就把自己的嫁妆都拿出变卖了,换了钱,来救济抚恤门派中的遗孤。”
“……”
“我娘算是江湖中的名门闺秀,嫁妆都是从小就准备的,早在十五岁之前,外公外婆就已经帮她打点好了所有的嫁妆,可能他们当时也没想到,这些东西最后都以那种方式流失了。”
“我爹也没介意这事,说,只要我娘人嫁过来就行了,这些嫁妆后来都是我爹出钱给我娘补起来的。”
“……”
“嗷!也就是说,掌门既出了聘娶娘子的礼金,又出了嫁妆钱?”
李颜轻跟在旁边,边啃苹果边凑热闹。
“嗯。是这样的。”
“不过,无忧姐姐的嫁妆,却是实打实地带过来的。而且她的嫁妆比我娘的嫁妆还要多三倍呢。”
“那这些嫁妆呢?都被无忧小姐带回去了吗?”
盛寒镶道:“当然带回去了,当时无忧姐姐虽然不在了,但嫁妆后来都给了倦哥,让倦哥收走了。”
盛寒镶说着,看向李元锦:“我要是倦哥,就直接把这份现成的嫁妆给你打包发送过来,也免得操心了。”
“……”
李元锦听不出他语气的意思,分不清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他本来就对这些事很抵触,现在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我不懂……都随便……”
他是真不懂。
盛寒镶笑了笑,说道:“算了,看你呆呆的,也弄不清楚状况,你快跑一边儿玩去吧。”
李元锦耸了耸肩,觉得自己确实插不上手,很快就自顾自地坐在给他筹划备婚事宜的桌子边,随手拿起一个册子来看。
这是一本写着要宴请宾客的册子。
这次婚宴,邀请的基本上都是青城派和嵩山派的人,这些人十之八九,李元锦都不认识,不过……就在他百无聊赖地翻找地时候,他地目光忽然被一个名字给吸引。
就在这名册的最后一页,赫然写着一个名字——律宗瑢!
李元锦一开始以为自己眼花了,他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眨了眨眼睛,但读了好几次,都确定是律宗瑢无疑!
“……”
“这是什么?谁写的?”
李元锦指着这个名字,一时间把盛寒镶和李颜轻等人都吸引了过来,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尤其是盛寒镶,他在这些人里面最聪明,立刻就发现,写律宗瑢名字的笔迹跟前面几个人的笔迹不一样,不用多说,肯定是人家袁坠雨把拟定好的名单送过来之后,盛涉川又自己在后面添上的。
他心中既有尴尬于老父亲非要跟小情敌较劲的无语,又有不敢让人发现这荒唐事的心虚。
当着李元锦的面,他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小声说道:“嗯呢,真是有些过分,这是谁想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