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林清泉脚下一个用力,要不是系了安全带,袁富贵这会就摔前挡风玻璃上了。
就这,也给袁富贵耸的够呛。
“咳……咳……林清泉你是要谋杀老子么你!”袁富贵一边揉着胸口一边骂。
林清泉脸色发青,嘴唇都有点哆嗦了问:“你是说,这会,那个白家都已经尸横遍野了?”
袁富贵虽然脸色正常,但是他震惊啊,林清泉这是个什么理解能力,他是这么说的么?
片刻对自己的质疑之后,袁富贵谈过身体用力的给了林清泉脑壳一巴掌:“你清醒点!你哆嗦个毛啊?
我说的是可能,可能已经死人了!不是尸横遍野!
你什么理解能力啊,再说了,就算是死,那也不是你造成的。”
可能是停车了,不用三心二意了,林清泉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还拍拍自个的胸口:“吓死我了。”
袁富贵坐好调整了一下安全带:“是吓死老子了!赶紧开车!一天天的没一会是省心的!”
林清泉当然不敢再废话了,挂挡给油走你~
一路上两人俩人基本上都是在闲聊,开车无聊,又是越开越黑的情况,防止司机疲惫犯困,副驾驶的人就要想办法帮着提神,并且观主路况。
到了白家的所居住的村子的村口,袁富贵让林清泉暂时停一下车,问了一句:“这里距离白家远不远。”
林清泉:“还行吧,白家住在靠里面的位置。”
袁富贵嗯了一声:“下车走过去。”
林清泉:“啊?走过去,为啥啊?”
袁富贵解开安全带:“当然是看位置了,白家一家子的女人不分老幼全部被引气入体怀了鬼胎,这其中不排斥有不了聚阴的阵法,或者是家里面有镇物。
阵法跟五行八怪有关系,当然要看一下,他们家周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这个你不懂,跟着我看就行了。至于镇物,那得到了白家再说。”
林清泉一听就乖乖的下车了。
村子里有汽车进来可是稀奇事,就这个时代,别说四个轮子的小汽车了,就是谁家有辆自行车那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家。
要不说白家是有实力的人家呢,人家孩子回来祝寿就开了辆四个轮子的小汽车回来,可是给村民们带来不少新奇和热闹呢。
这会有一辆小汽车停在了村口,肯定是少不了来看热闹的。
前两天林清泉开着车来,村民里有见过他的,袁富贵倒是第一次见。
刚好有一个之前见过林清泉的村民,大着胆子问:“你不是老白家的且么?怎么不把车开他们家门口呢?停在村口不怕拐了碰了啊?”
林清泉大大方方的回:“啊,没事,这不是接了个朋友过来,他没来过这,想要溜达着看看。”
村民憨笑一声:“就一个村子有啥可溜达看的啊?”
袁富贵背着个布兜子,逃出来一根烟散给那个搭话的村民:“老哥是这村子的坐地户吧?”
村民接过烟,在鼻子地下闻了一下,那表情特别的享受,然后意犹未尽的把香烟夹在耳朵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自己卷的旱烟,接着袁富贵递过来的火点着。
抽了一口说:“嗯呐,坐地户,祖祖辈辈都是这门头沟的。”
袁富贵又递给村民一根烟,笑呵呵的说:“大哥,给我换一根你那个呗,这袋包装的就是闻着香,真抽起来了也就那么回事,还得是咱么这自己卷是这个。”
说着袁富贵竖起一根大拇指,那眼睛还贼亮的看着村民嘴上叼着的烟卷。
有哪个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呢,尤其是男人,只要事关个高低的,也不管比的是啥,反正只要自己得到了认可,那就是美滋滋啊!
被袁富贵这话美的黝黑的脸都带出来红光了的大哥,掏出一根旱烟递给袁富贵,又把袁富贵那根烟推回去说:“你不嫌弃就行。
比看我这烟是老旱,那可是我自个种的,从种上一直到卷成烟卷,我都可细致了,不是跟你吹,就我这老旱,拿到市场上一根都能换一斤粮了!”
袁富贵接过那个旱烟,手上的那个卷烟并没有收回,特别自来熟的给夹在村民大哥的另一个耳朵上:“我这是手上没粮,就拿卷烟跟大哥换一根,你也别嫌弃。”
大哥乐呵呵的直说“哪能啊”一边把新得卷烟小心的收进装旱烟的盒子里,另一个跟仍旧夹在耳朵上,这可是卷烟啊!
早在袁富贵递出第一根卷烟的时候,袁富贵就已经迈步往前走了,一直沉浸在讨论烟的大哥就下意识的跟着走了。
袁富贵点上那根旱烟,用力的吸了一口,一副特别享受的表情说:“这位大哥,要不说还得是咱们自己各种的烟叶子呢,够劲儿!
哎,说半天了,还不知道大哥怎么称呼啊?”
这一嗓子“够劲儿”更加拉近了男人之间的距离,村民大哥乐呵呵的说:“村子里的都叫我李老大。”
袁富贵吞云吐雾的点头:“一听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啊,李大哥你这手卷的烟卖不啊?”
李老大一听眼睛就亮了,他们一家都是地里刨食的农民,一年到头也就够填个肚子,至于吃的多饱多好,那也就是想想。
平时只要有时间不是在打零工就是在找打零工的路上。
能多一份工钱,家里的就能多吃上一口饭。
自己种烟叶子,追根究底不还是为了省一点么,邻居家给的种子,田埂低头种不了粮的土地,给几瓢不要钱的水,看地的时候顺手看看有没有病虫害,有的直接拔扔了也不花钱买什么药。
等着收地的时候顺手拔回来,吊在院子里晒着,做饭的时候顺手用灶坑的火烤一下,自己手工搓成烟丝,再用不要的报纸卷成烟卷。
除了出点力气,完全不用花一分钱,这要是能够卖出钱来,对于李老大来说那就是每本净赚的买卖啊!
李老大眼睛瞪得又大又亮:“卖啊!大兄弟啊,你看看你打算买多少?”
袁富贵:“我先要个一百根吧,二十根旱烟换一斤细粮咋样?”
李老大一听眼睛瞪得更大了,二十根就能换一斤细粮,一斤细粮能够换二斤粗粮,一百根那就能换十斤粗粮。
一百根旱烟连半斤烟丝都用不上,他家还有五六斤干烟丝呢,要是全都能卖出去,那就是……是多少来着……
李老大来不及换算,紧着问:“换啊,换啊,大兄弟你放心俺的手艺绝对细致,我家里还有烟丝,一百根也抽不了几天,你看看要不多来点?”
袁富贵:“老李大哥,不是我不想多来。我也就是个倒腾货的小贩儿,我想要多少没用,得我的上家要多少才算数。
你刚才不是问我有啥可溜达的么,我就是想看看这村子里有没有什么稀奇货。
我上家最近想做点偏门的买卖,我这也是挨家挨户的打听呢。
这也就是跟你有缘,这一见面就知道了你会弄这卷烟,是我开张第一家我这才敢要一百根的。
你得知道,这前期试货啊,都不能一下子弄太多了,正常来说,五十根也就到头了。
给上面能说话的尝尝鲜,尝鲜行了才能卖呢,要是尝鲜不行,剩下的都得我自个儿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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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袁富贵晃了一下手里的旱烟:“我这是尝了味,觉得还不错才敢要一百根的。
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啊,就这个,我觉得行,上面的人也不一定觉得行,要是不行啊,我留着自己抽也不算亏。”
李老大听着觉得说的有道理,这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又是倒腾货的,这买卖不好干,谨慎一点也是应该的。
李老大点头:“我明白了。大兄弟啊你们这活也不好干吧?”
袁富贵点头一副愁苦的模样:“打着鸡吃鸡,打着狼吃狼,打不着就饿着。
我这活就是忙忙活活,看着像是可热闹了,实际上啊白忙活的时候多,还不如种点地呢,有一块地至少口粮有保证,再忙活点别的挣两块肉钱,才叫过日子呢。”
一听袁富贵这话,李老大惊奇的问:“兄弟你没有地啊?”
袁富贵摇摇头,表情更加愁苦了:“哎,还不是之前……”
说话间,袁富贵防备的往四周看看,见在没第四个人了,才小声的说:“我们家被划到了地主里面,那时候,就把我们家的地给分出去了。”
李老大也跟着四下张望小声的说:“那份出去了,也得按人头给你们加留地啊,我们村老白家就是地主,那时候也是按人头留的地啊。”
袁富贵摆摆手一副有苦衷你不懂的模样:“老李大哥,这又就是咱们俩有缘分,要是别人我都不能告诉他。
我跟你讲啊,这事啊,可不是说人头不人头,得看当时做主分地那人想咋整。
他说有多少那就有多少,说没有,就那时候,谁敢说有啊!
可不是谁都像你们村这么仁义,还按人头给地主家留土地的。
再说了,你得有这个开路”
说着袁富贵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大拇指在这两指尖搓动:“我家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地主,就是爹妈会过日子,开了几块荒地,比别人家过的稍微好了一点,招了恨了。”
老李大哥点点头,同情的拍拍袁富贵的肩膀:“哎,那时候啊,真有不少人不做人的。那这事都过去了,你们家就没找一下啊?”
袁富贵冷笑一声:“找什么啊,地都分出去了,该占便宜的都占了,爹娘老子也都没了,谁能认啊?
就算能找回来,就我一个人,费出个牛劲儿也就三分地呗。
不找了,不找了……”
本来乐呵呵的氛围一下子就变得低沉了起来,本来就憨实的李老大一时间都有点局促了,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一旁的林清泉感觉自己都麻了,袁富贵这个老登,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的,瞅瞅这汉子都被你骗什么样了!
憨厚的李老大局促的往回找补:“哎呀,这种地也就是糊个口,看天吃饭,不像你,大兄弟是有门路有本事的,吃香的喝辣的主儿。”
袁富贵特洒脱的摆摆手:“哎呀,不说那个,反正不管干啥还不都是为了吃一口饱饭么。
各家有各家的不容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再难,只要坚持念下去,这日子总是能过的。”
李大哥这一遇见台阶那当然是往下迈步了啊:“是啊,过日子,过日子,就是一日一日的过,再难只要过来了那就是好日子。”
袁富贵哈哈哈一笑:“对,就是好日子啊!哎,老李大哥你知道你们村子有谁家有出的东西的不,帮我介绍介绍呗?”
李老大一听这个,他熟啊,都是一个村子的,又是坐地户,这村里家家户户不说如数家珍,那也是知根知底。
东家会编筐。
西家会做油豆皮。
南边还有一家老手艺的木匠师傅,拳头大小的陀螺上能给雕刻出来八仙过海。
北边靠着山根地下还有一家会打猎的,熟皮子的手艺比镇上皮革厂的机器还好呢。
……
李老大一户一户的介绍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白家附近,袁富贵看着白家这敞亮的大瓦房,不禁好奇的问:“呦呵,这大房子可够漂亮的,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家啊!
呦呵,还有绿皮的小汽车呢,这户人家不得了啊!”
李老大古怪的看了一眼林清泉,然后偷偷的拉了一下袁富贵的衣袖。
袁富贵也就顺着李老大的力道往边上走了两步。
林清泉虽然憨了点,那也看跟谁比,跟袁富贵比,那他是夯货,跟李老大这样淳朴的庄稼汉子比,那林清泉粘上毛就是个猴啊!
林清泉当然是不会跟上的,站一边呲啦的点上一根烟。
袁富贵:“怎么了呢老李大?”
李老大防备的看了眼林清泉,小声的说:“我说大兄弟,就跟你一起的那小伙子,之前开车就来过这老白家,你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