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墨坊中。
周巧正为一位夫人介绍一款新出的簪子,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
不过很快便收回视线,继续为对方介绍。
直到听到对方准确地喊出她的姓名。
心中立马意识到对方是冲她而来,于是唤来一旁的侍女照顾那位夫人。
脸上还是一如往常般的温和,朝对方轻声问道:“这位小姐,请问需要什么类型的首饰?”
宗锦屏这才正眼看了对方一眼,随即掩唇轻笑两声后才道:
“你是认为这店内的首饰配得上本群主吗?果然从村里出来的,一点台面都上不了。”
这一番话使得在场人都愣了愣。
他们自是知晓林夫人的出身。
当年城中的林家求娶一位村中的丫头,大家都很不相信。
毕竟林家那可是百年世家,怎么看得上一个毫无背景的丫头。
可事实就是如此。
林家公子进京赶考,这位林夫人便打理家族事业。
短短一年时间便把浮墨坊经营到现如今的地步,可谓是经营奇才,如今自然也没人敢说闲话。
可也有人却注意到对方的穿着,不管是衣裳还是饰品。
不仅金贵无比,连款式都不是清水城所常见的。
周巧面不改色,朝对方行了一礼,开口道:“那草民斗胆请问,大国公府小姐来小店有何吩咐?”
宗锦屏笑了笑,从旁边的柜台上拿出一只翠绿的手镯,漫不经心地道:
“本群主呀,是来告诉你两个消息的,不过你确定要人尽皆知吗?”
“那还请群主先行前往白崇楼,容我稍作收拾一番,再来赴约。”
周巧一脸平静地说道,能让对方如此大费周折前往此地,而她与她之间的联系,那便只有一人。
她的夫君,林学峰。
再看对方的神色,心中其实有了几分猜测。
……
陈最向前一步的脚一顿,就见店内的人走出,那辆马车也缓缓离去。
而后不久,商铺中也出来一人,坐到一旁的马车上,跟上开始那辆离开的马车而去。
不过对于即将发生什么事,她也有所预料,只因看见了那位侍女袖中的一封休书。
开始从一旁的人群中,她已经知晓了小花大概经历,嫁入林家,夫君赶考,打理家业。
就是不知那位林公子是自愿,还是被权势压迫呢?
她想了想,并未跟上去,只是让小葵前去看看,顺便让它护着一些小花。
不管如何,她就算帮忙也只能帮对方一时,总归得对方醒悟。
就像开始在城外一样,就算她出手制止,也许会威慑一段时间,可离开之后还是会有人如此。
归根结底是因为这个王朝赋予的权利。
她转身朝着另一侧走去,还是从来时那般回到何府。
一进院子就发现有些不同。
其余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昨晚睡的那间客房焕然一新。
看来何薇将她在的事告知了何家的人,这样的话不去拜访一番,倒显得有些不好了。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小梅村若是有什么事,何家念此也会帮扶一下。
何况还有当年那免费的牛车,与她而言便是拉出泥泞的木枝。
思及此,她换了一身宗门服饰,从院中出去。
小院周围虽无侍女,只是一出外间的走廊,一位年轻的侍女便等候在一旁。
就见对方的一瞬眼睛倏地一下亮起。
她心中有些好笑,能培养出这样的侍女,说明何家对待下人并不苛刻。
青梅还在想另外一位仙人会是什么模样,会不会像小姐一样闪闪发光。
见对方从走廊另一端走来,加上周围的景色衬托,就像是从话本走走出来的仙子一样。
难怪开始小姐说只要见到对方便知晓了。
又想起夫人的叮嘱,连忙行礼道:“仙子,小姐说你若出来,便请你到正厅一聚。”
“劳烦在前带路。”
青梅微红着脸直点头,转身在前方带路,脑子却有些迷糊,仙子同我说话了,声音也好好听。
陈最跟在身后,看着对方同手同脚的模样,莞尔一笑。
何薇怎么派这么个活宝接她。
穿过几道走廊,一座小花园,便来到正厅所在。
远远便听到其中的欢声笑语,还夹杂着一些武器撞击声。
何薇看着厅内哥哥与弟弟二人的长枪过招,自是能看清哪一式如何才是更好。
小时只是学了几招皮毛,这才发现,以往在自己心中无所不能的枪法,其实也很是普通。
她察觉到外边流露的气息,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将明显才回来的人引入正厅。
一路上简单为陈最介绍了一番。
回到正厅后,她看着都站起身的一家人,朝他们介绍道:“这是我师姐陈最。”
陈最见他们似是想要行礼,指尖微动,朝他们颔首道:“不用多礼,昨夜打扰还没谢过何大人。”
何仲察觉到阻力便不再勉强,恭敬地道:“仙长说笑了,城中的人可都想要这打扰而不得。”
听到对方名字的那一刻,便知晓对方是十年前的那位小女孩。
现在不仅是女儿的师姐,关系也很是亲近,那么与之相关的人便要好生对待。
他身为此,自是知晓修仙界的残酷,只期盼对方能多照顾女儿一下。
何薇见此眼中却有些笑意,没想到父亲还能有如此文绉绉的一面,却转身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师姐,我开始看了家中传下来的枪法,发现有些地方可以改变一下,可否给些建议?”
陈最点头,朝外走去,正厅虽大,但于对方来讲显然不合适。
何薇见对方答应,看了看后方眼巴巴的几人,转身走时,手却在后方勾了勾。
她站在一处更为宽阔之地,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银枪,望着后方几人,将速度放缓。
在何家人眼中,对方手中的长枪轻巧犹如蛇形,却又有着蛇类的灵活。
明明还是熟悉的一招一式,只是在几处上有了变化,便变得如此陌生。
尤其是那挥舞长枪的声音都能听出,威力有多大,更别提地上留下的痕迹。
陈最靠在一旁的树上,看着眼前的一幕,清楚对方的用意却并未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