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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伯行也回过神来,冷笑一声,厉声道:“逃脱了又怎样?今天这里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哦?是吗?”席玉轻轻举起手中的圣旨,缓缓展开,平静地说,“丞相大人,不妨先听听这圣旨上的内容。”

郑伯行心知不妙,面色一变,急忙喝道:“徐镇海!还不动手!”

指挥使徐镇海也知道自己已经上了丞相这条船,没有了退路,毫不迟疑地拔刀冲向席玉。

席玉却似磐石般稳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远处的沈渊迅速回过神来,飞身而起,如疾风般,几个起落便挡在席玉的身前。

他迅速拔剑,挡住徐镇海,两人战在一处,剑光闪烁,一时间难分胜负。

郑伯行指着愣在四周的禁军和锦衣卫,厉声喝道:“成王败寇,你们的前程就在此一搏了!此刻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禁军和锦衣卫们面面相觑,面上有些犹豫,一时间竟无人敢轻举妄动。

禁军统领知道自己都走到这一步了,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放手一搏,立刻举剑高呼道:“秦王擅闯宫禁,图谋不轨,尔等速速随我诛杀秦王!”

众禁军看看秦王只带了不足千人,禁军和锦衣卫联手,还不是轻易就能将他们拿下。

于是也不再犹豫,纷纷响应,跟着统领向秦王的人杀去。

刹那间,喊杀声四起,双方又混战在一起。

沈渊一边奋力抵挡着徐镇海的攻击,一边高喊:“保护席大人!”

陆凛风迅速带人上前,团团围住席玉,将他护在中间。

席玉神色自若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局面,丝毫不受周围刀光剑影的干扰。

他静静展开手中的圣旨,声音清晰而洪亮,高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

秦王沈渊,自幼聪颖,好学不倦,文韬武略,兼备一身。

陕西之行,功绩卓着,深得朕心,亦受百官及万民之敬仰。

今朕年迈,体力渐衰,深感需有人承朕之志,继续守护这万里江山。

秦王沈渊,德才兼备,实为不二人选。

今朕决定,传位于秦王沈渊。

即日起,秦王沈渊登基为帝,继承大统,统御天下,兼领朝政,以安邦定国,造福万民。

…………

钦此!

圣旨一出,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沈渊,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席玉率先跪下,恭敬地冲着沈渊的方向深深一拜,高声喊道:“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接着陆凛风、李卫忠、张威……一个个都跪下来,参拜沈渊。

跟着丞相谋反的那些人,也放下刀剑,纷纷跪下,向新皇沈渊表示效忠。

只有郑伯行还直挺挺地立在原地,满眼都是愤怒与不甘。

徐镇海趁着沈渊愣神的间隙,举刀朝着沈渊劈脸砍去。

沈渊侧身躲开,反手一剑刺中徐镇海的手臂。

徐镇海吃痛,拿刀的手一松,绣春刀掉落在地。

陆凛风迅速上前,对准徐镇海的膝窝,狠狠踹了一脚。

“逆贼,还不跪下!”陆凛风怒喝一声。

徐镇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沈渊眼神冷冽地看向郑伯行,“郑伯行,你还有何话说?”

郑伯行脸色铁青,他怒吼道:“你们伪造圣旨!我要面见陛下!”

沈渊冷笑道:“郑伯行,你贪赃枉法,通敌叛国,私养兵马,意图谋反,罪行昭昭,证据确凿。来人,将他拿下,交由刑部审问!”

沈渊话音一落,侍卫们一拥而上,将郑伯行和他的党羽团团围住。

郑伯行挣扎着吼道:“沈渊,你这乱臣贼子,老夫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沈渊眼神冰冷:“带下去!”

“锦衣卫指挥使徐镇海、禁军统领韩锋锐,投靠丞相,意图谋反,罪大恶极,一并押下去,严加审理!”沈渊挥手道。

侍卫闻令而动,迅速将徐镇海和韩锋锐绑起来,一起押了下去。

沈渊深深地看了席玉一眼,穿过人群,大步走到席玉身旁,亲手将他扶了起来,接着才转过身对大家说道:“各位都起来吧!”

沈渊眼神明亮,扫视着在场剩下的人,扬声道:“朕刚刚登基,当以仁德治天下,大赦天下,既往不咎。但若有人心怀不轨,妄图动摇社稷,朕必当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那些被卷入这场逼宫之乱的兵士们,听到沈渊的这一席话,纷纷又跪了下来,齐声喊道:“皇上圣明!我们愿誓死效忠皇上,保卫江山社稷!”

场上局势已定,沈渊将剩下的事交给陆凛风和李卫忠,让他们去善后。

他自己的目光转向席玉,眼神中是浓浓的疑惑。

席玉见沈渊一直盯着自己,就知道他有一肚子的话想问。

但他还是先给沈渊带路,笑着说:“陛下,咱们先进去拜见太上皇吧。”

沈渊只得按下满心的疑惑,跟着席玉迈进寝宫。

一进殿,沈渊忍不住拽住席玉,掀开他的大氅,四处查看。

席玉连忙后退一步,问:“你做什么?”

“我看看哥哥有没有受伤?”沈渊欺身又靠近一步,手上动作也不停。

席玉耳尖有点儿红,扒开他的手,说:“我没事。”

沈渊不信,还想再动手。

“你现在是皇帝,稳重一点!”席玉压低声音道。

沈渊只得停下手,双手背到身后,挺直腰背,示意席玉:这样够稳重了?

席玉无奈地笑笑,转身往里走去。

沈渊又跟上来,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见过太上皇,我再与你细说!”

沈渊只好跟在席玉身后往里走。

煦帝听到脚步声,伸出枯瘦的双手,让梁总管扶他坐起来。

沈渊终于进到里间,煦帝浑浊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嘴里喃喃着:“渊儿……”

沈渊看着形容枯槁的煦帝,心里五味杂陈。

小时候,他最期待的便是父皇能看看他,靠近他,希望父皇待他,也能像待大哥和五弟那样,和颜悦色,说说笑笑。

可是,没有,他一次都没有等到。

“渊儿……”煦帝急切地看着他,朝他伸手,想握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