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渊听闻此言,内心震动,他惊讶于对方如何得知自己掌握无界珠的秘密,这个秘密甚至连罗姑娘都未曾知晓。
“前辈,晚辈鲁莽,误闯了此地触动阵法,实在是抱歉。若前辈有任何需要效劳之处,我愿以道心立誓,必竭尽全力助前辈完成心愿。”
那道虚影却只是轻轻挥手,显得并不在意这些。
“你们的到来,或许是天意使然。陆觉当年并未将所有希望寄托于这座神殿。而你无意间触发了这里的机关,也让我得以从长久的封印中解脱。
看你傍身神器是青霄剑,无界珠中的器空间,最后三层应该还没打开。我且问你,无界珠中留下的典籍,你又领悟了多少?”
“晚辈资质愚钝,目前仅领悟了其中三成左右的精髓。”
陆临渊不敢隐瞒,不过也没有全说实话。
因为他赌对面这神念也不知道,自己已然解开了倒数三层的封印,只是求稳并没有仓促打开。
如果这虚影真有恶意,恐怕自己全力以赴,今天胜负未可知。
虚影微微摇头,叹息道:“不够,远远不够。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是凭自己的实力,足以与血族的始祖们抗衡吗?若不是有人念及陆觉的旧情,你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见陆临渊面露困惑,虚影拾起地上的书卷,缓缓开口:“我的时间不多了,你需仔细聆听。三百多年前,古星之上有块大陆,其名南天……”
三百多年前,南天大陆,广袤无垠,纵横达七万里。
相传在千年之前,这里的山川河流间,常有仙人的身影出没。
然而有一日,天空中骤然出现了十个太阳,它们连续三日悬停不动,炽热的光芒将大地烘烤得一片焦土,河流与湖泊也几近干涸。
当这场浩劫终于过去,幸存的人们胆战心惊地走出家门,却发现那些仙人仿佛人间蒸发,只留下了一些破败的洞府,渐渐荒芜在杂草的侵蚀中。
有些胆大的人曾冒险进入那些洞府探秘,偶尔能发现一些仙器的残片,但上面的灵气已然消散,甚至有些探险者一去不复返。
南天大陆上,星罗棋布地散落着上百个国家,传说都是那些仙人和他们的后裔所建。
而位于大陆中心的周国,乃是四战之地,被强国环伺。
其北方,便是南天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强国——夏国。
周国与夏国的边境上,有一座重镇名为朔风城,它是夏国通往周国内陆的必经要道。
夜色渐浓,朔风城外的密林中,一道瘦小的身影正在夺路而逃。
嗖嗖嗖——
身后,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如同死神催命的音符。
数枚暗器凌厉袭来,带着致命的气息,擦过少年身边,狠狠扎入林木之中,震得木屑四溅。
少年身手敏捷,身形一晃连续躲过数次致命一击,但左肩仍被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缓缓渗出,染红了他的半边肩膀,疼痛传遍全身,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与不屈。
少年名叫陆觉,是隶属于朔风城飞羽楼的一名信客,专门替人跑腿。
本以为今日能轻松完成这一趟任务,谁知刚出城不久,便遭遇了一群埋伏已久的武者。
这些家伙面生得很,显然是冲着他身上那封重要的信件而来。
这些年来,陆觉凭借对周边地形的熟悉,为人跑腿送物,补贴家用。
他有一条原则,那便是绝不充当外邦商队的向导或探子,因为那是刀口舔血的营生,太过危险。
也正因如此,他虽然偶尔被盗匪拦截,但对方见他年纪尚小,也就没有为难。
然而今日这些人,却与众不同,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充满了危险与狠戾。
陆觉心中一凛,知道自己遇到了大麻烦。
当这些人出现之时,他机警地避开合围之势,闪转腾挪间,只用了数步便甩开了那些朝他抓来的大手。
窜出十余丈外后,他在众人惊骇的目光和骂骂咧咧声中,夺路而逃。
身后,两名实力不俗的追兵紧追不舍,他们是那些人中唯一能跟上陆觉速度的。
至于其他人,早已被甩得远远的,放弃了追赶。
“小子别跑,交出东西不为难你!”
身后一人喘着粗气,咬牙怒喝。
“追上小爷我再说吧。”
陆觉一边逃命,一边不忘回嘴嘲讽。
在逃亡的间隙,他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傍晚时分的情景。
天刚擦黑,朔风城的主城街道上已是灯火通明。
飞羽楼门口,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将“飞羽楼”三个大字照得透亮。
与门外的冷清不同,飞羽楼内却是人声鼎沸。
大家仿佛得到了什么重要消息,纷纷聚集在此,争抢着好位置,不时传出几声喝骂。
不久,随着一声锣响,二楼的房门缓缓打开,一位掌柜模样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他傲然地站在廊上,环视着众人,唇边的两撇小胡子显得格外惹眼。
原本吵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这位中年人。
“今夜,一份加急的大单需要完成,必须在黎明前送达城外五处不同地点。跑腿费用高达五百文,只招募五人,每位需缴纳二百文押金。识字的壮士,请上楼抽签。”
众人听闻酬金数额,双眼放光,纷纷从两侧的楼梯蜂拥而上,楼梯间不时传来被推搡者的怒骂与喧哗。
很快,宽敞的一楼大厅内,只剩下陆觉与几名囊中羞涩的信客。
“唉,今夜与这份大单无缘了,看来又得空腹过夜了。”一人叹息道,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与不甘。
“哈哈,老瞿,别垂头丧气的,明早我们再来碰碰运气。”另一人打趣着,试图活跃下气氛。
陆觉也轻轻叹了口气,这份要求识字的工作,对他来说可望而不可及。
然而,心有不甘的他,其他几人并未离去,想等等看会不会有转机。
不久,楼上的人陆续下楼。
前头的几人满面春风,精神焕发地奔向各个城门,而剩下的则带着失望与不甘离去。
眼见无望,陆觉也准备转身离开时,一楼大厅的一处偏门缓缓开启,一位老者步履蹒跚地走出。
“陆家小子,你又来寻活了?”老者声音熟悉而亲切。
“陈爷爷,有活吗?我什么都愿意干!”陆觉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