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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信看到李管事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不过大抵是对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早有了认知,这会儿已经并没有多少失望了,只是抿了抿唇,冷淡地道:“我,近日,忙,不,回去。”

李管事闻言一慌,连忙哭嚎着江信的大腿卖惨:“大少爷,您不能不管老奴啊!当日老奴陪着您一块儿找小姐的嫁妆,后来事情越闹越大,老爷和夫人都怨上了我。

如今我若是连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老爷定不会饶了我,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管事越哭越惨,见江信还是不为所动,咬了咬牙道:“反正都活不成了,您今日若是不答应老奴,老奴便一头撞死在这铺子门口!”

话音刚落,李管事便发狠地冲着铺子门口的石柱撞过去。

看守铺子的两个小厮见状连忙拦了上去,脸色难看地把人架住想要拖走。

开玩笑,铺子开业才几天,若是真让这人在门口见了血,那也太不吉利了。

李管事被人架住后也没有非要再自尽的意思,只是被人架着撒泼打滚儿,大喊大叫:“少爷何必如此绝情?您纵是不顾着老奴,可老爷毕竟是您的父亲。

您这么久未归,老爷只是想让您回去看看他,您连这样的小事都不肯答应吗?”

“你住嘴!”阿贵见李管事一副想要把事情闹大的样子,当即便想要让人把这老东西赶紧拖走,就被江信拦了下来,绷着脸严肃地道:“你,回去,禀告,便说,我午间,回去。”

李管事立时不闹了,挣开抓着自己的两个小厮,又堆起笑脸讨好地道:“哎!老奴这就去回禀老爷,多谢少爷体谅,没有让老奴难做。”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再回话,便麻溜儿地离开了。

“公子!”阿贵急了,担心地看向江信:“如今殿下还在禁足期,您一个人回去应对老爷夫人,只怕是要吃亏的。”

江信是江正初的儿子,上头有孝道压着,不过两个老的有多不是东西,他都不能反抗得太过,否则传出去,总归是他不孝。

不像他们殿下,殿下并非江家人,又有王爷的身份镇着,纵使胡搅蛮缠了些也无妨。

“李管事,在这闹,不好,做生意。”江信摇了摇头,随即宽慰阿贵:“没事,我只是,回去,告知爹,琉璃生意,皆由殿下,说了算,让他,不要,打主意。”

若是任由李管事在这里胡说八道,只单单他不愿回家这事儿便是他没理,万一再攀扯出殿下,说殿下扣着他不让他回家什么的。

殿下本来就因为自己的事情被罚了,若是自己连这样的小事都处理不好,还要禁足中的殿下为此操心,那他也太没用了,白白辜负了殿下对他的信任。

想到这里,江信对着铺子里的伙计道:“你们,继续,开铺子,不碍事。”

刚开业这几日正是打开市场的最好时机,后面还有魏府的人虎视眈眈呢,万不可出任何差错。

“是。”

之后,江信又去另一家铺子看了看,另一边有岑华采看着,早早地便开了业,这会儿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了。

虽然没有前两天人那么多,可琉璃窗户的热度还没有过去,每日总有不少人过来瞧热闹,总觉得看一眼这琉璃制成的窗户,就像是见到了大世面似的,再喜滋滋地回去说道一番。

江信见两边都进展顺利,微微放下了心,这才朝江府的方向走去。

阿贵还是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偷偷地让人回王府禀告了一声,这才快步跟上了自家公子。

*

这条路江信走过很多遍,早间上学的时候,和晚间下学的时候,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他都是从这条路上经过。

经过卖面条的小摊位,再经过一个路口,就到家了。

江信怔怔地看着江府的牌匾,明明才离开不久,却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了。

“大少爷,大少爷回来了!”李管事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这会儿见了江信立时将大门打开,满脸堆笑地把人迎了进来,“现下离午膳还早,老爷正在书房呢,要不,大少爷先房间歇息一会儿?”

话音刚落,李管事又讨好地道:“您的房间,老奴每天都有打扫的,保证没有半点儿灰尘。”

“不,不用,我去,见父亲。”江信摇了摇头,他知道父亲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并不想浪费时间。

李管事自然没有不同意的,连连点头:“那老奴随您过去。”

“不用,我自,自己去。”

“是。”李管事的步子还没迈开,见江信是真的对自己的卖好无动于衷,只得讪讪地停住了脚步。

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在以往为了讨好夫人和二少爷,也对大少爷使过不少小手段,如今大少爷得势,对他的讨好视而不见,他也怪不了任何人。

*

江正初对自家儿子的到来并不意外,不过因着昨日被拒绝的事,他心里还有不快,纵使有事求这个儿子,可自己身为老子,也没必要对自己的儿子低声下气。

否则,他这个父亲当得一点儿面子都没有,只会让这个逆子拿捏住他,以为能踩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因此,看到江信进屋行礼,江正初也没说什么,只弯着腰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大字写完才停下笔,淡淡地看向江信:“回来了。”

“嗯。”江信点了点头,同样淡淡地道:“父亲一切,可好?”

“……”有你做的那些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好?!江正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面上倒是难得没发什么脾气,只声音冷了冷,强撑着道:

“还好,近日不用上朝,为父在家中没有那么多要操心的事,心态倒是比以往好了不少。”

江信点点头:“那就,好。”

江正初见江信不冷不热的模样有些气闷,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主动开口质问:“听说你近来很忙,忙得连回来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殿下,禁足府中,一个人,殿下,需要我。”江信抿了抿唇,抬起头直视江正初:“爹有很多,家人,殿下,只有,我。”

“……”不过是拿你当个摇钱树,还真当那疯子拿你当家人了吗?江正初心中嗤笑,也懒得浪费时间教这不听话的儿子认清那疯子的企图,只就着先前的话题道:

“王爷是因你之事才被陛下禁足,你的确是该好好儿陪陪他。

只是为父听闻,王爷让你负责的那两家琉璃铺子似乎生意很是不错,你每日要跑这么多地方,怕是这段时日夜累坏了吧?”

“还好。”江信淡淡地道,显然不想和对方多谈这件事。

可江正初便是为了这件事才让他回家的,怎么可能让他搪塞过去,见状便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道:“纵使你忙得过来,可你的学业呢?

我们江家并非世家出身,想要功名便只得自己去考。

既然你如今已经不是哑巴,就应该学你弟弟,将心思多多放在学习上,争取早日中举,甚至考中进士,入朝为官,而不应该把太多的精力浪费在做生意上。”

江信微低着头,小声地反驳:“二弟也,也没有,中举。”

“……”江正初看着这油盐不进的逆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道:“他没有中举,至少他努力了!帮你呢?!要不是运气好入了国子监,你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就是运气好遇到了殿下,才有机会进入国子监,甚至才有机会开口说话,所以他才更应该报答殿下啊!

江正初见江信张了张口又一副要顶嘴的样子,当即便厉声打断了对方:“住口!你现在学会了说话,就是为了和我顶嘴的吗?”

江正初现在都后悔死了,早知道这逆子哑疾恢复了之后是只会整天顶撞他,还不如让他做一辈子的哑巴!

江信垂下眼,不说话了。

江正初总算是满意了,继续按照自己一开始的想法谆谆道:“你那琉璃生意,一个人是吃不下的,而且贤王全权交由你负责,你也管不过来。

眼下四皇子找到我,有意让我们江家做中间人,来与贤王一起做这个制售琉璃的生意,我同意了。”

江信闻言有些诧异,他还以为魏府会另起炉灶与贤王府打擂台,没想到居然是打着和殿下合作的主意。

不过也是,现在京中之人都知道琉璃出自殿下之手,若是魏府此时再推出来,岂不是摆明了是赝品吗?

四皇子野心不小,会弄出琉璃这样罕见的东西必然不会只是为了挣钱,应当还有别的图谋。

江正初见江信的表情便以为有戏,也露出一丝笑容再接再厉地道:“这可是一件三赢的好事,无论是对四殿下,对贤王,还是对我们江家,你若是同意,我今天便去找四殿下的人过来,咱们一块儿商量一下。”

然而,江信并没有被描绘的利益打动,只是摇了摇头拒绝道:“琉璃是,殿下的,产业,我不能,替殿下,做主。”

而且如果真的要和四皇子联手做这个琉璃生意,那殿下就等于是四皇子一脉了。

江信听他殿下说过,陛下之所以这么宠他,就因为他和任何人都没有利益牵扯,是只仰仗陛下的保皇派。

一旦他和四殿下走得近了,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

殿下先前做的那些事,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投靠四皇子的意思。

想到这里,江信便做主替谢泽回绝了:“殿下,曾说,制售琉璃,不与,旁人,合作。”

“四皇子怎么能是旁人?”江正初急了:“贤王是四殿下的堂兄,本就是一家人,而且贤王不是已经将事情都交给你处理了吗?

他现在在府里又出不来,你先把合作的事情应下来,等两家的生意步入了正轨,王爷出来后看到我们合作得不错,自然就不会责罚你了。”

“不可。”无论江正初说什么,江信都不为所动,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江正初被这逆子油盐不进的态度给气到了,指着江信怒道:“我被你害得官位都丢了,好不容易四殿下有需要我的地方,眼下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你父亲被罢官,看着江家没落吗?”

江信也怒了,瞪着江正初,他想说不是他害得父亲丢官,他想说只要父亲不犯错,还是能回到朝堂上的,他想说他没办法造成江家的飞升和没落……

可最终,他只是握住了拳,像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抬起头,平静地看向自己的父亲:“殿下的事,最,重要。”

江正初:“……”

江正初捂着胸口,被这逆子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儿没撅过去。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屏风后面的傅雪榕连忙走上前来,一边体贴地拍着江正初的背给他顺气,一边有些埋怨地看向江信:“你这孩子,看看你都把你父亲给气成什么样了。”

傅雪榕见江信抿着唇不说话,摇着头无奈地道:“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日子好了,就提携家里一把,以后家里也会成为你的依靠。

这俗话说的好,父命不可违。

你这样独断专行,不顾你父亲的处境,难道以后就准备永远靠着贤王,不把你爹,不把这个家放在眼里了吗?”

江信闷着头沉默不语。

江正初经傅雪榕提醒,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气得发抖的手指向江信:“你这个逆子,今日这个合作,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只要我一天还是你爹,你就必须听……”

“那便,请爹,将我,逐出,家门吧。”江信跪下来,看向江正初的神情坦然又解脱。

江正初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公子……”阿贵也被江信的话给惊到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出声去劝。

江信向江正初磕了三个响头,拜谢生恩:“我,绝不,背叛殿下,请爹,将我逐出家门。”

说着,江信便抬头直视江正初和傅雪榕:“爹,母亲,应该也,想这样做,很久了吧?”

江正初&傅雪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