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百姓先是一愣,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哄笑与起哄声。
“这状元郎可真有意思!”一位大爷笑得眼睛眯成了缝,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人。
年轻姑娘们则羞红了脸,纷纷用手帕捂住嘴,却又忍不住好奇地抬头张望。
探花周瑾也被这一幕惊到,差点没坐稳马鞍,他下意识地看向赵云川,眼中满是诧异,不过很快,他嘴角浮起一抹调侃的笑意,轻声说道:“赵兄,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活泼的一面。”
游街队伍里的侍卫们,虽努力保持着严肃的姿态,可不少人都悄悄憋红了脸,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强忍着笑意。
而走在队伍最前方开道的衙役,听到动静回头张望,看到这一幕,手中的长棍差点掉落在地。
酒楼里其他食客也炸开了锅,有人伸长脖子,试图一探究竟,嘴里还念叨着:“这是咋回事?状元郎这是给谁送飞吻呢?”
人群里,一个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地哼道:“这成何体统!身为状元,竟做出这等轻浮浪荡之举,简直辱没了斯文!”
他的声音虽不算大,却在这喧闹的氛围里格外突兀。
这话刚一出口,立刻就有一位穿着粉色襦裙的年轻女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懂什么!状元郎不过是性情中人,难得有这般有趣的举动,给这平淡的游街添了几分生气,怎么就成了轻浮浪荡?莫要以你那迂腐的眼光去评判他人!”
中年男子脸色一沉,还欲争辩,旁边一个头戴方巾的书生模样的青年也站了出来,义正言辞道:“兄台此言差矣。古往今来,有真才实学之人,行事风格本就不拘一格。赵云川状元之才,区区一个飞吻,不过是一时兴起,又岂能用世俗的条条框框去束缚?”
中年男子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伸手就想推那书生。
书生也不甘示弱,侧身一闪,顺势抓住中年男子的胳膊。两人拉扯起来,周围的人纷纷避让。
那女子急得在一旁直跺脚,大声喊道:“你们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此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大步上前,双手用力将两人分开,粗声粗气地说道:“都别闹了!在这大街上,成何体统!”
中年男子和书生都气喘吁吁,各自整理着被弄乱的衣衫,还互相瞪了一眼,满脸不服气。
大汉接着说:“状元郎游街本是喜事,大家都图个乐子,何必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这场小小的风波这才逐渐平息下来,可人们的目光依旧紧紧跟随着游街队伍里的赵云川 。
赵云川丝毫未察觉身后因他飞吻引发的那场激烈纷争。
此刻,他满心都被方槐占据,脑海里回想着对方的一颦一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方槐坐在自家临街的楼阁窗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看到赵云川那大胆的飞吻,他先是一愣,随即脸颊迅速泛起红晕,心里又羞又喜。
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众人的目光,却又忍不住将窗户打开一个小缝,频频看向游街队伍中的赵云川。
赵云川正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地行进在游街队伍中,街道两旁百姓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这时,人群里一个嗓门洪亮的大汉扯着嗓子喊道:“状元郎,瞧您这般风采,可曾成亲了?”
赵云川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笑意,声音清晰地回应:“多谢挂念,我已有家室,夫妻恩爱。”
此言一出,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大家都在好奇是怎样的人能与状元郎喜结连理。
还没等众人的议论声落下,一个尖细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既有家室,那往后可会纳妾?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状元郎如此年轻有为,身边多几个美娇娘,也不算逾矩。”
这话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微妙起来,不少人都伸长了脖子,眼睛紧紧盯着赵云川,生怕错过他的回答。
赵云川面色一正,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我与夫郎情比金坚,自始至终,都只愿与她相伴一生,绝不纳妾。”
可人群里总有那么几个爱抬杠的。
一位穿着陈旧长衫,留着稀疏胡须的酸腐文人站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神色,摇头晃脑道:“状元郎,这世间女子小哥儿众多,各有千秋。您如今身份不凡,只守着一房妻室,岂不可惜?再者说,多纳几房妾室,开枝散叶,也是为家族添福,何乐而不为呢。”
这话惹得那位之前帮赵云川说话的粉色襦裙女子又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指着那酸腐文人就反驳道:“你这人怎么如此迂腐!状元郎重情重义,对夫郎一心一意,这才是真君子所为,哪像你,满脑子都是这些陈旧观念。”
酸腐文人一听,顿时涨红了脸,还想争辩,却被另一位穿着褐色粗布麻衣的中年大叔抢了先:“就是!人家状元郎自己的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轮得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就在这时,一个身形肥胖,满脸横肉的富商模样的人走出来,阴阳怪气道:“这感情深不深,可不能只听嘴上说,等过些时日,新鲜劲儿过了,说不定想法就变了。”
赵云川坐在马上,看着这一场闹剧,心中无奈却又不好发作。
他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说道:“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心意从未改变。夫妻之间,贵在相知相守,而非妻妾成群。我既已与夫郎许下一生之约,就定会信守承诺。”
这番话出口,那些争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听到赵云川如此坚定的回应,人群中的富商满脸遗憾,忍不住小声嘀咕:“真是可惜了,本想着把家里那庶女送过去做妾,攀攀这高枝,以后也好仰仗状元郎的权势,现在看来,这算盘是打不成了。”
这话被旁边眼尖耳利的年轻女子捕捉到,她当即翻了个白眼,小声啐道:“就你那心思,还想把人往火坑里推,人家状元郎和夫郎恩恩爱爱的,才不稀罕你家庶女。”
富商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又不好发作。
此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虽苍老却有力:“状元郎能有这般坚守,实在难得。夫妻间的情分,本就该是一生一世。想当年,我与我那老伴儿也是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