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陈家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用惨绝人寰四个字来形容也毫不为过,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陈旭。
一提起陈旭,方槐的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孙秀秀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于是开口问道:“好些日子没见到孙秀秀了,她如今还在村里待着吗?”
一位婶子听后,摇了摇头,说道:“早就不在啦,她搬去镇上了。”
“去镇上了?”方槐微微一怔,眼中露出一丝惊讶。
旁边另一位婶子接过话茬,说道:“可不是嘛,要说这孙秀秀啊,还真有两下子。以前看她天天往山上跑,大家都不明就里,后来才知道,她是去采草药了。”
“她把采来的草药拿去卖,慢慢地就攒下了些钱,也算是有了点小家底。”又一位婶子补充道。
“之后啊,她把村里的田地佃了出去,自己一门心思地跑到镇上去做草药生意了。”
“虽说她没有回娘家,可她背后靠着孙府这棵大树,在镇上倒也没人敢去招惹她,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方槐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由衷的钦佩之色,赞叹道:“那她可真是不简单,能把日子过成这样,还挺不错的。”
众人正说着,又有一位妇人兴致勃勃地接起话茬:“我前天去镇上采买东西,还碰巧遇见她了呢。
不看不知道,一看可真是让人吃惊。她那日子过得,
啧啧啧,简直可以说是红红火火。
而且整个人的精气神儿特别好,容光焕发的,和以前在村里的时候相比,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没错,我也听说了。”另一位妇人也附和道,眼神里透着些许惊讶,“她好像还买了一辆三轮车,用来拉运货物,方便得很。
以前咱们都觉得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被陈家那事儿一闹,以后的日子怕是要艰难无比了。
谁能想到,人家不但不惨,反而过得特别特别好,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一时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孙秀秀的改变和成就充满了感慨,院子里的气氛也更加热烈起来。
男人们聚集的那边,突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惊呼声。
紧接着,便传来村长那充满了震惊与疑惑的声音,音量陡然拔高,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你们说的可是真的?真打算出钱给村里建一座学堂?”
这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连正在热烈交谈的女人们都被吸引了过去,纷纷将目光投向男人们所在的方向,眼中满是好奇与惊讶。
方大山神色略显紧张,他快速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赵云川,眼神中带着几分求助与信任,低声说道:“还是你来说吧!”
原本这个提议就是赵云川提出来的,只是在这种场合下,按照惯例应由身为一家之主的方大山出面来说。
然而,方大山深知后续还有诸多细节和缘由需要详细解释,他一向对自己的口才不太自信,担心自己笨嘴拙舌的,万一解释得不清不楚,反而误了事。
于是,略作犹豫后,他还是将赵云川推了出来,让他来应对众人的疑问和惊讶。
赵云川神色坦然,微笑着从善如流地接过话茬,语气坚定且诚恳地说道:“村长,这当然是千真万确的事。
各位叔伯、兄弟,你们瞧瞧我如今的样子,便该明白读书识字的用处极大。
即便日后不走科举仕途这条路,可只要多认识些字,懂些学问,往后的人生出路、选择的机会也会比旁人多上许多啊。”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一位年长者接着赵云川的话说道:“就是这个理儿!如今这世道,若想在镇上当个管事或者掌柜的,首要的条件便是要会写字算账。咱们村里的娃们要是能多读些书,日后的前程指定差不了。”
赵云川环顾四周,目光中满是感恩与真诚,继续说道:“各位乡亲,我赵云川有幸成为咱们田枣村的女婿,自打进了这个村,大家伙儿一直对我照顾有加,从未将我当外人看。
如今我日子过得还算顺遂,手头也有了些能力,心里就一直想着,一定要为咱们村子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让村里的孩子们也能有个更好的未来。”
村长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赵云川的这番肺腑之言,眼眶忍不住泛红,内心的激动如潮水般翻涌。
他眼眶泛红,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他紧紧地握住赵云川的手,那双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声音也因情绪的翻涌而微微颤抖:“云川啊,你可真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孩子!咱们村能有你这样的儿婿,是全村人的福气。之前你出钱帮着村里人打井,解决了大家伙儿吃水难的大问题,如今,你又要出钱给村里建学堂,这是给咱们村的孩子们谋一个光明的未来啊!
这份恩情,太重太重,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就只能替全村人先谢谢你了。”
言罢,村长的双腿一弯,竟执意要给赵云川跪下来,以这最质朴、最诚挚的方式来传递他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感激之情。
赵云川被村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脸色骤变,他慌忙伸出双手,用力托住村长的双臂,试图阻止他下跪。
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村长,您这是干什么呀?使不得,绝对使不得!
您是长辈,您要是这样,可真的是要把我折煞了,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在村里待下去啊!”
在赵云川的极力阻拦下,村长的身形终于被稳住。
然而那眼中的泪花却如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簌簌地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