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看见银狼还是会忍不住瑟缩一下,但是一摸胸口的二两银子,好像被吓吓也没什么,还能帮忙壮胆呢。
夜幕降临,崇明鸟叫,早春一群人在村口的大槐树底下歇凉,她们打着蒲扇,说着东家长西家短。
不过最近,最惹眼的还要属方家。
村长坐在村子的老槐树下,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袋,那神情得意至极,脸上的皱纹都仿佛被这股子得意劲儿给熨平了几分。
他一边吐着烟圈,一边大声嚷嚷着:“咱这村子,平日里瞅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嘿,没想到竟是块风水宝地,人杰地灵哟!这不,还出了个解元哩!”
言语间,那股子自豪劲儿就差没写在脸上了,要是村长背后真有尾巴,此刻怕是早就直直地翘到天上去了,摇来晃去地向旁人昭示着这份荣耀。
旁边几个村民围了过来,有人挠挠头,满脸疑惑地问道:“村长,啥是解元呀?咋没咋听说过呢。”
话音刚落,一个婶子便抢着回答:“你呀,没有官爷说吗?解元,那可是举人里的第一名!是咱这十里八乡都难出一个的大才子!这要是放到京城,那也是能被那些达官显贵们高看一眼的人物嘞!咱村这次可算是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咯!”
周围的村民们听了,不禁纷纷咋舌,眼神里满是惊叹,仿佛已经看到了村子因为这位解元即将迎来的风光日子。
村长老李慢悠悠地在那张有些年头的木凳上磕了磕手中旱烟袋的烟灰,吧嗒了一口烟后,抬起头来,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个村民,开口说道:“你们啊,这几天得空就多去串串亲戚,咱村里出了赵秀才中举这么大的喜事,可不能藏着掖着,得让大家伙儿都晓得,也跟着沾沾喜气。”
“哎呦喂,村长,您可别提了。”一旁的胖婶儿连忙接话道,“为了这事儿,前儿个我回娘家,我娘家姐姐还特意拉住我问了好半天呢,这事儿啊,早就传开啦!”
“不过啊,”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们说……这赵秀才到底啥时候回来呢?”
话音刚落,就有人提高了声调呵斥道:“啥赵秀才,如今人家高中举人了,得叫举人老爷,可别失了礼数!”
被呵斥的人缩了缩脖子,嗫嚅着说:“是是是,瞧我这嘴。那举人老爷什么时候回来呢?这出去也有些时日了,也没个准信儿。”
众人听了这话,都纷纷摇头,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最后还是村长叹了口气,说道:“这谁知道呀?咱们就等着吧,估摸着也快了。”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恰在众人谈论之际,一辆马车缓缓从远处行来。
天色渐暗,视线有些模糊,唯有车夫“驾驾驾”的吆喝声清晰可闻,划破了村庄傍晚的宁静。
不多时,马车稳稳停在了村口。
众人尚未回神,车帘已被轻轻掀起,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容映入眼帘。
“我们回来啦!大家伙儿这是乘凉呢?”那温润的嗓音传来,众人定睛一瞧,不禁脱口而出:“是赵小子!”
刚一说完,便觉失言,赶忙伸手捂住嘴巴。
“是赵举人,赵举人回来了!”有人小心翼翼。
赵云川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亲切的笑容:“根子叔,不必这般拘束,还是像以前一样就好。”
接着,他又一一与其他乡亲们打过招呼,态度随和有礼,丝毫没有因为身份的改变而有所傲慢。
寒暄过后,赵云川才说道:“各位乡亲,我们先回家了,还没吃饭,饿着呢。”
车夫轻甩马鞭,赶着马车缓缓驶离。
往日里活泼好动的黑加仑,今日却疲惫不堪,趴在马车里喘着粗气,任人怎么呼唤,都赖着不肯动弹。
马车一路前行,终于稳稳停下,赵云川和槐哥儿带着黑加仑与小白下了车。
车夫探出头,再次确认:“是这儿吗?”
赵云川抬头看了看周围熟悉的景象,笑着回答:“没错!”
赵云川痛快的给车夫结了账,因为不在这里留宿,还多了五十文。
院门半掩着,里面的人听到声响,匆匆走了出来。
白桂花一眼就看到了归来的儿子和槐哥儿,脸上满是惊喜:“川子、槐哥儿,你们可算回来了!”
说罢,她又扭头冲着屋里大喊:“娃他爹,别磨蹭了,赶紧出来帮忙拿东西!”
这时,刚学会走路不久的十斤,迈着还不太稳当的步子走了过来。他也不认生,看着家里来了人,一个劲儿地傻乐,嘴里含糊不清地学舌:“鸡鸡鸡……”
那可爱的模样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白桂花一听,连忙急切地纠正道:“不是唧唧,是哥哥,哥夫!你这孩子,可得好好学着叫。”
十斤眨巴着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又叫了一声:“嘎嘎……”那稚嫩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让人忍俊不禁。
赵云川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帮着白桂花纠正:“是哥哥,十斤,跟我念,哥——哥!”
十斤像是故意逗大家似的,小脑袋一歪,再次大声喊道:“唧唧!”那清脆的声音带着孩子特有的倔强。
赵云川无奈地摇了摇头,彻底放弃了,心想这孩子还小,爱叫啥叫啥吧,以后慢慢教。
不多时,方大山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之情,眼睛亮晶晶的,一出来就对着白桂花喊道:“娃他娘,孩子们肯定还没吃饭呢,你快去做点好吃的,可不能饿着孩子们。”
“我这就去!”白桂花应了一声,脚步匆匆忙忙地就往灶房走去,那急切的样子仿佛生怕慢了一点就会饿着大家。
赵云川在身后大声喊道:“娘,不用太麻烦,简单做点,有啥吃啥就行,这么晚了,您也别太累着。”
白桂花走到灶房门口,转头看着赵云川说道:“下两碗面行不?家里还有些面条,下起来快。”
“行,对了,娘,家里还有肉不?”赵云川又问道。
“还有半只鸡呢!要不我给你们熬个鸡汤?补补身子。”白桂花的声音里带着关切。
赵云川连忙拒绝:“不不不,大晚上的喝鸡汤太油腻了,不好消化。娘,那半只鸡先留着,我拿来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