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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听晚瞥他几眼。

没说话。

他也不急。

腕骨处的伤就这么露着。

在她想说出拒绝的话时就让她看两眼。

最后,虞听晚顺了他的意。

没再提让他赶紧走的话。

目的达成,谢临珩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眉。

只是还不等他再过去抱她,虞听晚就径直走向了窗子右侧的雕栏软椅。

“先说好,谢大人留下避雨可以,但不准做别的。”

他笑着转身。

没跟过去,就这么半靠着窗柩看她。

“公主说的别的,具体是指什么?”

虞听晚牙关发痒,她偏头,瞥他两眼,不客气道:“除了避雨以外的,都算!”

“懂了。”

他这次应得干脆。

也没再跟过来像方才那般过分。

虞听晚本就没有睡意。

现在被他折腾这么一场,更是不困。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正要问他喝不喝茶,一抬头,却见他倚着窗子手中拎着白玉酒瓶喝酒。

虞听晚眼皮跳了跳。

她看着他问,“你有伤,还喝酒?”

他看了眼手中的白玉酒瓶,话说的极为漫不经心,就像伤不在他身上似的。

“死不了,再说了,酒能止痛。”

虞听晚眉头微蹙。

谢临珩牵了牵唇角。

没继续这个话题。

下一瞬,他想到什么,眼底深处的黯色被一抹其他异色情绪取代。

眏丽唇侧噙着笑,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玉瓶,懒倦地注视着她,“臣听说——”

“那位废驸马连公主寝殿的门都没能进来?”

虞听晚都注意力终于被他口中这句‘废驸马’吸引住。

她肩骨微微卸了卸力,撩起眼睫看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润白纤纤的指尖轻转着精致小巧的茶杯。

“大人听谁说的?”

谢临珩抬手,喝了口酒。

“皇城中皆这般传。”

外面雨声淅沥不停,天色还太早,为打发时间,虞听晚在书案上拿了两本书,随手翻看。

谢临珩也不打扰她。

就静静待在一旁。

她看书,他看她。

直到天色破晓,雨水终于有渐停的趋势。

谢临珩侧过身,往窗外看了眼。

随后他往里走去,直到停在虞听晚面前。

看了一个多时辰的书,虞听晚眼睛都发疼。

她放下手头的书卷,往后倾了倾身。

仰头,看向他问:

“谢大人要走了?”

他眼尾轻挑,“雨将停,天也快亮了,公主总说臣见不得人,再不走,被人看见了,就解释不清了。”

听着他一口一个‘见不得人’,虞听晚额角乱跳。

不等她开口,他收了戏谑的神色,话中多了几分正色。

“臣想向公主借一个人。”

虞听晚咽下方才的话,问,“谁。”

“公主的暗卫,郜阳。”

一刻钟后。

谢临珩从公主府翻墙出来。

天色已经蒙蒙亮。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路面很是潮湿,偶尔低处洼仄的地方还有积水。

宋今砚在公主府院中等了整整一夜。

都没等到那扇寝殿的门打开。

天色破晓之际,他衣衫潮湿,死死攥着拳往寝殿最后看了眼,猩红眼底藏起不甘与晦暗,转身往外走去。

只是不曾想,刚出来公主府的门,就在外面的朱雀街上碰见了他此生最忌惮、做梦都想将其踩在脚下的人。

宋今砚站在公主府门口,停住脚步。

眼眸沉沉地朝侧前方谢临珩那边看去。

以一种公主府主人的身份质问:“天都还没亮,谢大人在这里做什么?”

谢临珩冷“呵”,慢吞吞停步,立在朱雀街另一侧,不紧不慢地掀唇,“谢某路过,不行吗?”

“还是说——”他语调中多了讥讽意味,“这公主府是宋公子你的,别人连过都不能过了?”

宋今砚脸色难看,“天还未亮,谢大人就在公主府门前乱晃,传出去,有损公主清誉。”

谢临珩可不惯着他,反唇相问:

“原来宋公子还知道清誉二字?那宋公子还在成亲当天出府跟人私会?”

“这等丑闻,可早就传的皇城处处皆是了,宋公子怎么不说你的所作所为更损公主清誉与皇家颜面呢?”

宋今砚脸色更为阴沉。

谢临珩懒散地拂了拂袖,看也未再看他,在宋今砚难看至极的视线中,心情舒畅地回了谢府。

来到府邸,郜阳现身。

回想着方才在公主府前话中带刺、针锋相对的那一幕,郜阳挠了挠头,试探着问:

“大人,您与宋公子有仇?”

谢临珩让人去喊墨九与墨十。

对于郜阳的话,他回的漫不经心,却也直白:

“谢某与你们那位废驸马都想娶你们公主,你觉得我们俩还能惺惺相惜?”

郜阳闭嘴不说话了。

很快。

墨九墨十过来。

郜阳低咳了声,问谢临珩:

“大人让属下过来,是想让属下做什么?”

谢临珩也没瞒着,直接说:

“听说宁舒公主让你调查宋今砚,墨九墨十正好碰见了些进展,如果你想,可以跟着他们一起。”

郜阳神情瞬间严肃起来。

他未有片刻犹豫,当场便应下:

“多谢大人。”

天色放晴,昨晚整夜的暴雨雷鸣尽数被掩盖。

整个皇城,从公主府到宋家,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先前那种浮于表面的安宁与平静。

皇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废驸马一事也随着‘池若菱’的出现,随着那场一天一夜的暴雨而被揭过。

一众大臣贵胄也不再议论这门让人唏嘘的婚事。

直到两天后,建成帝回到皇宫。

一切表面上的平静被毫无征兆的撕碎。

宫人禀报说陛下回宫的消息时,司沅刚从芙蓉殿回来。

听到李安的传话,她脚步一顿,回头立刻对青兰吩咐:

“去喊公主。”

青兰福身,立刻去了芙蓉殿。

待司沅带着虞听晚来到帝后寝宫时,建成帝也正好从外面进来。

他脸色很不好看。

确切来说,是怒意明显。

司沅迎过去,先问,“夫君,此行可还顺利?”

建成帝大步坐在御座上,对着司沅时,勉强压了压怒火。

他正想跟司沅和虞听晚说说月冥国这次的真正目的,还有他宋家私底下干的勾当,还未来得及说,外面有宫人这时却进来禀报:

“陛下,宋太傅携宋公子求见。”

听着这两个名字,建成帝当即怒得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