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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在场所有人齐齐变了神色。

尤其崔氏,还有侧前方刚想过来的丞相次女陈幼薇。

陈幼薇指甲掐紧手心,妒恨地盯了一眼陈洛杳,随即快步走至崔氏身边,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她的袖口。

示意她快些想法子阻止。

不然,陈洛杳嫁给了她喜欢的男子,她怎么办?

她前几日拒了司小公子的议亲,便是为了等一个时机嫁给心上人。

眼看着不久便能如愿,

她怎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嫁过去?

尤其,这个人还是抢了她多年嫡出身份的陈洛杳!

她怎能跟这样一个没娘教养的人共侍一夫!

周围众人心思各异。

一时间,空气死寂一样沉默下来。

惊呆的,除了周围人,同样还有陈洛杳和刚从前院脱身过来的司隼白。

陈洛杳惊诧抬头,愕然地看着司长晔,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两个字。

崔氏迅速回神。

神色中掠过一抹急迫和慌乱,她拉住陈洛杳的手,挤出笑容,不动声色地说:

“司公子客气,你今日及时搭救洛杳已经是对我们相府有恩,怎能再让你为难负责——”

“不为难。”他平静打断。

崔氏话音止住。

司长晔视线从崔氏身上转过,最后停留在陈洛杳身上。

“陈姑娘乃相府嫡女,与我们司家门当户对,正好近日两家有结亲的意向,陈姑娘,我娶。”

陈幼薇牙都快咬碎。

她再也忍不住,正要出声,却又听到司长晔对陈洛杳说:

“虽仓促定下亲事委屈了姑娘,但司家儿郎从父辈到子辈,皆不会纳妾,姑娘嫁过去便是我司长晔一生的妻子,余生既不会有外室、也不会有平妻,姑娘放心便是。”

这话一出,众人眼神微妙下来。

司家是多高的门庭,这段时日以来,凡是家中有适龄女儿的,皆盯着这门难寻的婚事。

可谁曾想,就一个偶然的落水,司家这位嫡长子的婚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还当众承诺,不纳妾、不娶平妻。

就这么轻飘飘的几个字,硬是把其余想与司家结亲的世家的路堵死了一条。

陈幼薇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她手中的帕子,快被她搅碎。

胸膛中喧嚣的恨和妒忌,恨不得让她即刻生吞了眼前这个抢了她姻缘的贱人!

崔氏的脸色也不好看。

她暗中布局这么久,先是借昨日相看一事敲打陈洛杳,又费尽心机在今日安排了宴会,还让人设计陈洛杳入水,只为在今日这种场合坏了她名声,让这个抢了她女儿嫡出身份的外人,随意指个家世低的人嫁了。

但她没曾想,做了这么多,却偏偏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上最好的一桩婚事。

还是她自己女儿的婚事!

她怎能不气?!

这些人中,诧异过后,最高兴的,莫过于陈颂了。

司家的家风与地位他比谁都清楚,他想让女儿嫁进司家,一是因为司家地位高、二是因为嫁入司家他女儿的后半生便不用再担心。

他的女儿在司家,定然能过得好好的。

他原来便有意将大女儿许给司家。

不管是司家这位嫡长子,还是那位看似离经叛道、实则能力极为出众手腕又出色的司小公子,都是顶尖的姻缘。

他相府的女儿嫁过去,都算高嫁。

昨日与司小公子议亲不成,他还遗憾了半宿错过了与司家的这段姻缘。

虽说司家有四个儿子,但与小公子议亲不成,后面怎能再与那三位公子相看?

他以为大女儿的婚事终生与司家无缘了。

谁曾想,竟还能有如此反转。

在场众人心思各异,初冬的天冷,陈洛杳又落了水,司长晔怕她身体受不住,没再多待,只特意对崔氏嘱咐:

希望她能照顾好司家未来的少夫人。

很快司家就会上门下聘。

崔氏只能强挤出笑,点头应下。

司长晔又和陈颂打了个招呼,便提出辞行。

陈洛杳跟陈颂说了声,在司长晔走至拐角前,追上来喊住了他。

“今日之事,多谢司公子解围。”她唇角轻抿,掩在披风内的指尖掐紧,看着他说:“但不必真的成亲,只因一场落水,累了公子的名声和婚姻,不值得。”

“不是玩笑。”他道,“陈姑娘好生养身体,三日后,司家会来下聘。”

见他来真的,陈洛杳怔住。

一日后。

虞听晚来京郊别院。

说话时,司沅提到了司长晔和陈家定下的这门亲事。

虞听晚有些意外,边喂谢临珩送的那只肥兔子,边狐疑看向自家母亲。

“大哥和陈家姑娘?”

“前几日,我瞧着大哥和四哥他们,不是都不愿意这么早娶妻吗?”

司沅拿了几片这只肥兔喜欢的叶子过来,“长晔说,娶谁都是娶,落水那事,也算他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自然要负责。”

虞听晚对相府的事,虽知之甚少,但大致的情况,也听楚时鸢那个话痨说过一些。

“那位陈姑娘,大冬天的在自家后院都能跌进水里,可见这相府后院,并非如外界传闻那样和睦。”

司沅话中多了冷淡意味,“后娘怎比得过亲娘,平时做派再好,心里也未必好。”

虞听晚点头,“这倒是。”

她将叶子都给了地上的兔子。

起身,拂了拂衣袖,便往司沅身上黏,撒娇道:

“娘,快给你女儿暖暖,手冷。”

司沅边将她冰凉的指尖往手心捂,边念叨她:

“冷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你自小便畏寒,若是着了风寒,那些苦汤药,还得像灌猫一样往嘴里灌。”

日子渐渐稳定安逸下来。

虞听晚越发喜欢像小时候那样赖在司沅身边撒娇。

她“唔”了一声,黏在自家母亲身上,满眼含笑地说:

“娘再哄哄女儿不就好了?从小到大,不都是娘亲哄我?”

司沅嗔她,“都要嫁人了,还跟小时候那样要娘哄?”

说着,余光出现一道墨色矜贵身影。

司沅笑着拍拍女儿的背,打趣她:

“呶,我家小公主的夫婿来了。”

“让你夫君去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