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脱落一边的纸条,我内心有着些许疑惑,但突然想起来乔里纳斯对我的拥抱,一切突然又合理了起来。
“该死的乔治。”
我哼唧了两句,我就算不看那张纸条我都不会觉得那里面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知道阶级吗?
一个很严肃的东西,很固化的东西,我不知道你对这个东西有多少研究,但是我希望的是你可以跟我一起打破这个东西。”
内容不算多,但对于我而言冲击很大。
我的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
我失去的是我作为人的记忆,而不是我作为人的知识与常识。
我伸出自己的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房间里面没有打开电灯,只有一盏煤油灯在那里散发出微弱的光。
房间的整体配色是棕灰色的风格,纯实木的地板,踩在上面没有太多的安全感。
窗帘被拉上了,但是窗子外的冷风却把这帘子吹的飘起。
能透过缝隙看到一点外面灰暗天空的颜色。
我躺在床上,只留下两条小腿荡在床边。
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沉思着。
但是没多久我就选择起身,因为门铃已经被敲响了。
“进。”
我随口,但是他的敲门声让我从沉思中醒来。
“先生,水给您热上了,可以去洗澡了。”
对方没有进来,只是把门推开出一个缝,好让声音传进来。
“知道了。”
我从床上站起身来。
我已经好久没有洗过澡了,虽然这地方很冷,我在我身上闻不到什么异味,但是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早就感冒了。
我默默的摇摇头,无奈的笑。
等着回过神来就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有个人的身影进入了我的眼中。
“乔治?回来了?”
我看到了他手里抱着的衣服,看起来是刚刚买的,上面还有这堪得斯家族的吊牌,看起来面料还不错的样子。
乔治的脸上失去了在外面的不着调。
他的脸上带着点严肃,柳叶眼也变的锐利,只是看我的时候还算和善。
“我洗澡去了。”
我在乔治的手上拿过衣服,分辨了一下哪些是内搭哪些是外搭。
乔治带了一整套的衣服。
都是婆交式国那种灰色调调的感觉,但是在面料上,保留了细腻的风格。
“我觉得这个风格适合你,你的眼睛很漂亮。”
乔治摊开手,似乎是有点不自然。
“我知道,你是第一个夸我的眼睛漂亮是人。”
我下意识礼貌回答他。
“那我还算特别。”
乔治的嘴角拉出笑,看起来不算自然。
“有事情?”
我随口问。
“嗯。”
乔治低下头,声音带着点卑微。
“等我洗完澡说,当然如果是那种事情,我会把你的耳朵割下来,拿去泡冬腊酒。”
我转身进了卫生间。
“谢谢,应该不是那种事情。”
乔治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
我洗澡没有花太多的时间 水还算热,起码我洗澡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冷。
我将乔治带来的内裤穿上。
有点紧,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期。
我低着头,打着哆嗦,洗完澡后才是最冷的时候。
“以后我的二弟就跟你在一起了,希望你们两个可以好好相处。”
穿上几件内搭,我就走了出来。
房间里不是很冷,我刚出来就看到躺在那里的乔治,他的目光带着紧张。
“什么事情?”
我拿着毛巾擦着头发。
“纸条你看到了吗?”
乔治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看过了。”
我坐在他的旁边。
……
两个人沉默一阵。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决定好了吗?”
“我的后台没有你想象中的硬。”
我无奈叹气。
“没关系,你能理解对吗?”
“……唉。”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对上乔治那双柳叶眼。
……
“你一定可以的,你是开拓帝国的人。”
乔治拉住我的手。
“你不明白。”
我无奈。
“我可以学,我是学者出身,我一定可以。”
“你为什么会看上我呢?”
“因为,你很特别。”
……
乔里纳斯回忆着。
“处理了吧,传出去不好听。”
黑色的小巷里,那是极夜。
一个女人蜷缩在地上,她的目光早就失去了高光。
血液顺着她的腹部缓缓的流出。
尚且年幼的他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很悲伤。
但是无论如何眼泪都没办法从眼睛里面流出来。
他就麻木的站在她母亲的尸体面前。
而他的身后,是安德里家族公爵的妻子。
“孩子你伤心吗?”
女人的声音和蔼可亲,但到他的耳朵里就像是死神的低吟。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子,回头看着身后的女人。
“你杀了我的妈妈,对吗?”
女人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只是点点头。
“你可以这么认为,所以你要为你的母亲复仇吗?”
女人的声音平静。
他们两个就像是一团死水,任何事情触动不了他们内心的波澜。
“你也会杀了我吗?”
他问她。
“你很可爱,像草虫,我会想把你掐死。”
女人在他的面前俯下身子。
女人的脸很精致,在这种冰天雪地里,依旧保持着她的高雅与温柔。
“也就是说会死对吗?像我妈妈一样。”
他吸了吸鼻涕。
“她是做错了事。”
女人递给他一个蓝灰色的棉手帕。
“把鼻涕擦了,会冻上的。”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
他接过手帕,擦鼻涕,动作很慢,不急。
“因为她做错了事情,告诉了别人你是我的孩子,然后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女人伸出手,她的手指很纤细白皙,轻轻拿过他手里的手帕,帮他擦鼻涕,动作相当温柔,像是在抚摸一般。
“那我为什么要死,我做错了什么?”
他伸手抓住了女人的手指。
“因为你用着我的孩子的身份活着,而我却全然不知。”
女人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小孩的手很粗糙,没有孩童的稚嫩。
“我从来没有被赋予这种身份,而赋予我身份的人已经死在了你的面前。”
他松开了女人的手。
“你说的对,所以你不该死。”
女人笑着,看着她。
“所以你愿意跟我走吗?”
女人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