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欣看着继续播放着的视频，没有打断林西的思索。
“所以那句slogan是肖一成想出来的。”林西问。
“当时我在数一数二的投行工作，公司特别看中他，想要投资他的专利，所以派我去谈判。”
“然后你们就合伙了？”
“不，他拒绝了。”
林西讶异。
“拒绝的理由是，技术还不成熟。我非常清楚的记得，我当时告诉他，完成高于完美。可你猜他怎么说？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不太像他。”
“是吗？以前的他是什么样的？”
“得过且过，佛系，懒散……”
“我们说的是一个人吗？”佟欣惊讶地问。
“是呀，如果不是认识十年前的他，真的难以想象现在的肖一成跟那个时候是同一个人。”
“这个变化是你带给他的。”
林西低头，岔开话题：“那后来呢，你们怎么会一起创业？”
“后来，我就出来单干了。我给在所有摩根大通时候的客户发了邮件，结果只有他回复了，而且还给我寄了一个礼物。”佟欣拿出一个芯片。
林西不解：“这是？”
“他就是凭着这个赢了那次比赛的，这也是语译核心芯片的雏形。所以他当时说技术不成熟，完全是借口。因为他不希望一个由中国人研发的芯片，最后却被打上外国制作的基因。
林西默然，转头正巧看见肖一成上台领奖，在一群白人中，他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如此显眼。
肖一成在领奖台上发言用英文说：“在人工智能领域，中国人应该站起来。”
佟欣看着林西的反应，突然问道：“所以，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
林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没告诉你吗？”
“他说了，但我不相信！”
林西沉默不语。
*
林西卧室，她反复播放着从佟欣处拷来的视频。最终，画面定格在肖一成的领奖感言。
林西嘀咕着，突然，她眼神一亮，提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
*
语译会议室，墙上投影播放着网站演示，最后定格在slogan上：All about china.
众人屏息看着肖一成的反应。他盯着屏幕出神，好一会后终于笑了起来，并鼓起了掌。
众人反应了过来，纷纷鼓掌祝贺。
通过的瞬间，林西松了一口气，默默地擦了擦手汗。
肖一成站起声，向林西伸出了手：“All about china.我喜欢这句！”
林西：“我也是。”
两人的视线交汇，流露出兴奋的光芒。
*
中午时分，肖一成在语译大楼附近的咖啡店，坐在店里等着佟欣。
佟欣从后门进来，直入主题：“之后一个月，我会安排华声项目组在c区会议室工作。”
肖一成点点头。
佟欣：“一句谢都没有？”
肖一成：“谢你什么！”
“既然某人装傻，那算了，让他们去A区会议室吧。”
肖一成坐着，看着佟欣。
佟欣拿出手机，打给毛毛：“把华声的会议室挪到……”
肖一成起身，抽走佟欣的手机。
毛毛在电话那头说道：“c区这里刚布置好，离老大办公室又近……喂？佟总？”
肖一成挂断电话。
佟欣笑而不语。
肖一成看着佟欣说：“馥芮白，脱脂奶，双倍浓度，没错吧？”
佟欣笑着点头。
十几米开外的银色poLo车内，一个女人正死死盯着咖啡店落地窗内的肖、佟二人。她的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页面显示“知者”论坛，一篇洋洋洒洒的的文章，标题耸人听闻——“语译科技，你的脸呢？”
肖一成与佟欣拿着咖啡，有说有笑地走出咖啡店。
车内的女人嘴边噙着阴冷的笑意，按下了电脑上的“发送”键。
女人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嗯，搞定了，等着看好戏吧。”
待肖一成与佟欣走出咖啡馆，女人发动汽车，驶离。
后视镜中，出现了Lisa的模样。
*
永韵王总办公室，秘书掩上手机，看着王总说：“办妥了”。
王总拿出茶叶——温杯、倒茶、注水、洗茶，一套功夫茶的姿势行云流水。他边弄边问：“帖子里，重点都讲清楚了？”
秘书看着电脑上的帖子：“语译的翻译机根本做不到0.3秒的机翻速度，和百分之99.7的准确率，之所以发布会上没露马脚，是因为有译员提前翻译好的。”
王总笃悠悠地抿了一口茶：“今天这老白茶，总算是泡出味儿了。”
秘书垂手站立。
王总喝完公道杯里最后一口，打开电脑，视频连线。屏幕上，出现了盖尔的画面——以色列tLA公司总裁。
王总：“哈喽，盖尔。”
盖尔：“王总的诚意，我们看到了。稍后我们会把意向合同发给贵司。”
王总：中国市场商机无限，相信永韵与tLA一定会达成双赢。
屏幕中的盖尔举了举手中的香槟：“合作愉快！”
关掉屏幕，王总打开邮件，tLA的合同如约而至。王总志得意满地转了一圈椅背。
“王总，盖尔先生不会出尔反尔吧？”秘书关切道。
“他想进军国内市场，我给他铺好了路，我实在找不到他反悔的理由。”
“这个包经理靠谱么？”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他比我们更想弄死肖一成。”
秘书了然。
王总看着办公桌上的《科技新势力》的杂志封面，正是肖一成。王总眼中透出狠劲。
*
帖子不断发酵。街头，人们不断刷新并转发论坛上的帖子。商场内，语译的专柜不断有顾客前来退货。语译大楼门口，保安阻拦着络绎不绝的媒体。语译办公区，同事们三五扎堆的在一起窃窃私语。
肖一成办公室，佟欣看着手机上的爆料贴，气得暴走：“你的脸呢？老肖，这个标题你看了吗？这写的什么啊？”
肖一成递给佟欣一杯咖啡，波澜不惊。
“居然污蔑我们的机器作假，用同声翻译的内容来投屏。太滑稽了，当发布会上的人都是傻子么？”佟欣气急败坏。
“语译上市，动了多少人的蛋糕，有人使绊子也不意外。”
“虽然暂时撤了热搜，但事情已经发酵，如果不给一个说法的话，恐怕不止网友，连投资人那里也交待不过去。”
“佟欣，先发个声明吧。这种没有逻辑的污蔑，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信的。”
“oK，我先写一份，稍后给你过目。还有件事情，需要请你老肖出马。”
肖一成：“你说。”
*
咖啡馆，肖一成请陈潇喝咖啡。
“……天下不但没有免费的午餐，连免费的咖啡都没有。我说怎么老同学怎么突然找我了。原来要用到我。”陈潇道。
肖一成笑着恭维：“你是科技圈举足轻重的大号，如果你能出手撰文相助，语译科技一定可以度过这次舆情危机。”
“为什么没找豆玩家的沈屏？”
“这个……是佟欣在负责对接，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
“你们找了，但是沈屏可不像我和你一样有交情，所以没磕下来吧？”
“陈潇，我们是老同学不错，但我让你替语译发声，不是昧着良心说话。语译这次的确是被陷害的。”
陈潇盯着肖一成，莞尔：“肖一成，你都开口了，这个忙我一定帮！”
*
林西办公室，她的的电脑页面，显示语译的官微，上面发表了一通声明。
程耀站在她身边，盯着屏幕默念：“近日网络上传播的有关语译天下的不实消息，实为无稽之谈。发布会现场呈现了一出译员与机翻的pK，与会人员皆为见证……”
办公区，陈雯也看着IpAd，继续念着语译的声明：“……语译秉持着“让世界听见中国”的理念，绝不做有悖初衷的行为。网络非法外之地，请个别网友谨言慎行，语译将保留法律追溯之权利，望周知。”
众人看着声明稿。
“天哥，语译这样的声明，有用吗？”陈雯询问魏天。
“如果这是偶发事件，或许有用。但如果是一场蓄谋……”
“那会影响语译Ipo吗？”
“这就不是能不能Ipo的问题了。”魏天眸色深沉，“而是肖一成他……能不能全身而退。
造假，牵涉到法律层面的问题了。
陈雯惊呆了：“肖、肖总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