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东宸猛然坐起身来,“月月,你怎么受伤了?”
顾宛月心想不好,肯定是血打湿了衣服。
她慌忙的站起来,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想要掩饰。
“没,没什么。”
厉东宸眼色泛红,“怎么可能没什么,那么多血,你到底怎么了?”
顾宛月看着急切担忧的厉东宸,这才反应过来:“你没醉?”
“我在问你伤口,过来,让我看一下。”
顾宛月后退一步,“原来你是骗我的,你根本没喝醉,出去!”
厉东宸站起身来,脸色冷峻,对她的逐客令不屑一顾,“我看下你的伤。”
顾宛月本能的后退,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后背的伤,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爸爸施加在她身上的伤害,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如此落魄的样子。
之前,她连上药都是自己来做,看着镜子里的满目疮痍,她也一次比一次淡漠,后来,也竟习惯了。
后背的疼痛让顾宛月额头浸出汗水,说话软了下来,声音里略带一丝颤抖:“我自己会解决,你走吧,求你了。”
厉东宸看着这样顾宛月,更加心疼了。
“抱歉了。”
他说完就上前强行将顾宛月拉至自己怀中。
“厉东宸,你放开我!”顾宛月气愤的喊道,可无论她怎么挣扎,厉东宸依旧不肯放手。
“别动。”厉东宸命令着。
“刺啦”一声,白色衬衫从后面被撕碎。
白皙娇嫩的后背上,一道道红色的鞭痕触目惊心。
“啊......”厉东宸低低的惊叹了一声,愣了半晌。
他眼底变得猩红,手颤抖着,想要抚平伤口,却不敢触碰。
顾宛月不再挣扎,所有伤口积累的委屈和疼痛仿佛在这一刻顷刻涌出。
她紧紧抓着厉东宸的衣服,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大声哭了出来。
顾宛月哭的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厉东宸无措的轻轻抚着她的头,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顾宛月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趴在床上,厉东宸坐在床边为她上药。
背上,有之前留下的白色长条痕迹,深浅不一,有褐色结痂的伤口,还有刚刚裂开的鲜红的伤口。
厉东宸拿着棉签的手颤抖着,不知从哪下手,怕沾有药水的药棉再次刺痛她。
他轻轻的把药一点一点的粘在她的伤口上,一边擦药,一边轻轻的在伤口上吹着气。
顾宛月把头埋在枕头里,强忍着痛,但身体还是在每一次触碰下发出颤栗。
厉东宸眼底的泪水不知不觉的滴落下来,滴在了她的伤口上。
顾宛月没忍住发出一阵闷哼。
厉东宸连忙擦干眼睛,想要减轻她的痛楚,却无能为力。
过了很长时间后,厉东宸才把伤口包扎好,顾宛月的枕头也已经湿透大半。
厉东宸轻轻把枕头抽出,又换了个干爽的枕头。
他拿干净的毛巾为她擦着浸出的汗水。
他细心周全的照顾她,全程沉默着,没说一句话。
等她呼吸变得平稳,他才边为她拢起滑落在脸上的发丝,边问道:“谁干的?”
声音低沉温柔却难掩语气里的杀气。
顾宛月没有回答。
“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顾振江是不是?”
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虚弱的说:“东宸,我累了。”
厉东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轻轻为她盖了盖被子,语气像是哄小孩子:“好,睡吧,我今晚在这里守着你。”
霍氏宴会结束,宾客有的在贵宾室休息,有的离开了会场,热闹的宴会厅安静下来。
霍霖莫还没有回去,他走到宴会厅后方的建筑里,空荡荡的建筑,没有一人。
他走去老爷子曾经的书房。
夜深人静下,他一个人亲自将书房打扫的一尘不染......
第二天,林清优到达A市。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顾氏。
她刚下飞机,就直接去了顾氏应聘保洁。
人事对保洁一职没有太多的要求,“你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现在。”
“好,这是工作服,一会换上,我先让人带你熟悉下环境。”
林清优换上宽松的工作服,戴着口罩和防尘帽。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相信现在站在顾氏任何人的面前,都不会有人认出自己。
领班带着林清优来到她负责的楼层,告诉她工作内容和注意事项。
林清优直接问道:“请问这里有档案室之类的地方吗?”
领班说:“你负责的楼层没有档案室,档案室是最不好打扫的,那么多的柜子格子,一天下来腰都累的不行,你刚来,不需要负责那么繁重的工作。”
林清优忙说:“没事的,我不怕累,可以帮我调到档案室那层吗?”
林清优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时间很短,她要尽快接近目标。
领班平时只负责保洁工作,对公司机密安全的敏感度很低,而且,能让她们随意清洁的地方也不会有太过机密的东西。
她没有任何怀疑,说:“既然这样,那好吧,你先去试试吧,如果觉得太累就和我说,我再给你调回来。”
“嗯,谢谢了。”
档案室里很安静,只有一位档案管理员敲击电脑的声音。
林清优一边擦拭着柜子,一边注意着档案的内容。
所有档案都是密封的,不过封面上都有档案的索引内容。
上面记载着与哪家公司合作的哪个项目。
档案管理员是个小姑娘,在闲暇时候还不忘找林清优聊几句:“你这新来的工作还挺仔细,之前她们都是只擦柜子的表面,你每个文件都拿出来清理一下,这么多资料,你要擦到什么时候啊?”
林清优冲她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工作着。
小姑娘很热情,继续说:“看你挺年轻的,怎么来做保洁啊,唉,我舅舅她们公司招聘销售,门槛挺低的,你需要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下?”
林清优摆摆手说:“谢谢,不用了,你每天跟这些资料打交道也挺无聊的吧?”
“还好了,也算是个轻松的工作,你别看我年龄小,我在这的时间挺长了,这么说吧,这里最早的文件都是我来录入整理的,也算是和这些不会说话的死物有感情了。”小姑娘有些骄傲的说。
“最早的文件?”林清优疑惑的说:“这顾氏得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了吧?”
小姑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照你这样说我得四五十岁了,这些只是近三年来的档案,三年之前的档案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