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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正在对镜整理自己。

躺了四个多月,他身上消瘦许多,面容也憔悴了,但整体看来仍是忧郁深沉,气质不减。

只是当初的伤大约受的有点重,因此虽然被树根穿透的肚腹间没有了巨大伤口,可身上仍有些细小的裂痕至今还未完全修复。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清楚,也没问,醒来后知道已经过去四个多月,第一时间就起身收拾了。

想了想被袭击之前发生的事,吴越看着镜子,神色渐渐复杂起来。

大约是躺了太久,他的身体从未有过的虚弱,但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门口警卫正在尽职尽责的站岗,他能隔着门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而吴越一番沉思后眼神肃然,整理好制服,大踏步出门去:

“通知指挥官,各级负责人,开会!”

警卫跟在身后张了张嘴,顿了顿,又应声:“是。”

整个戍卫军基地开始动作起来。

吴越不知道的是,在他坐在办公室,慢慢捋清之前发生的事时,上上下下也都因为他的苏醒热闹起来。

不过在会议之前,还有一件事亟待解决。

那就是层出不穷的催债账单。

打开通讯器,里面的催债消息从一天一发到一天十几条,越是最新消息,金额弹动的数字就越大。而他醒来到现在,甚至还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这不应该。

吴越拧了拧眉头,他妈向来把他当做命根子来看,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又不是秘密任务,基地上下绝不会隐瞒家属,但为什么如今人却不在身边呢?

还有,账单催的这么着急,他妈不会出事了吧?

想到这里,吴越原本紧绷的情绪又越发烦躁起来。

他看了看时间,距离通知好的开会时间还有10分钟,因此打开通讯器:“妈……”

电话一接通,立刻就吴母的一声哭腔:“小越啊!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妈就要被人家逼死了!”

吴越心头一阵烦闷!

逼死了……他才是要被逼死了!

堂堂戍卫官,最终却被催债的消息轰炸了。甚至他妈都敢在签合同的时候留他的电话号码!

他满腔憋闷的怒火终于忍不住要发出来,甚至想问清楚为什么在他受伤的关键时刻,亲妈却不在身边?

然而嘴刚张开,通讯器那头又传来了一声哭诉。

“妈这是遭了什么罪呀?一点福没有享到,好不容易日子太平了,随便多花点钱……小越啊!你还不如不做这个戍卫官,出去做探险的呢!”

“人家做探险的,一个月都能挣10万8万!你这倒好,辛辛苦苦差点把命都送了,一个月工资加上补贴就那么点儿……”

“妈都这么大年纪了,本来也没享受过,你要是再没了命,不如把我也一起带走好了,这日子还有什么活头?”

她一番哭诉,声泪俱下,吴越想起自己是被她一路拉扯大的,千言万语梗在心头也都再说不出了。

最终他也只能叹口气:“妈,你先别哭了,我想想办法。”

“好……好……”电话那头的母亲哽咽着:“妈知道你不容易,妈就是以前一个人拉扯你,一分钱掰两半花,太苦了,这才没控制住……妈以后不这样了……”

“儿子啊,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吧?我去时你身上一茬一茬的,多吓人啊……妈要陪着,医生还不让……”

医疗舱昏睡不醒,里头自带翻身按摩,有什么可陪的?还容易在外随便乱按影响仪器。

但吴越听在耳中,之前的些许郁闷又渐渐淡了下去。

至于一茬一茬的……

当妈的关心则乱,讲话稀里糊涂也是正常,他也没多问。

挂了电话,他狠狠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刚恢复了身子此刻难免有些疲惫,但这个有胆子向他直接发账单的催债公司,显然身后也是有多方背景的。

吴越深吸一口气,仔细想了想自己如今能借钱的地方,而后又看了看时间——

该开会了。

……

从吴越苏醒到开会通知,加上检查的时间前后都不超过3个小时。

白羽想着自己搜集来的那堆证据,还有专程从帝都过来的督察司人员,此刻微笑起来。

说实话,吴越再不苏醒,怀榆被袭击的事没有个处理,她都无颜面再见自己的新朋友了。而如今,甭管对方为什么连事都不调查清楚就火急火燎的要开会,她却是要狠狠配合一番的。

想来,脱离权柄四个多月,是着急了吧?

毕竟,虽然戍卫官是灾变以后才有的职位,但古往今来,也没哪个领导上任快一年了,一点人脉都没攒下吧?

他甚至没有被架空的认知,多么纯真。

正在飞速成长的白羽深吸一口气,决定引以为戒。

……

白羽觉得吴越是因为脱离权柄而着急,但吴越本人并不这样觉得。

他反而觉得,自己是要明确当时事故的发生——另外,身为戍卫官,在清扫荒原的过程中被变异植物袭击,这件事要看怎么解读了。若是自己迟迟不发声,普通民众知道了后认为自己实力不济可怎么办?

所以,他苏醒后要分秒必争。

此刻一进会议室,看到基本人都到齐,甚至一旁还设有席位,来了几个陌生的异能者。

他没在意,神色也没有放缓丝毫,只是直奔主题道:“我昏迷的这段时日,大家辛苦了。”

短暂的静默后,底下白羽才主动应声:“职责所在,应该的。”

吴越点了点头:“那么长话短说——政务上的事我还没有做交接,容后再议。”

“现在先来明确一下,荒原探索任务中,戍卫军不听指挥,公然集体对抗戍卫官这件事——白羽!”

“是!”

“你作为他们的直属指挥官,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白羽的神色古怪一瞬。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对方是不是故意想先倒打一耙,占据制高点,所以才这么光明正大的提起的。不然以她的想法,这件事必定是要低调处理的,毕竟戍卫官当众袭击平民……

看了看吴越喜怒莫辨的神色,她一时也有些沉默了。

过了会儿,她坚定信念:“我觉得他们做到了戍卫军应尽的责任。”

“戍边守国,卫我人民。”

“当平民百姓遭遇危难时,他们应当毫不犹豫,立刻援手。”

她看着吴越,一字一句:“他们十分优秀。”

这句话对吴越来说不啻于挑衅。

他眉头紧蹙,意识到自己躺了4个多月,对于整个花城戍卫军的掌控已经毫无影响力可言。

然而没等他再开口,白羽已经抬手按下了大屏幕:

“诸位,我们的监控有记录全部过程。吴将军,之前因为您重伤在身,这件事一直拖延着没能得到解决。”

“但现在既然您主动提起,那么我作为花城戍卫军总指挥,还希望能得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式。”

……

戍卫军基地如同一汪深潭,底下水中已经生出了无数漩涡,大大小小的消息飞速流转。而中心处的吴越正在面临最大的职业危机。

但在蔷薇走廊附近,怀榆已经欢欢喜喜收拾起了满架豆芽,如今正打算带着周潜和林雪风一起去摆摊呢!

竹匾是昨天准备好的,规规整整一共15个。

豆芽是今早催生净化的,如今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白白胖胖,别提多喜人了!

而她伸手掰了一根放进嘴里,很快眉头就皱了起来:

“好难吃。”

周潜对此不赞同,同样也掰了一根放进嘴里:“话不能这么说,土地污染这么严重,很多人连变异值——”

他话语顿住,此刻嘴里嚼碎的豆芽带着浓郁的涩味儿,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先它一步,呸呸呸吐掉了。

周潜:……

他坚强的补全最后一句话:“……很多人连变异值12的东西都吃不到,这个口感正好适合摆摊儿。”

“是吧林雪风?”

站在一旁坚决不碰豆芽的林雪风静默,微笑。

总之,尽管豆芽带着一股涩味,但三人还是把他们都放在了车上,而后周潜一脚油门,忍不住又高兴起来:“还是咱们自己的车开着自在。”

戍卫军的车又大又宽敞又平稳,比这个舒适多了。但因为不属于自己,他开着总有点负担。

而林雪风看了看通讯器时间,忍不住皱了皱眉:“周潜,回程时车子经过戍卫军基地等一下,我去看看情况。”

以他的异能,悄悄接近打听些消息还是能行的。

已经那么久了,吴越再不苏醒,小榆心里的怒气都要忘光了——那怎么能行呢?有些伤害,是注定要狠狠付出代价的。

周潜点头:“行!”

虽然白羽说会通知他们,但她毕竟是戍卫军的长官,有些时候碍于种种原因并不会第一时间说。林雪风去打听一下也好。

就是这个豆芽……

“小榆,你打算卖多少分?”

“我不知道啊!”

怀榆理直气壮:“我们都脱离市场小半年了,这种实收的价格又怎么不清楚呢?待会儿做完检测,直接问那些叔叔阿姨不就行了?”

周潜:……行!

这小脑袋瓜子,真机灵。

而林雪风则微笑起来:“看来我们小榆的运气很好,遇到的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当然啦!”怀榆得意洋洋。

她不提好运气需要经营才能维持,把这一切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世界对自己的回报与善意,于是心情越发开阔,简直没有什么烦恼能挂碍心头。

而林雪风和周潜对视一眼,都在用心守护这份快乐。

……

一路行来,怀榆仔细打量了一下路上的情况,突然感慨:“明明才几个月不见,但总感觉路上的自行车多了,人也多了……店铺也多了。”

小孩子也多了。

虽然囿于交通缘故这些店铺大多都很集中,但仍能看到人流量比以前多出一倍不止。

而林雪风也理所当然道:“当然,我们国家的人就像野草,哪怕是在石缝中都能挣扎着开出花来,更别提如今已经日渐安定。”

周潜也点头:“对,一切安稳下来,社会进展还是很快的,一开始蔷薇走廊那边连信号都没有,不到半年,防御军基地那里就已经架起了信号塔。”

当然了,仍有许多地方信号还未通畅,但那是由于材料和变异植物相互干扰,重要地方已经能做到全覆盖了。

等到后续水电能源跟上,各大厂房重新开始运转,那些根植于心的知识再次利用,生活很快就会恢复到以往的状态了。

说起这个,怀榆当真是满怀期待:“好想快点有小吃一条街呀!电影院,游乐场……我脑子里有印象,但是一点都没有享受过!太亏啦!”

三人说说笑笑间,红胜交易市场就在眼前。而怀榆看着刚巧停在站台的公交车,也不由唏嘘起来:“一开始每天背着沉甸甸的货到这里来,差点都把我压成驼背了。”

也不知道那会儿哪来那么大的牛劲儿,一天天的可能吃苦了。

而现在……

她看看浑身精壮的周潜,再看看自己摸过手臂肌肉的林雪风,最后看了看自己雪白柔软的胳膊,忍不住又惬意地伸个懒腰:

“快快快!干活啦!”

那架势,就差拿个小皮鞭在旁边甩甩了。

开着车子就是方便,周潜站在上头,将满架的豆芽直接连同架子一起搬了下来,林雪风在下方接应。

区区3个架子,十五份豆芽,轻轻松松就送到了检测台。

如今正是上午人多时,检测台前明明还排着队,他们却能直接进入VIp室。

不过这次,变异值显然没之前那么惊喜了——在怀榆的有意控制下,数值果然就显示在 12左右。

检测人员还笑道:“我还以为这回也是了不得的好东西呢!”

怀榆像模像样的叹口气:“好东西太难收啦!之前那些全部清光了,如今这些都是费了好多心思才买到新鲜的。”

“不过,也不知道我们收购价给的高不高——叔叔,现在这种豆芽市场价多少啊?”

家里还有泡着的一大盆黄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