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个【男朋友】的插曲,周潜吃完饭时,盆底的饭菜都凉了。
好在如今大家都是钢铁肠胃,只要变异值吃进嘴里没问题,那么肠胃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怀榆心满意足的收了盆子,又期待的看着周潜:“你明天想吃什么啊?”
周潜摇摇头:“医院里有饭,还有专门的看护,不用特意来送饭了。”
他可是知道的,怀榆没车,每次来花城医院是需要转两趟公交,实在辛苦。
怀榆却叹了口气:“还是送吧。我现在认识的只有你了,不每天来一趟的话,我怕哪天你也偷偷调走了。”
怀榆觉得,自己可能是一个人待久了,所以一旦对人投入感情,就会十分信任。而且她将各种情感区分的非常明确,比如一面之缘就知道林雪风可以信赖,又或者敢对周潜畅所欲言。
交易市场的唐老板是个好人,枣子叔爱财但人也不坏。市场门口的几个工作人员也挺好的,就像当初给她办手续的叔叔阿姨一样……
但,人与人的亲疏远近,她仍是心里有杆秤。
周潜听罢,也不由一阵无言。
像他这样因伤退役的,一般情况下是会安排去帝都的军校,又或者在原籍安排退休供养,每月固定领贡献分,一直终老。
这次他立功不小,又死里逃生,奖励和表彰绝不会少,但未来是怎么安排的,周潜也不知道。
更何况自己的腿……
如今的各种药物是从变异动植物身上提取的,再加上他们身体素质远胜常人,短短几天休养,腿部截肢伤口已经快要养好了。
一旦达标,就会安装义肢。
这种种事项,都不是目前他能决定的,周潜思来想去,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怀榆一个承诺——
“放心,我绝不会不告而别。”
“假如要离开花城,无论如何都会告诉你的。”
……
有了周潜这句话,怀榆高高兴兴的将不锈钢盆子塞回背篓,再一次准备回去。
谁知刚走到医院大厅,就见有个男人正在那里呲牙咧嘴排着队。虽然肿脸胖腮,但不知为何竟有些眼熟呢……
“枣子叔!”
怀榆惊喜起来:“你也来医院逛啊?”
枣子叔不知为何鼻青脸肿,两行长长的鼻血印记还挂在人中,一只眼睛总的只剩一条缝,颧骨处还青紫青紫的。
更别提嘴角了,从腮帮子那里也肿的老高。
枣子叔努力用手撑开眼睛看她一眼,这才没好气道:“你看我像是没事来医院瞎逛的吗?”
“嘿嘿。”怀榆傻笑起来。
枣子叔都还自己排队呢,一看就是皮外伤。
她可是经历过周潜的死去活来的,还亲手给他身上剌了那么多道,如今看这种皮外伤都觉得亲切啦!
“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翻了翻兜,给枣子叔递过来一截卫生纸。
枣子叔却不要,此刻活动了一下嘴巴,顺便动弹一下被干涸血迹扒拉着格外僵硬的人中:“不能擦,我这被人家打的,高低我得叫他赔一笔。”
他说着说着,两边腮帮子顶了顶,右边肿的老高的腮帮子缓了下去,换成左边肿了。
怀榆慢慢瞪大眼睛。
枣子叔先是有点茫然,随后又反应过来:“右边!右边是吧?”
两边腮帮子的肿胀再次更替,他一边调整还一边嘀咕:“这人怎么还不来谈赔偿?等一下我糖都要化了,那么贵呢。”
怀榆这才明白,枣子叔的腮帮子不是被打肿的,而是塞了一颗水果硬糖。
她不由有点无语,只好又换了个话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有人打你呢?”
枣子叔说起这个就生气!
“这不是劳动节全民劳动吗?好些特意节日回来的探险者都堵在高速,我就还老样子,在检测站蹲点儿捡漏啊!”
怀榆想起了两人的第1次碰面,神色不由复杂起来:“还捡那变异值23的枣子啊?”
枣子叔脸都绿了!枣青枣青的。
“我那是一时舍不得小便宜——再说了,甭管花了多少时间,最后不也卖出去了吗?”
他看着怀榆,意有所指。
怀榆却想不通:“可你忙活那么久,又去高速路口蹲守又在交易市场摆摊,还自己亲口吃了那么难吃的枣子,最后只挣了4分……枣子叔,你图啥呢?”
她问的恳切,枣子叔也回答的恳切:
“我就单纯热爱劳动,不想闲着。”
怀榆:……
“你别不信啊!”枣子叔急了。
“要么说你们小孩子不懂做生意呢?我是去东区高速检测站蹲着没错,可我又不是只蹲了这一个枣子,那肯定还有别的东西。”
“这不是顺带手的事吗?”
“再说了,我还有人脉呢,好东西到手之后迅速出出去,剩下像那枣子之类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摆个摊儿也不值当什么。”
“现如今好些人一个月工资才100分呢,我蹲一下午挣4个分,也不算少了吧?”
“无本生意呢。”
怀榆听得有些茫然。
她确实不太会做生意,这会儿听枣子叔讲的头头是道,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此刻不禁有些好奇了:
“东区高速在哪个位置啊?谁都可以去蹲吗?我去看看行不行啊?”
枣子叔乐了:“我就说你很胆子很大嘛!”
“不过一个人去可不行,东南西北四个高速站都有人蹲守着,各有各的派别——你一个小姑娘,孤身一人容易被欺负。”
“这样吧,明天上午9点,我把店收拾收拾就过去,你在交易市场门口等我?”
怀榆点点头:“嗯!”
枣子叔也爽快点头:“行!那边等着收购的大老板多,你要是有什么好东西平时不方便出手的,也可以在那边卖,没人会追究。私人交易也不需要过检测仪。”
正说着呢,他突然“哎哟”一声就虚弱的扶住了墙,右边腮帮子更是瞬间肿的老高,整个人哼哼唧唧含含糊糊:
“打死了,要被打死了……我这穷人贱命,活该就受这欺负啊……”
怀榆抬起头来,只见不远处正走过来一个面色黑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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