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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钥站在那里,看着文顺侯府的状况,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也越发的佩服起周沐寒的先见之明了。

林氏吐血昏迷,好不容易请来的大夫,还没等走到梧桐院,半路上就被张氏那边的人,给截到了延寿堂去。

被打伤了的司白,捂着胳膊跪在地上请罪,而沈凌欣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好,很好!”沈凌欣怒极反笑:“好一个老夫人因为我不检点,而被气晕了过去!好一个急等着大夫救命!”

看来上一次,只让张氏哑了两天,是太轻了!

沈凌欣冷声吩咐:“执青,再去请一位大夫来!”

不等执青应声,金钥就笑呵呵地冒了出来,说道:“沈大姑娘现在再去请大夫,不嫌太迟了吗?”

话音刚落下,金钥就明显的感觉到,沈凌欣的目光径直落在了他身上,其森寒程度竟是与周沐寒不相上下!

一个闺阁女子,怎会有如此冰寒的目光,仿佛经历过无数杀戮一般?

金钥心下暗惊,口中也是连忙说道:“侯爷早有吩咐,去请了王太医前来。看,这不是来了吗?有王太医在,沈大姑娘大可放心。”

沈凌欣顺着金钥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看到一名太医,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沈凌欣沉默了一瞬,开口道:“多谢大人,也请大人代我谢过宸阳侯。”

“哈哈,好说、好说。”金钥哈哈笑道:“谢就不必了……”

金钥的话尚未说完,沈凌欣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说:“既是如此,失陪!”

说完,沈凌欣转身迎上那王太医,将他迎进了林氏的房间里。

金钥傻眼了。

“侯爷还有话,要我告知沈大姑娘”这句话,生生地憋在了嗓子眼里,差点没把金钥憋背过气去!

跺了跺脚,金钥无可奈何的继续等在那里,心中不断地嘀咕着:这都什么人呐?怎么一个个全都不按常理来?

不管金钥如何憋屈,沈凌欣细细地与王太医说了林氏的情况,而王太医诊了脉之后,也是一再地摇着头。

“侯夫人的情况,虽说算不得危重,却也需要好好调养一番,否则必然会有损寿元啊!”

顿了顿,王太医又叮嘱:“此次侯夫人病发皆是因受刺激,气血翻涌所致,千万要静心调养,万万不可再受到刺激!切记、切记!”

“是,我明白了。多谢太医!”沈凌欣施礼道谢。

王太医拿笔写药方,摇着头看了一眼沈凌欣,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沈凌欣看了出来,当即说道:“太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您既是宸阳侯请来的,我自然信得过您。”

听沈凌欣提到了周沐寒,王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说道:“老夫给侯夫人诊脉之时,发现侯夫人的脉象似乎有些怪异。只是待老夫想要再诊的时候,那奇异的脉象却消失不见了。请恕老夫学艺不精,沈大姑娘或可再请名医为侯夫人诊脉。”

王太医如此一说,沈凌欣瞬间明白过来。

王太医不愧是宫中的御医,他应当是对林氏体内的醉朦胧之毒有所察觉,却因着沈凌欣用以毒攻毒之法,加上她的舌尖血,将毒性压了下去,才未能真正的诊出来。

而单看王太医肯直接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这件事,就能看出王太医必然是忠直之人。

想通这其中的道理之后,沈凌欣再次施了一礼:“多谢王太医提醒。我有一事想请您帮忙,还望王太医能答应。”

“老夫只是一名大夫,只负责看病救人。”王太医如此说道。

“我所求也是救人性命之事。”沈凌欣看着王太医说:“方才王太医也说过,家母需要静心调养,只是侯府事物繁杂,又人多口杂,实在难以保证家母不会再受刺激。”

王太医皱了皱眉头。

沈凌欣继续解释道:“基于此种原因,想请王太医帮忙,若是家中老夫人来请您,问起此事来,您不必细说家母病情,只说家母乃是有大福份之人,必会遇难成祥即可。还请王太医答应。”

“就这样?”王太医疑惑问道。

沈凌欣:“就这样。”

王太医再问:“大姑娘怎知老夫人会来请老夫……”

不等王太医的话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啪”的一声,似乎是巴掌扇在脸上的声音。

“贱婢,给我让开!”

紧接着司白的声音,也隐约传了进来:“张嬷嬷你不能进去!太医正给夫人诊脉……”

张嬷嬷是张氏身边另外一个老嬷嬷,仗着自己带大了沈宏方,在府里作威作福多年,没少祸害人,素日里就比秦嬷嬷张狂得多了。

前些日子因着孙子生病,她回家照顾去了,故而这些天没在府里。

这是回来了?

沈凌欣心下暗忖,向王太医赔了一声不是,继而扬声吩咐道:“司白,让张嬷嬷进来吧。”

那张嬷嬷进来也不施礼,径直说道:“听闻大姑娘这里,请了宫里的太医来?老夫人病得严重,外面请的大夫看不明白,既然大姑娘有如此大的脸面,那便请太医给老夫人也好好看看。相信大姑娘不会拒绝吧?”

而司白的脸上,果然多了一个巴掌印。

先前老夫人那边抢大夫,司白就挨了打,她还没来得及去算账,这张嬷嬷又打上门来了!

沈凌欣眼神微冷,口中说道:“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只是,张嬷嬷似乎忘了一件事。”

“我忘了什么事?”

“王太医是专门给宫里贵人看病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得到,和请得动的!”

闻言,张嬷嬷一副不解的模样,说:“太医都已经来了侯府,大姑娘还这么说,是不想让太医给老夫人看病吗?大姑娘怎能如此不孝……”

“啪”的一声,沈凌欣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张嬷嬷脸上,把她的脸扇的偏向了一旁,话自然也说不下去了。

司白看着张嬷嬷迅速肿起来的右半边脸,伸手捂了捂自己发红的右脸。

大姑娘这是在替她报仇吗?否则怎么都是右半边脸!

要知道这张嬷嬷是左撇子,才会抬手打人右脸的,大姑娘可不是惯用左手啊。

而多少年都没有挨过打的张嬷嬷,仿佛被打傻了,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沈凌欣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说:“张嬷嬷,要是你脖子上的脑袋不想要了,就直接说出来,可千万不要连累了老夫人,连累了文顺侯府!”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跟在后面看热闹的金钥,再一次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