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刚踏进这天盛赌坊,后脚顾飞雪就被几个彪形大汉围了起来,是个人都知道这是被盯上了。
“姑娘,我们东家有请。”面前这人粗着嗓子低声道。
顾飞雪根本不在怕的,挑眉不屑:“怎么,你家主子这么羞于见人?”
“此地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东家也是为了姑娘着想。”
“既是为我着想,怎么还要把我围起来,倒像是逼着我去见,若我不去,你们是不是打算要对我动手?”
“怎么会呢?我们东家向来以礼待人,姑娘赌术高超,我们东家很是欣赏姑娘,实在是想当面和姑娘较量一番,倘若姑娘赢了,姑娘想知道什么,都好说。”
别的都不重要,这最后一句,看得出来这个天盛赌坊的东家知道她此行的目的。
“好,带路吧。”
她跟随这几个人下了楼梯,推开门,眼前是幽深的密道,一眼望不到头,墙壁两边高处设有烛台,带路的人就送到这里,顺手递给顾飞雪一个烛台,然后就走了。
密道里时不时有风吹过,听起来很像是什么人发出的哭声,若是换做其他人定要吓得尿裤子了,偏偏顾飞雪一点都不在意,举着烛台一步一步朝深处走去。
直到走到尽头,却是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一堵墙。
偏偏这时她回头看向来路,突然发现墙上的那些烛台一个接一个熄灭,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直到只剩下她手里的这盏烛台还留着一点亮光,周围已经被黑暗笼罩,还没等她挪动地方,脚下忽然悬空,“啊——”,顾飞雪没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掉了下去。
好在,掉下去的地方离刚才的密道不是很高,顾飞雪平安落地,只是这烛台掉在地上,唯一的光源就这么熄灭了。
“喂!无聊的游戏玩够了吧!再不出来,信不信我把你这赌坊整个掀开!”
话音未落,远处出现一个光点,那光点由小变大,还伴有轻微的脚步声,有人过来了!
顾飞雪死死盯着那团光点,手右手悄悄取出藏在袖子里的飞镖,蓄势待发。
直到那个人走进了飞镖命中的距离范围内后,顾飞雪两指夹紧飞镖马上甩了出去,随后看到那光点急速变化位置,一看就是在躲避暗器。
趁着那家伙正分神躲避暗器,顾飞雪从黑暗中突然跳出,杀了那人一个措手不及,那家伙一手握着烛台,一手抵挡顾飞雪挥来的拳头。
烛台的光影在两人之间不停变换,尽管离得很近,但顾飞雪依旧看不清那人的长相,直到她掐住了那人的脖子,夺过来了烛台,她才看清来人是谁。
“……是你,萧长松?”她有些意外:“原来你就是赌坊的东家啊,藏得还挺深。”
“所以,可以放开了吗?”
“绕了这么大弯子,还故意设机关害我,哪有这么容易。”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眼睛一眯,质问:“说吧,引我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当然是想让你继续履行你的承诺。”
“呵,我可不记得答应过你什么。”
“你是没有答应过,但顾飞雪答应了。”
“就算共用一个身体,但她是她,我是我,希望你分清楚。”
萧长松笑了笑:“那你来这儿做什么?我的人可是收到消息,你有意打探十绝宗总坛的位置,看来,是真的想取代董云峥。”
“取代他也只是第一步,我想要的可不只是十绝宗……”
“怎么,你还想要水云剑宗不成?”
顾飞雪凑得更近些,理所当然道:“没有野心,跟待宰的羔羊有什么区别?”
她掐住萧长松脖子的手,渐渐松开,变成轻柔的抚摸,撩拨着他的喉结,连语气都变得暧昧,“我还是那句话,不要把我和顾飞雪扯到一起去,她想要过安稳的生活那是她没有野心,而我不一样,这武林第一的宝座我势在必行。”
话音未落,萧长松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一个拉扯,把她拉进怀里,昏暗的光线,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萧长松不免被她身上的香气吸引,眼神不由得变得迷离。
他控制不住地凑近,埋下头贪恋的深吸一口这香气,燥热、暧昧弥漫在空气中,顾飞雪故意抬起手抚摸他的脸颊,她知道他在克制,在这种时候只需要一个小动作,一句话,就会让他破功。
“知道吗?黑暗里人的感官会更敏锐。”
她说着话,就转过身拨开萧长松的领口,陶醉地在这片裸露的肌肤上吻了起来。
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呼吸声也变得更急促了。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不喜欢吗?可我觉得,你很喜欢,甚至只是这样还不够……”
副人格就这么霸占着身体再次做出了逾矩的行为,嘴唇传来柔软的触感,濡湿的黏腻感冲击着萧长松的意识,每次的缠绕都让他欲罢不能。
她在做什么?!
就在她准备进行下一个攻略的动作时,头猛地一下痛起来,副人格的意识正在被剥离出身体,眼看着视线越来越模糊,她不得不赶紧离开这里。
怎料,萧长松却抓住了她的手。
“你放开我,放开我!”
“是不是她在和你争身体的主导权?”
她大力甩开萧长松的手,咬着牙极力忍耐着痛,否认道:“没有这回事!我警告你离我远一点,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她话还没说完,痛感持续加重,一下子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看到的东西都是糊糊的,顾飞雪揉着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跟着她猛然惊醒,摸摸脸,又摸摸胳膊,这才发觉自己是真的换回来了。
她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心魔在占据身体后,从一个叫白翎的女人手里救出了萧长松,之后还用残忍的手段把那个叫青奴的小姑娘给杀了!
回忆起种种细节,恶心反胃的感觉涌上来,“让你这张嘴再叫出声!给我吃!”强行给青奴灌入石块的画面在她脑子里不断重演,她惊得叫出了声。
“不,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强烈的不适感让她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去,正从外面经过的婢女听见动静连忙推门进来,一看到她跌坐在地上抱着头,快步过去准备扶她起来。
“姑娘,姑娘,你还好吧?”
深受副人格影响的顾飞雪已经不能自控情绪,红血丝的双眼瞪着那婢女,着实把人家吓了一跳。
婢女磕磕绊绊地张嘴解释:“姑……姑娘,我,我没有恶意的,是,是我家公子,他让我……”
“我不需要人照顾,给我出去……”
这婢女是个有眼色的,只是放下汤药碗就出去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头又开始痛起来,副人格的声音如同弓弦在她的脑子里来回摩擦。
“拿回身体的控制权又怎样?瞧瞧你,弱成这样,真是难看!”
顾飞雪弓着手背,指甲死死嵌入圆木凳里,硬是被她抓出一道道痕迹,她在尽力地控制着不让副人格有任何可乘之机,同时让自己的呼吸努力平复下来。
渐渐的,头疼的感觉没有了,她满脸是汗,虚弱无力地趴在凳子上,总算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不一会儿,萧长松闻讯赶来,推门进入时,她已经端坐在凳子上喝水,只是面色苍白,整个人没什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