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弥没去排舞,调整了下状态,直接去了医院。
倒是陈麒现,被沈译拖住了脚步。
一直候着时间,在办公室处理公事,等到了排舞结束,才被沈译拉着一块儿去吃晚饭。
到了地儿才发现,姜弥根本就不在,缺席了。
听唐伊说她身体抱恙,今晚临时请假。
陈麒现如坐针毡,服务员才刚安排上完冷盘,他中途就找了借口离场。
沈译打了个圆场:“陈总贵人事多,我们吃我们的,别管他。”
陈麒现的离场,倒也没影响他们用餐。
在座的明眼人,都看出沈译想泡唐伊,每晚借由请吃饭献殷勤。
陈麒现也算够朋友,甘心充当着沈译的僚机。
当然,不用他实行僚机的任务,人来就行。
今晚,大概真的是有急事,神色匆匆就离席。
一出包厢,陈麒现就拿出手机,拨了姜弥的电话。
身体抱恙?
居然没告诉他。
他一无所知,很傻很天真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她排舞结束后一起吃饭。
这会儿,他的脸实在绷不住,肉眼可见的阴霾重重。
“在哪儿?”
“什么医院?”
“我现在过去。”
简单的三句话过后,陈麒现挂断电话。
他现在没心情和姜弥多掰扯,想着见了面再说。
老赵坐在车内等,见陈麒现去而复返,有些意外。
但没多问,发动车子就朝医院方向驶。
到了彭秋纱的病房,陈麒现见姜弥跟她有说有笑,脸色看着有些苍白无力,精神头不差。
他悬着的一颗心,稍稍归位。
“妈,和咪咪聊什么呢,这么高兴。”陈麒现不显山不露水,迅速收起一身戾气,没事人一样与彭秋纱打招呼。
姜弥坐在一旁削果皮,不成想他这么快就赶来。
彭秋纱笑答:“正说起悦悦交的新男朋友呢,刚才带来给我看了下,很懂事很有礼貌的小伙子。”
陈麒现拉了把椅子,坐在姜弥旁边,顺着彭秋纱的话闲聊着:“是上次那个大学生?”
姜弥忍笑:“和这个大学生分了,跟前男友复合了。”
彭秋纱听得有点绕,这个那样的。
听起来,俞悦像个花心大萝卜。
陈麒现嗤笑:“她的生活倒是精彩。”
彭秋纱清楚,看惯了上层社会的那个群体,私生活有多么的混乱和随意。
她原本对俞悦印象真的好,在这一点上,打了折扣。
看似提醒姜弥,实则明里暗里给陈麒现敲警钟:“咪咪,你和悦悦交朋友我不反对。但是对待感情,坚决不能草率,我不允许你去玩弄别人的真心。”
姜弥突然被点了一下,一时语塞。
陈麒现护短,似没听懂彭秋纱语里的含沙射影,接话道:“妈,这一点您放心,咪咪她对我很负责。”
介于陈麒现的身份,彭秋纱不好多言,只慈目道:“那就好。”
敏感如陈麒现,哪能听不出彭秋纱话里的潜台词,正色跟她保证:“妈,我对待感情的态度,也是执着专一。”
彭秋纱欣慰地冲他点点头,感慨道:“你遗传到了苏小姐身上最难能可贵的品质。”
他们之间,其实不常念起苏仁芯。
她离世前后,都留下了太多的痛苦与创伤。
一提及,就仿佛有巨大的悲恸笼罩在头顶上方,挥之不去。
姜弥终于把果皮削净,将苹果切成小块,放上叉子,递到彭秋纱跟前。
彭秋纱叉了一块,才堪堪想起,问:“大公子,你吃过晚饭了吗?”
陈麒现面不改色道:“吃过了。”
彭秋纱说:“今天外面下了一天的雨,我这里没什么事,吃完苹果也打算休息了。你们早点回吧,雨夜开车要小心。”
说完,她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姜弥。
姜弥点点头,说:“那等你吃完苹果吧,我们就回。”
趁彭秋纱吃水果的时候,陈麒现接过姜弥手中的小刀,拿去水池里洗净擦干,放回原处。
姜弥和彭秋纱相对而坐,彼此心里都藏着秘而不宣的心事。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陈麒现似是瞧出了端倪,装作不知,转而将注意力放到姜弥那边。
如小夫妻之间的闲叙家常,问时也没避讳着彭秋纱:“唐伊说你不舒服没去排舞,怎么不告诉我。”
“可能今天太冷冻着了。”姜弥没有细说哪里不舒服,只挑不重要的说,本意也不想让他和彭秋纱都操心。
闻言,陈麒现蹙了下眉,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
如姜弥所言,指尖冰冰凉凉的。
他就那么旁若无人,替她的手来回揉搓取暖。
姜弥面色通红,几度想要抽回。
不用想,陈麒现根本不让,一只手搓热后,又换了另一只手替她揉搓。
彭秋纱看在眼里,受用在心里。
面上,眉眼柔和地赞许他:“大公子好会疼人,嫁给你,是我们咪咪的福气。”
这话陈麒现爱听,弯了弯唇,道:“能娶到咪咪,更是我的福气呀。”
彭秋纱听后连连点头,哽咽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彭秋纱有些感动,打从心底里希望,这段缘份能持久,而不仅仅是昙花一现。
不过她相信,有些真情实意的流露,一定是装不来的。
离开前,陈麒现无数次给她打强心针:“妈,我去问过医生,医生说你近期恢复得很好,各项指标开始接近正常。过年前,我和咪咪就能把你接回家去住喽,高不高兴?”
彭秋纱乖得不像话,眼含热泪:“高兴!”
走出病房,陈麒现不放心,非得带姜弥做个检查。
以至于,在医生的惯例询问下,她瞒不住了。
如实坦白,例假正常,不过下午吐过一次。
验了个血,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医生又问:“最近有没有熬夜、饮食不规律、夫妻生活不和谐?”
姜弥脸色蹭一下就红了起来。
怎么不和谐,那是过于和谐了。
姜弥有选择性的回答着,得出的结论,无非是说她生活压力有点大,产生了焦虑的情绪。
最后,什么药也没配。
看了个寂寞。
回去的路上,陈麒现反省自己:“宝儿,我是不是要得太频繁,害你遭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