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河镇的所有赚钱的工程,都被李维白包了个圆儿,有些丢出去了。
有些,和周宇承一同合作。
虽然,自己回国的日子也不短了,可是,说到这一行里头的门道,自己身边可以信赖的朋友,除了许慕之,谁也没有多年在家中屈于自己亲哥哥之下的周宇承了解得深了。
两人刚一下车,便被带到了富丽堂皇的私人包厢内。
包厢门一打开,那如玉一般温润的餐桌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美食,便看得李维白顿感食欲大开,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了上去,然后,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周宇承见到他这么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快要惊掉了下巴,他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这是饿了几天啊,我的老天爷啊!”
“唔。。。一。。。一。。。”李维白一边伸出一根食指比划着,一边嘴里包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回答。
“你慢点儿吃,别着急!”
周宇承见他一副不愿停下筷子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又有些好笑地帮他拍拍后背。
唉。。。
实在是今天一天都处在受伤状况下的李维白,又一心挂念着陈知南的缘故,这才将吃饭这件事抛诸了脑后。
而赵叔,他一见李维白受伤,满脑子都是辜负了李家的嘱托,又见李维白对陈知南如此上心,心中更是满腹的煎熬,无处诉说了,在医院忙前忙后地跑还来不及,哪儿还顾得上吃饭这回事儿啊。
所以说,难怪李维白会是这副吃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了。
佳人误事啊!
酒足饭饱之后,周宇承瞪着一双铜铃一般的眼睛,看着刚才还满满一大桌子的精致佳肴,现在竟然如同鬼子进村一般,全部被李维白风卷残云地搜刮下肚了,他不由得放下了自己手上还悬在半空之中的筷子,尴尬地笑了笑。
“额。。。嗝~”
随着一声清脆的饱嗝响起。
李维白这才终于开始进入了正题。。。
“陈知南在这里!”
。。。
“啊?”
如果说刚才李维白那般逃荒似得慌不择菜的进食,让周宇承感到有五分的吃惊,那么此刻李维白的这句话,能让他的吃惊立马飙升到50分!
“哪里?你怎么知道?”
“我遇到她了呗!”
“怎么?慕之和她。。。还有联系?”
“没有!”
“那你干嘛一副忌讳莫深的样子?弄得我这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
周宇承见李维白突然沉默不语,心中好奇之意更甚了起来,他不禁摸了摸下巴,似是回忆着什么,然后缓缓开口道:“要我说啊,慕之这前妻做事可真够果断的!丝毫不输男子!你还记得当初她坠楼住院吗?”
“嗯。。。”
李维白见周宇承提及过往,显得有些兴致恹恹,一副不大情愿想起的样子。
可周宇承哪里知道对方的心中所想呢,见他一副眼神幽暗、目光闪烁的神情,竟还当他是等着自己的下文呢,于是周宇承当即也不再磨叽,表情神秘地凑过去说道:“这件事儿,连许慕之都不知道,我还是因为那时候陈知南主治医生和我是同学,这才听了一耳朵!”
“。。。”
“陈知南。。。那一次住院,还做了流产手术!”
“什么?”
“他们有过一个孩子!陈知南上手术台前,清醒过一阵,虽然希望渺茫,可是医生本想努力救一救那孩子的,是她亲口说的不要!”
李维白的心中如同炸起了一声平地惊雷,他感觉自己心中,有着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一般,整个人感到一阵阵地脱力,如同在汪洋大海之中溺水的人儿。
“你说她,是不是够狠!作为一个母亲,想也不想地就这么直接地放弃了自己未出生的孩子!”
。。。
只见周宇承的嘴巴,在自己的面前一张一合地言语着。
可是,李维白却恍若未闻一般,他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之中天旋地转。
“流产手术。。。”
这四个字,在李维白的心中,不停地回响着。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她应该是知道了的!
她一定是知道了!
所以,她才会这样决绝。
试问,哪一个做母亲的,会亲手切断未出世的孩儿生的希望。。。
而他们这些始作俑者,原本应该知道这些事的人,却在她出院之后,不闻不问。
甚至,连她的身体状况,都没有向医生多加询问过一句!
陈知南一瘸一拐地离开的身影、她决绝而又冷漠的眼神、她面目苍白的睡颜。。。重逢时日以来的种种,一幕又一幕地在李维白的脑海里闪过。
此刻的李维白,突然之间很想立即冲到陈知南的面前去,然后。。。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太对,是不是吃多了?”
周宇承见一直得不到回应,他不由得奇怪的看着眼前呆滞的李维白,又举起双手在李维白的眼前晃了晃。
见李维白稍稍回神,目光迎向自己,他心中犹疑地问道:“你说,是不是?”
李维白张了张嘴,终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周宇承他不清楚这其中的内情,关于许慕之和陈知南的那些事情,只有自己知道,一股无力感骤然间传遍了李维白的心头。
“帮我打听打听,她现在住哪儿!”
“谁?陈知南?”
“嗯。。。”
“行啊,不过你打听她做什么?”
“这边的项目快结束了吧?下一轮的新城招标,年底开始,有兴趣吗?”
“得,你是我亲哥!”
周宇承笑得只见牙不见眼的,丝毫没有注意到李维白刻意转移话题的意图。
而此刻的陈知南正在家中同朱珍一起,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她们的新生意!
两人虽然忙得额头上大汗淋漓,可是彼此之间的脸上,却挂满了愉快而又轻松的笑意。
忽然,朱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看着一旁的知南关心地问道:“今天最后一天,老板没为难你吧!”
知南笑了笑,头也不回地云淡风轻道:“都过去了,不计较了!”
朱珍见知南一副干劲十足,丝毫没有将那等琐事放在心头的样子,不由得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看着眼前堆得小山一般高的青菜,心情满足地憧憬着日后的好光景。
是啊,过去了,那些不好的、坎坷的、难熬的,都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