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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娃娃长得很快,一转眼已经会翻身了。

鱼珩每日在儿子耳边念叨着一连串又冗又长又繁复的咒文,小宝贝安安静静地躺在摇床里乖巧地聆听着,还会时不时地挥舞着两只肉鼓鼓的小手拊掌应和,激起鱼珩心中如同滔滔江水般的热情,直接打开《堪舆宝典》,将小儿抱在腿上细细讲解起来。

而鱼嘉,一早被萧斗雪抱走。沐瑶找了几圈,最终从魏无殇那儿找到了闺女。

不愧是曾经的暗殇之主。闺女才四个月大,他已经制定好了详细的习武计划。

沐瑶信手翻阅着那几十页密密麻麻的规划图,眼皮直跳。魏无殇在一旁自豪地告诉她,闺女只要好好跟着他学,及笄之前必能成为当世一流高手。

“无殇,你为什么不教鱼哲呢?”沐瑶狐疑道。

“你没听青囊庄的老祖说吗?五岁得送去学艺,肯定会教他保命之法的。女儿家就不一样了,小娃娃大了还不知道会美成什么样子,学点功夫傍身比什么都强。”魏无殇直言道。忽而又想起了什么,拽过沐瑶手里的规划图,大笔一挥,又给重重添上三页。

虽然沐瑶舍不得闺女吃苦,但是心里却极其认同魏无殇的话。趁着他低头沉思之际,迅速抱着鱼嘉回了“落春院”。

还未进门就听见鱼珩嘴里念念有词:“天有三宝,日月星。地有三宝,水风火。人有三宝,精气神。。。。。。”

“差不多得了。有这功夫不如对着我念叨几句。”沐瑶笑道,倒了一杯凉水一口气饮下。

今日可把她累坏了。天还没亮就起来哺乳,之后马不停蹄地铺开画卷作了一幅“花开并蒂图”,这是送给菡萏与忠勇侯的新婚贺礼。

他们二人终于喜结连理,佳偶天成。大婚定于五日后,消息早已传遍了上京。

菡萏当初对外宣称是李长安的远房侄亲,故如今在朝堂之上何玉弦对许倾城和王衍之也爱屋及乌地多加关照起来,连带着何皇贵妃明着朝着许相和大理寺卿作倾斜之势,把顾皇后气得几日茶饭不思,隔三差五地把夜清寒叫到跟前倾吐苦水。

想到她那远在流放之地受苦受寒的侄女,顾皇后心如刀割。偏偏昨日又传来了顾惠然重病的消息。她与庆元帝求了许久的情,皇上都未松口让顾惠然回来。

淮扬侯府早已失去往昔的光鲜,顾堪之和时卿容早已放弃了顾惠然。他们不止一个孩子,女儿已是一枚死棋,再怎么不舍也得顾全大局。

被流放的罪人,只要进了那片地域,等同于与世隔离。

人一辈子别想出来,外面的物资更是别想轻易进去。至于顾惠然还能挺活多久,只能看自身造化了。

沐瑶把鱼嘉放回摇篮里哄睡,又提起画笔创作起来。

徐岩的夫人诸尔柔就快生了。她准备画一幅“百福图”送给他们的孩子做为贺礼。

上回他们新婚之际沐瑶赠送的“比翼双飞”图,徐世达将画明晃晃地挂在了中堂逢人便炫,把他一度得意得不行。

这幅百福图是诸尔柔请徐伯伯出面拿了八千万两银票支支吾吾地来求画。沐瑶怎会要徐家的钱,当即让他们收了回去。

当初初到云启时,徐世达对自己处处照拂,还介绍了许多同僚和朋友上她的水云间捧场。

不过最后徐家还是硬把银票塞回了沐瑶手中。李长安在一旁还打趣笑道:“收下吧,你徐伯伯家有矿,不差钱。”

经父亲这么一说,沐瑶猛得想起徐伯伯家有条铁矿脉,世代冶兵,是上京最牛批的富三代。确实不差钱。

鱼珩哄完了鱼哲,走到她身边,见画卷已经完成了一半。

他之前闭关修道三年,不曾听说五柳先生的大名,更不知晓先生一幅作品的含金量。如今他才明白他爷爷为何夸赞他娶了一个“聚宝盆”回来的真正含义。

妻主太能挣钱,又是作画又是炼丹还开酒楼。每日收盈已经不能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了。

但是沐瑶从来没有嫌弃过他赚钱慢,反而时常挥出几张大额银票给他花。

最初,他不习惯,现在觉得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他把这些银两存起来特意放回了青囊庄,每次回去都不忘在家里大肆显摆一番,把他爹和爷爷眼红得不行。

烟笼池水,雾气缥缈。

一晃眼,又是入夜时分。

鱼珩哄着两个小娃娃入睡,哄着哄着自己先倒头睡了过去。

沐瑶哺乳后披上外衫踱到院中,忽而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循香而去,迈入了时镜禅的院子。

儿郎一身雪色里衫,神色迷离地望月对饮。他的步履略显飘浮,手执一尊白玉壶,气若游丝地垂眸喃喃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倏地一个脚步不稳,向后踩空一格踏道。

“镜禅,你醉了。”沐瑶上前稳稳扶住了他。

儿郎眼中好似携卷着怒气,拂袖甩开了她的双手。

沐瑶一惊,芙面之上堆满了愧意。她知道镜禅在恼什么。是她不好,没有照顾到夫君的情绪。

“我扶你回房。”

“不用,我自己回。你去陪,去陪鱼珩、许倾城,去陪沈初堂,去陪。。。”儿郎一时思维停滞,想不起来剩下的那些个名字,更想不起来自己的。

沐瑶扛着他吃重地一边倒,深吸一口气,将人一鼓作气扛上床榻。

儿郎浑身酒气,美破天际的俊颜此时染上了一层浓浓的艳色。

里衫衣襟大敞,除了腹部以下的线条未有露出,紧实的身姿一览无遗。

他的肌肤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白更细腻。沐瑶的唇瓣不偏不倚,正压在他的心口位置。

呼吸渐沉,她晃悠地撑起身子,红着脸打了盆凉水,拧了一条面巾为榻上之人轻轻擦拭。

儿郎面色红润,阵阵凉意让他无比沁心,顿时散去了几分酒气。

“你来了。”时镜禅双眸微睁,意外会看到沐瑶。紧紧闭上双目,再睁眼时,才确认日思夜想的人真的就在眼前。

“一会儿你是不是又要走了?撇下我一个人?”他苦笑了两声,侧过脸去吐出一口浊气。

过了几息,用双肘勉强撑起身子。他不想让沐瑶看到自己醉酒的狼狈一面。

“不走了,今晚我留下陪你。”沐瑶心疼地看着他。

自从两个孩子出生后,她和鱼珩事事亲力亲为,累并快乐着,却在不知不觉中分散了她一大半的注意力,忽视了其他夫君的感受。

时镜禅的性子并不冷淡,却相当内敛。在他的身上没有季祁的强势,没有魏无殇的直白,更没有萧斗雪的主动。也不像其他夫君各有各的手腕。

沐瑶觉得也许时镜禅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那日向她大胆告白了。

“你不走?”儿郎陡然睁大了眼睛,用手捏向左腕上缠着的那串白玉佛珠,一股浓郁的薄荷香气弥漫开来,他的大脑瞬间清明了九分。

沐瑶嫣然一笑,轻轻颔首。

爬上床榻,挽起儿郎的大手缓缓伸向自己的腰际,解开了束带。

她身上未着里衫,光滑如玉的雪肤每一处都透着细腻与诱惑。

时镜禅一辈子都忘不了今晚那种销魂的触感。

滚烫的呼吸,交缠的唇瓣。

明月似乎变成了红日,将热量倾泻在彼此的身上。

摩擦间升起的沙沙声比空气中的薄荷香气更为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