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红日密林里这段时间的接触,沐瑶知道了魏无殇是为了“千年水晶兰”才去了北冥皇宫,已经在那里蛰伏了好几日。如今“红鸠”之毒已解,再加上之前服用了大量的丹药,他目前的实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魏无殇也了解了沐瑶的身份背景。只是在听闻她的夫君中有位南疆帝王时,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皲裂。
沐瑶让魏无殇将自己送回了国师府,并叮嘱他这几日不要离开,等过两天带他见见爹。这让魏无殇顿时神经紧绷起来。原来瑶瑶是真的愿意嫁给他,霎那间心潮澎湃,狂喜不已。
他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你爹喜欢什么?”魏无殇突然问道。
沐瑶笑着宽慰道:“不用担心,这些我会准备的。”
魏无殇不明所以,疑惑道:“什么意思?”
见沐瑶但笑不语,一脸怜爱地看着他,即刻反应过来了,顷刻间俊容泛起了青光,额上也跟着凸起一条青筋。
他看起来像是缺钱的人吗?
“女人,我这身华袍名曰石青缎彩金绣袍,五万两一尺,能在你们大允上京买一座一进一出的小宅院了。”
经他这么一说,沐瑶才仔细打量起他这身行头来,质地确实想当不错。
回想起那日魏无殇给她买衣裳结账时的豪横样儿,试探问道:“你有多少钱?”
魏无殇轻哼一声,得意道:“养你足够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反正除了暗殇被沈初堂夺走,他爹娘其他所有的产业都在自己手里。
他以前无牵无挂,穷的就剩下钱了。如今有了妻主,想着这些俗物总算派上了用处。
沐瑶被他呛得一噎,心梗道:“这么说,你当初是故意不还我钱了?”
魏无殇见沐瑶眸中带着火气,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自然地哄说道:“别气了,都给你。”
。。。这么说来,她似乎也没有了继续生气的必要。
国师府静得可怕。
当沐瑶出现在大门口时,苗观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
宫里早已乱作一团,谢辞随着其他几路人马出去寻他,至今没有回来。
沐瑶心头一窒,又连忙赶去“朝露茶庄”,发现早已打烊,只有屋内闪烁着微弱的烛火。
开门的是一位年长的老伯,沐瑶之前从未见过。
冯朝辞瞥见沐瑶左腕上的五彩琉璃镯,身形一抖,小声问道:“您是夫人?”
见沐瑶颔首,连忙打开大门,告知主子几个时辰前已出去寻她。
“冯叔,麻烦告诉初堂,我回国师府了。”
冯朝辞见夫人这么客气,激动地连连应和。
谢辞收到消息,不到半个时辰便回到了府中。
在见到沐瑶的那一刻,他如释重负,紧紧将娇人儿搂入怀中,一遍又一遍地将脸蹭着她的面颊。
千言万语顷刻间化为一句:“回来就好。”
沐瑶回抱着他,小声说道:“阿辞,有人给我下药了。”
“我知道,是司珈洛做的。她已被皇上判罚流放北地,此生不可踏出一步。”
谢辞等人到达韶阳殿的时候就察觉出了异样,谢安然满面通红地倒在地上,幸好李彬在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太医确认了“春蝉”后,皇上就封锁了宫门。在那个时段,明着进出景阳殿的人一共没几个,排查起来并不困难。
南疆皇震怒,当场就要诛杀司珈洛。毕竟是北冥国的人,谢辞忍着同样的心思给了司家一丝颜面,判其流放北地。不过他并不打算让司珈洛活着到达北地,这两天就送她上路。
至于司家,所有在仕的司家儿郎全部被当场罢黜,三代不得在朝为官。这等于断了司家的根基。相信不久,北冥再无司家。
“瑶瑶,你是怎么回来的?”谢辞思量再三,还是问出了口。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可以接受,但是伤害沐瑶的人必须死。
沐瑶摩挲着腕上的五彩琉璃镯,正视谢辞说道:“阿辞,不必追究。送我回来的是我另一位夫君。”
谢辞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一时目瞪口呆,愣在那里。
半晌才回过神来追问道:“他是谁?”
沐瑶并不想现在昭示魏无殇的身份,拉过谢辞坐到桌边,给他斟了一杯凉茶开口道:“他是一个商人。等过段时间再介绍你们认识。”
“为何之前没有听你提起过?”谢辞紧盯沐瑶的眼睛问道,在他看来世上从来没有那么多巧合,莫不是那个男人为沐瑶解了毒,她才答应的?可是这话他问不出口,也不想问。
“和季祁是一样的情况。”沐瑶自圆着回道。
那就是说沐瑶初衷并不想嫁给他,只是今日救了沐瑶,她才同意的?
说到这个份上,谢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气得径直走了出去。孰可忍,孰不可忍!他现在就要司珈洛去死!
沐瑶怔怔地望着谢辞离去的背影,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失控。
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朝露茶庄”就递了帖子给沐瑶。沐瑶没见着谢辞,询问了苗观,才知道他一夜未回。
苗观见沐瑶蹙起秀眉,连忙说道:“贵女勿虑,国师被皇上连夜召回宫了,很快就会回来。
沐瑶和苗观打了个招呼出府,没想到在大门口遇上了纪出尘。
沿街路上,司珈洛的死讯满天飞。
“你们听说了吗?司贵女昨夜被人杀了。”
“可不是么,听说死相极惨。”
“对对,我哥在府衙当差,确实如此,听说身上布满了伤口,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的。”
“到底是谁下的毒手,我们北冥第一美女就这么月坠花折了!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沐瑶转眸看向纪出尘问道:“纪公子,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纪出尘很肯定地回道:“夫人,是的。”
这女的是主子亲自动的手,只是抓到她的时候已经被折磨地奄奄一息了,主子只是最后送了那女人一程。”
幂篱下的目光紧紧盯着纪出尘,不知怎么的,沐瑶总觉得司珈洛的突然暴毙与她有关。
虽然她恨司珈洛,但是毕竟是一条人命,多少有点心理负担。
纪出尘见沐瑶突然沉默,笑着安慰道:“夫人莫要放在心上,为这种人伤神不值得。”
。。。。。。
这番话在沐瑶听来无疑是一种变相承认,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想到沈初堂的杀伐果断,沐瑶不禁担心起魏无殇来。
仅仅几百米的路程,好似走出了翻山越岭的沉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