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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的,周妹妹怎得抱着小皇子在外面闲逛?”

周昕惠刚出了永寿宫的宫门,就听到了一道声音自前方传来,她将手中的宫灯举起,这才看到面前的人正是盛宠在身的淑妃。

周昕惠连忙屈膝行礼,“臣妾见过淑妃娘娘。”

淑妃忙上前扶住她,道:“周妹妹抱着孩子,快快免礼了。”

“谢娘娘!”她的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淑妃为何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她是故意守在这里。

她不知道淑妃有没有看见她从永寿宫里面出来,如果她没看见她就说是孩子想念娘亲了,夜里哭的厉害,所以自己才抱着孩子来永寿宫门口转转,哄孩子睡觉的。

周昕惠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淑妃的问题,反而关切道:“娘娘怎得也未就寝?”

“本来早就安寝了,只是本宫做了个梦,梦到一些不好的事,便睡不着了,所以便起来随便逛逛,没想到竟在这里碰到了周妹妹,本宫瞅着周妹妹和小皇子怎么是从永寿宫里出来的,本宫记得周贵人现在还受着罚,任何人不得进出永寿宫的啊。”

周昕惠忙跪下求道:“娘娘,求您不要把此事说出去,小皇子太可怜了,夜夜啼哭想念娘亲,臣妾实在是不忍心,这才求了皇上让她们母子见上一见,虽然皇上也同意了,但这件事终究是不合规矩的,还望娘娘替臣妾和皇上守住这个秘密。”

她知道以自己和淑妃的交情还不能保证她会替自己保守秘密,所以故意搬出了皇上。

淑妃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周妹妹不说,本宫也不会乱说的,你放心好了。”

说着还凑近了慈爱地摸了摸小皇子的脸庞,“多可爱的孩子,也真是苦了他了,还这么小,就和母亲分开了。”

小皇子睡梦中被人摸了脸,睫毛微微颤了颤,咂了咂嘴巴又沉沉睡去了。

淑妃嘴角噙着笑意,眼神中尽是柔情,似是很不舍得将视线从小皇子身上移开。

“谢娘娘关怀。”周昕惠总觉得淑妃的眼神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怪,她不动声色的将小皇子往自己怀中搂了搂,用自己的臂膀挡住了淑妃的视线。

淑妃意识到自己失态,这才敛了神色,说道:“孩子都睡熟了,你也赶快抱他回宫吧。”

周昕惠应了声是,又行了告退礼,匆匆带着小皇子就离开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淑妃久久未动,站着站着,她的脸上就流下了一行清泪。

“娘娘,夜深了,咱们也回吧!”淑妃的贴身丫鬟九儿看着自家娘娘落泪,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她是淑妃从宫外带来的,知道淑妃此刻的心情。

周昕惠把周如芸给莫子良的信混在了寄往周府的信中送出了宫,然后成功送到了莫子良的手中。

之后便是煎熬的等待,她很怕那个胡太医不上当,又怕他出什么意外早死了,那样的话,周如芸的冤屈便再也无法洗脱了。

她心中同时还怨恨皇上,他怎能不信三姐姐呢?若是他全然信她,又怎会在这几个月对她不闻不问的,到底在他的心中,对三姐姐是什么样的感情?还是说这个人他根本就是喜新厌旧,早已对她没了感情。

永寿宫中周如芸同样是心惊胆战,她在这里面没办法得知外面的消息,她很担心事情暴露,那样的话周昕惠就....

好在一个月后,胡太医竟然真的被莫子良给找到了,多年不入世的神医百草先生突然出现,表示自己要举办一场讲医大会,要将自己行医百十年的宝贵经验贡献于世,但为了让真正需要的人受益,要参与这次大会也是有门槛的,那便是要有一定的医学造诣。

要想参加讲医大会,还需通过一次医学考核,考核通过了便可得到入会名帖。

百草先生名望颇盛,可以说是医学界的孔夫子,但凡从医的没有一个想错过这次的机会,胡太医也不例外,虽然他一直躲躲藏藏的生活着,但他实在太想参加那个讲医大会了,况且他觉得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快半年了,可能皇宫早已放弃寻找他了,于是他抱着赌一赌的成分,简单装扮下就去参加那个医学考核了。

然后就被守在那里的守在那里的张家以及文家的兵丁给捉了个正着。

胡太医是被秘密送到了皇上和太后面前审讯的,如此一来,暗中指使之人根本没有机会再恐吓威胁胡太医了。

胡太医没多久就招了个干干净净,他说自己早就发现了纯妃中毒,但和贵人给了他一大笔银子让他不要声张,不管谁问起来都说纯妃无事,并保证事成之后会给他一笔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还会安置好他的一家老小,保证他过的比在太医院任职时还要滋腻。

胡太医因个人人品问题,在太医院与同僚关系紧张,本就不是很爽快,加上做太医实在是个时刻要担心掉脑袋的活,若是和贵人能说话算话,他自然不会不愿意。

至于是谁给纯妃下的毒,胡太医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

听了他的供词,太后和皇上心中都已经有了数,立刻让人将和贵人传了过来。

和贵人被传召的时候还以为皇上要招她侍寝,装扮了一番才缓缓而来。

只是到了皇上的寝殿才发现,屋中还坐着太后,张贵妃,文昭仪和玉贵人也都侍立在侧。

她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可能自我暴露的,她向众人都行了礼,“皇上,传唤臣妾可是有什么事?”

沈承颐阴沉着脸,冷冷道:“你可知罪?”

和贵人知道事情败露了,反而冷静了下来,她从进了东宫的那一刻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她早已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打算。

她缓缓跪下去,不卑不亢地直着脊背,扬起头,淡淡道:“臣妾不知!”

沈承颐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怒气升起,随手将手中茶盏向她掷去,和贵人不躲不闪,那茶盏正好砸在了她的额角。

她皮肤细腻白嫩,被茶盏咚的一下砸出了一道血痕来,血珠顺着她的眉峰流过她的眼睛,滴在了她的手面上。

“皇上为什么要动怒?”她冷笑一声,用挑衅的眼神看向了沈承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