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紫怡见到自己非常尊敬的贤妃同样这么说,也只好撇了撇嘴,姑且相信了。
不过,她倒是对张选侍以及张选侍背后的太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或者说,是浓重的忌惮。
“你说,这一次张选侍害我没有害成,还被皇上派人抓了起来,太后娘娘会不会恼羞成怒报复我们呀?”艾紫怡突发奇想,紧张兮兮的问道。
她的确有这方面的顾虑,听说这个张选侍是太后娘娘唯一的侄女,非常受到对方的重视,基本太后娘娘手底下的人,她都可以代为指挥。
虽然是张选侍先向自己下了手,自己和贤妃娘娘只是被迫还击,但是她出了事情以后,太后娘娘又难保不会迂怒到他们两个身上。
“如果太后就是这样的人,那还叫好对付了,不过如果她真的像你所想的这样小肚鸡肠又不擅长忍耐的话,她也没有办法好好的活到皇上登基。”贤妃没有正面回答,但也委婉的劝解了两句。
“为什么呢?”艾紫怡经历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之后,倒是长进了,并不打算像往日那样有一搭没一搭的混日子,反而变成了一个问题精,无论什么事情都刨根问底,希望得到完全的解答。
“后宫争斗本身很激烈,而张选侍这一次又算是被抓了个正着,是明显的施害一方。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太后娘娘再不讲理地针对你我的话,那就是毫无疑问的飞横跋扈,不将皇上放在心中。”贤妃略微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耐下性子来给她讲解。
“太后娘娘敢在后宫里对皇上不敬,太后娘娘的家人就敢在前朝对皇上不敬,更何况,咱们现在的太后娘娘是先帝的皇后却不是皇上的母亲,彼此之间的关系本身就如履薄冰,如果她在行事不加收敛的话,迟早会招来弥天大祸。到时候皇上就算斩草除根,也不会心软了。”贤妃总结了一句,意得志满,信誓旦旦。
事实也的确和她想象的没有什么区别。
“皇上,是哀家太心软了,才教出她这么一个祸患来,哀家不敢再奢求皇上能够放她一马,只求给她一个体面的,不要祸及家人罢了。”张选侍闹出来了这么大的事情,太后娘娘也不得不亲自来向皇上解释了。
一当面,太后娘娘就把姿态放得很低,也不打算再保这个侄女了,只求不要连累到更多的人。
张家本身就人丁凋零,从太后那一代起就没有出过什么能够独挡一面的男丁。
到了现在就愈发艰难起来,太后还在人世的时候,也能给他们给予一些帮助,哪怕能力稍微弱了一点,也能够在朝廷里面找到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
但是,倘若太后一旦去了,后宫里面再没人吹风,张家的败落几乎是必然的。
但是现在发生的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以后好不好的事了,而是有没有以后的事了。
这件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往大里说就是大逆不道,意图谋反,诛个九族什么的都不算过分。
毕竟,张选侍现在敢派人控制怀孕的兰美人的社交,并且试图孤立她,控制她,以后皇上身体衰败,张选侍或许也会把相应的措施在皇上身上重演一遍。
往小里说,就是普通的争宠斗争,虽然行为有点恶劣,但毕竟最重要的孩子没出什么事情。
兰美人之所以会受到这么大的影响,也因为她在皇宫中根基较弱,没有合适的,信得过的下人。这些负责看护她怀孕生产这一段时间的人,大部分都是太后派来,都慑于张选侍曾经的威信,不得不听从对方的命令。
具体要怎么说,全看皇上的心情了。
“母后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事情跟母后又有什么关系?至于祸及家人之类的话,母后也不必再讲了。母后的家人就是朕的家人,谁敢说要动朕的家人,朕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皇上一副惊讶又感动的样子。
他不打算放过张选侍,也准备好好削弱一下太后一脉的势力,但并不想把对方逼到绝境。
真到了绝境,连狗都会跳墙,兔子都能蹬鹰,更何况是人呢?皇上想要扩张自己的势力,但不想跟那群人来个鱼死网破。
不得不说,皇家多是演员,尤其是坐在最高位的皇上,演起戏来几乎没有一点不自然的地方,似乎真的把眼前的太后当做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太后的亲人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皇上,这规矩可是不能乱的。哀家家中也难免有几个败类,请皇上一定不要看在哀家的面子上放过,好好整治他们。”太后并没有被皇上所表现出来的和善外表所迷惑,姿态依然放得很低。
皇上见此也是很满意,同太后母慈子孝了一会儿,才提出了自己的安抚。
“朕这段时间忙于国事,很难腾出时间在母后膝下尽孝,眼看着无人承欢膝下,朕心如刀绞。纯嫔办事妥帖,性情温顺,就由她代朕为母后尽孝一段时间吧。”
“这又如何使得?”太后明显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但依然一脸惊讶的起身推辞。
他们两个都曾经是宫廷斗争的好手,彼此之间又折腾了一段时间,这件事情才算是敲定了。
“兰美人的身子还好吗?胎象稳当不稳当?”这件事情谈完之后,太后才开始例行关心怀孕的艾紫怡。
毕竟,艾紫怡肚子里面的孩子,理论来讲,算是她的皇孙。
虽然跟她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紫怡向来身体康健,虽然遇上了那种事情,但毕竟发现的早,并没有让歹人危害到她的身体。胎儿嘛,也比较稳定,说不定这次真的能够给朕添丁。”皇上提到了艾紫怡,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不管实际上怎么想,又是不是真的将对方这一胎当做了牺牲品,至少表面上他是很开心的。
“那可就真的是大喜事了。”太后意味不明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