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哗啦啦水声响起的时候。
床上的男人修长的手指悬在半空,直到门被打开,氤氲的水汽中女孩身影浮现。
他才有些惊愕地发现,自己忘了翻页。
言归穿着一件他有些形容不出的睡衣,脖子的地方是蝴蝶结,袖口和裙摆也是蝴蝶结。
其余地方一层一层的都是夸张的蕾丝边。
蕾丝多的堆在那里,让他第一眼想到蛋糕。
他觉得自己认识的女孩,不会有谁像言归那样穿。
但这穿在她身上,竟然有些好看。
经过冲洗后的女孩像个从水里捞出来的洋娃娃,娇小柔软。
湿漉漉的水珠顺着烫成小卷的头发往下滑落。
一双原本就因为愚蠢总是带着几分清澈的眼神,此刻更是雾气朦胧。
沈见溪修长的手指想轻翻过书页。
却只翻到了空气,不知觉见,书本已顺着腿的弧度滑落下去。
他原本想将书再放回腿上,却不知怎的,合上,丢回床头。
这番动作间,身子无意中触碰到旋转按钮的床头灯。
灯光暗淡下来,昏黄之中少了明亮,多了几分暧昧。
暖黄色的灯光下,面前的女孩如同披着金色薄纱的女神,那般完美。
言归没有穿拖鞋,赤着一双如珍珠般的小脚,踩在地上时,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
三步两步,她已经到了床边。
动作没有任何的凝滞和卡顿,熟练的就像是自己的房间。
她翻过身来,掀开被子,很自觉地将半截身子放入柔软的被子中。
整个人保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
一股好闻的清香带着青涩的体香钻入他的鼻,意外的好闻,让人心情愉悦。
女孩湿漉漉的长发垂了下来,几滴水落在被子上。
柔软的天鹅绒被子沾染水痕,多了一片颜色深暗的痕迹。
沈见溪猛然惊醒,好看的眉轻轻皱起,声音清冷道:
“头发没干。”
言归不是去拿吹风机,而是用力一甩头,将后脑勺的位置对着床外边。
好让水不要再滴落再床上。
这样一来,她的脸便完全地转过来,完全地对着沈见溪。
沐浴后脸颊浮现的点点红晕,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青涩的脸庞。
让人想到这世界上一切的柔软和美好。
以及美好的生命力。
沈见溪微微地有些恍惚。
他很小的时候就身体不好,沈家家大业大,第一个想法就是再生一个。
不管是沈母再生一个,还是沈父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再生一个。
那段时间,他成了被人忽视的小可怜,成堆成堆的金钱往他身上砸。
但能给他的,也只有金钱。
可惜的是世事变的很快。
沈父不能生了,从此以后,沈见溪会是他唯一的孩子。
沈家人伤心的同时,又改变主意希望沈见溪能赶快留下后代。
不管是自然受孕的方法还是借助科技。
沈见溪拒绝了后者。
他们便想着给沈见溪娶妻。虽然儿子身体不好,可沈家高门大户。
娶的不能丑,家世不能差,对方还得同意,千挑万选,给了他几个名额。
沈见溪选了言归。
她看起来最蠢。
不过有意思的事,沈家其他人似乎没察觉出来。
言归回家后,沈见溪只觉得,对方比照片上还要蠢。
尤其是最近,频繁在他的底线上反复横跳,一次又一次消耗他的耐心。
她非要和自己一起睡也就算了,湿漉漉着头发爬到床上也就算了。
为了避免水滴下来,竟然能敷衍到如此的程度,只转个头。
沈见溪伸手,用力在言归的脸上捏了下。
看到女孩的脸被捏的微微变形,苍白虚弱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抹笑。
仿佛春末的晚樱,粉嫩美丽却纤弱,一道很轻很轻的风吹来,便翩然从枝头落下了。
男人的眸光深了深,他捏着言归脸颊的力道加大。
平时总是淡漠的声音难得生出几分鲜活来:
“去给头发吹了。”
“我不去。”言归抬脚踹了一下。
她的这身睡裙已经相当保守,但在小腿往下的部位,依旧是裸露着的。
踹的幅度大了些,她的脚不小心踢到沈见溪的腿上。
沈见溪也不生气,他松开手,刚才的动作耗费他不少力气。
他身子向后倚躺而去,用力喘了口气,苍白的脸上是不自然的潮红。
漆黑的眸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虚弱笑道:
“为什么?”
“早晚都会干,不想再费事。”言归将懒回答的理直气壮。
“而且你的房间温度正好,换气也正好,用不了多久。”
沈见溪听她的歪理,只觉得脑袋都有些疼,但好像又有点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此刻女孩的长相看着养眼,还是鼻尖清新的味道那样舒服。
他今天难得的有耐心。
便笑着说道:
“言归我真想不明白。”
“你以前怎么会被苏冉冉牵着走呢?”
言归愣了下,她马上意识到,沈见溪早看出苏冉冉故意操纵沐如风对自己的戏弄。
她也忽然明白过来剧情中有些奇怪的那个点。
为什么沈见溪身体不好还愿意陪原主去见沐如风。
原来,是看戏啊。
言归有些生气,她将甩在外面的头发重新甩回来。
刚才晾了一会,头发上的水已经没了,可依旧是湿润的带着水汽。
黑色如海藻的发落在被子上,又印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沈见溪侧目看她,病弱却俊美的脸上唇角勾起。
眼底却淡淡的,没什么笑意:
“这次又是什么歪理?”
言归打了个哈欠,用力一伸懒腰,好看的杏眸中眼神放空。
“这是干净的水。”
“水会蒸发成水蒸气,过会看着就和之前一样了。”
“迟早的问题……”
一丝浅淡的笑意从男人的黑眸中划过,转瞬即逝。
言归的身子侧了侧,将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见溪后背低着柔软的床头软垫上,苍白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
“太重了。”
言归直起身来,自己靠在柔软的床头软垫上,一伸手,捞过沈见溪。
让他靠过来。
言归的肩头不大,靠过来的时候,他半边身子有些悬空。
但异样的温暖,伴随着着心跳,裹挟着浓郁的芬芳让人不自觉地沉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