娲,最初的天命者,第一纪元中开启修炼之路的创始人,三皇之首,在经历了九个纪元的漫长岁月之后,带着一身疮痍,以及无数的记忆,就此溘然长逝。
不过至少,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有机会自己选择结局。
随着娲的逝去,白清羽接替了领域的控制权,身上气息瞬间开始剧烈波动,竟是不断向上攀升,直至完全晋入洞虚境!
先前一直卡在半截的境界,却在这样一个并不合适的时机,突然就成功突破了。
沈明净并未觉得有多少欢喜,心中反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娲的死亡、白清羽的突破,这二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关联?
娲是这个世界的第一位天命者,而白清羽又如此特殊,两个人几乎就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或许她将会是这个世界最后一名天命者也说不定。
如果白清羽也死了,那这个世界未来又会如何发展?
沈明净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此时,白清羽已经站起身来,脸颊犹带泪痕,嗓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不能让前辈的遗体就这么留在这里,明净,我们送前辈一程!”
说话间,斩业慧剑已然紧握在手。
沈明净心领神会,已经明白了对方话中之意,也将渡厄戒刀召出,默默运起真元,两人刀剑相交,彼此功体串连,天道之力、克邪圣气并时而辉,再运至高之招。
“天裁如荡·刀剑无声!”
这一次,此招不为对敌而出,只是为了给娲一个体面的归宿。
刀剑法相如神威临世,煌煌斩下,招式之中却并无杀意,唯有对一位长者最真诚的敬重。
娲的身躯寸寸化为灰烬,世间再也寻不到她的痕迹。
“我们走吧。”白清羽收回兵刃,面上泪水已然干涸,转头道,“冥州之事,必须得让外界知道!”
虽然双方之前是猎人与猎物的关系,但面对这样的灭世之灾,光靠他们两人实在是力有未逮,想来在共同的大敌面前,总会有一点合作的机会吧。
如今掌握了洞虚境的力量,再加上沈明净的克邪之力,她已有信心应对修行界中那些宗主掌门的为难,只要两人不陷入被多名洞虚围攻的境地,自保不成问题。
两人立即动身,靠着领域护持,走出了法则混乱之地,继续向外撤离,终于再一次看见了那些过去纪元的幻影。
此时再回此地,已是物是人非,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内部的情势如此恶劣,也不知道这些封印到底还能维持多久。”
白清羽随口感叹一声,沈明净则若有所思,静静地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娲的身上,两人获得了难以想象的情报,但这只是这个世界真相的一部分而已。她所知的一切,截止在了第五纪元结束的那一刻。
在这之后的几个纪元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西极荒州会被赑风阻隔,成为无人之地?
为何北渊冥州的传说如今仍然在世人口中流传?
为何如今修行界中关于数千年前那场大灾的描述,和娲口中开启纪元循环的灾劫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出入?
这些问题,仍然还是一团迷雾。
如果真想解决天道之病,他们必须尽可能搜集一切有用的信息才行。
沈明净突然开口,幽幽地说道:“现在想来,我们想要和那些大门派的掌门交流恐怕并不容易,他们未必就会这么好说话。”
“那就打吧。”白清羽神情肃穆,声音低沉,“想要让他们接受谈判,必须有同等的筹码。在这个修行界里,终究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哈,说的也是。”沈明净抬头望向天空,轻声道,“现在,该想办法找一找出去的路了。”
“你说,会不会在天上呢。”白清羽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天际,“当时,我们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沈明净回答道,“不过,试一试也无妨。”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单足顿地,瞬间一飞冲天,向着高空而去。
云层越来越近,直至被抛在身后,狂风在耳边呼啸,空气渐渐稀薄,但对于修士而言,这倒并不是问题。
随着高度不断升高,已经几乎成为完全的真空,然而四周的环境却渐渐不再发生变化,不论两人如何继续提升高度,也似乎像是停留在原地一般。
“果然不出所料。”沈明净以神识对白清羽传音道,“这片天空并不真实,就像外界的无尽海一样,光靠一直往上飞是出不去的。”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白清羽也停了下来,同样传音问道。
“暂且先回地面吧。”沈明净想了想,回答道,“寻路之事不急于一时,找找线索再说。”
白清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然而,正当两人准备向下降落之时,却发现了一件意外之事——
他们无法落地了。
就和向上升高一样,两人现在所处的位置似乎像是被固定了一般,不论朝哪个方向飞行都完全无效。
和先前的法则混乱之地不同,沈明净和白清羽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仍在移动,只是四周的环境并未发生相应的变化。
不过,二人并未因此慌乱,白清羽思索片刻,当即运起天道之力展开领域,将她和沈明净纳入其中。
进入领域空间后,她凝神闭目,仔细感应领域与外界交界之地的变化,随后睁开双眼,轻咦一声。
“奇怪,边界一切正常,并未像之前那样,出现不同法则之间冲突的情况。”
“看来,这又是一个高明的障眼法。”
沈明净一手托着下巴,沉吟道:
”“当初,三位祖师自封冥州之时可能也考虑过,未来万一他们失去了神智,必须有一种可靠的办法阻止他们离开北渊冥州。
或许,我们现在遇上的就是当时所采取的安全措施,能够拦下证道境修士的秘法,自然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