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易琛带着苏紫妍离开以后,秦瑶瑶才抬头望向这间冰冷的实验室。
“你知道这里面是做什么实验吗?”
穆城有些为难,也不好说出真实的情况:“这个我不太清楚!”
从资料上显示,这里应该是在从事某一种绝密的研究,而且研究人员还是秦易平。
秦瑶瑶晃了晃脑袋,哀伤地自言自语:“我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你回去吧,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穆城犹豫着退了出去,这个秦易琛藏起来护着宝贝侄女,终究被自己最亲的人,伤得最深。
穆城出去,突然接到了封景之的电话,他一开口就问:“秦瑶瑶是不是失踪了,秦易琛和苏紫妍都出国了,是不是和她有关。”
掏出一根烟咬嘴里,穆城有些疲惫地说:“秦小姐在她父亲的这里,但有些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什么叫不知道怎么说,照着事实说,你什么时候也这般扭扭捏捏了。”
那边的封景之急得团团转,昨天他才说服自己,要回去守着封瑶,结果自己安排在学校里人就汇报,封瑶已经多日没有去学校了。
他一瞬间紧张起来,去找秦易琛他,他去了美国,去找苏紫妍,不知去向,自己都已经要登机飞过去了,才想起穆城也在替秦易琛做事,而且人还就在美国。
机场的广播声响起,穆城打着打火机:“你是不是要过来,那就等你过来再说,小姑娘真的是可怜。”
“该死!”封景之挂了电话就登上了飞机。
他在想,如果自己按照秦易琛的要求,好好的在学校守着人,就不会出事,现在追悔莫及。
而此时的秦瑶瑶正在走进实验室,她才一踏进去,就感受到一阵寒意袭来。
“爸!”
她小心翼翼唤着前面那道孤独的背影,曾经高大挺拔,仿佛永远屹立不倒的男人,现在正在弯腰啜泣。
秦易平狼狈地起来,立刻挡住秦瑶瑶的视线。
“你怎么进来了,你出去,出去!”
秦易平的身体在颤抖,因为他刚刚已经确定了,晴儿已经没有了呼吸。
现在无论多么厉害的高科技,都无法再唤醒她,自己已经彻底的失去她了。
秦瑶瑶就依言站在不远处,她低头细语。
“这么多年了,我想妈妈的时候,会问小叔,妈妈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工作真的比我还要重要吗?”
秦瑶瑶的表情很平静,也很冷漠。
她似乎陷入自己的困境之中了,如同一个迷失在大雾里孩子,开始自我否定,自我麻痹。
“我会认为是我学习不够努力,我努力地第一名,可是妈妈还是没有来看我,我恨她,我讨厌她。”
秦瑶瑶从小到大,唯一亲近的人就只有小叔,但小叔却给不了她父母的爱。
扑通一声,她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继续谈着这些年没有正视过的内心。
“后来我叛逆到去国内找小叔,你们也对我不闻不问,我就对你们不抱什么希望。”
所以外界都知道她是有声圈的大声,却不知道她还有父母,父母还是着名科学家。
也有人扒拉过她的身世,也猜测着她和秦易琛的关系。
或许有那么几个人窥探出了一点内幕,又或许什么也查到。
秦易平痛苦得抱着头,原来痛苦的不止自己。
他想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瑶瑶,爸爸也是不想要你痛苦。”
灯光打在秦瑶瑶的身上,像给她披上了一层无坚不摧的铠甲,让她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她直直对上秦易平的目光,轻言反问:“那么,我就不痛苦了吗?我这些年过得很快乐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太爱晴儿了,我不能没有她。”
秦瑶瑶呼吸平稳,声音清丽:“爱,不应该是被束缚,爱,不是你伤害别人的借口。”
“可你妈妈是有机会醒来的,只要你小叔可以帮我。”
秦瑶瑶突然语气强硬:“爸,如果小叔真的有办法,他一定会帮这个忙,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好。”
似终于认清了现实,秦易平对秦瑶瑶招招手:“瑶瑶,来看看妈妈吧!”
秦瑶瑶踌躇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呼吸。
她从来没一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妈妈。
才走了两步,她就突然停下来。
如果现在转身离开,就当所有的事都没有发生,就当他们还在忙着搞科研,至少还活着呀!
秦易平已经给晴儿把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了,她安静地躺着,似乎只是睡着了,只是已经没有呼吸。
“瑶瑶,你和妈妈真的不太像,你比较适合生活在阳光下,而我们就适合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实验室……”
秦易平爱怜又眷念地看着他的爱人,似要把这个人容进自己的骨血里,他的爱充满了悲凉。
秦瑶瑶捏紧手指,咬着牙关,还是提步向前。
但真的看到了与记忆中的人完全不一样时,秦瑶瑶还是绷不住,捂住了嘴。
在遥远的记忆中,她是一位披散着长发,坐在吊篮里看书的知性女子。
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温婉与大气,那时的她还不像是一位科学家。
可是,现在这个清瘦到皮包骨,头发也掉得一根也不剩的人,也是她吗?
眼泪从眼角滑落,秦瑶瑶抖着手,想要伸手去摸摸,却被秦易平拦下:“瑶瑶,妈妈还没有洗澡,你……”
秦瑶瑶用力的一点点抽出手来,非常轻柔的抚摸过晴儿的眉眼。
摸到的冰冷,让秦瑶瑶打了一个寒颤,她轻轻说:“妈妈睡这里得多冷呀,我们带妈妈回家,好不好?”
此时秦易平的表情是温柔的:“好,我们带妈妈回家,我们回家,瑶瑶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和妈妈说,你去看看小叔和婶婶……”
秦瑶瑶待了几分钟就出来了,穆城赶紧迎上去:“秦小姐!”
“带我去看看小叔和婶婶!”
她才往前走了两步,就倒了下去,穆城喊着:“秦小姐……”
本来以为要进去接人的,却没有想到她能够自己走出来了。
穆城把秦瑶瑶送去秦易琛身边,但秦易琛却不让人靠近他们的房间,只能把秦瑶瑶安排到隔壁的别墅。
实验室的秦易平给晴儿换上漂亮的连衣裙,又给她带上假发,上了淡妆。
自己也换了一身西服,和接受外界采访时的样子一样,绅士帅气。
找到手机,调出秦瑶瑶配的作品,秦易平充满了自豪:“我们的瑶瑶现在非常优秀,是一个厉害的配音演员,是和她小叔学的,现在我放给你听……”
秦瑶瑶各种各样的声音,填满了冷冰冰的地下实验室,像一首安详的催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