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当真是糊涂至极啊!
皇上这几日都在气头上,若是想起了她殴打后妃,指不定会怎么迁怒她呢。
先不说皇上怎么想的,翊坤宫的华贵妃听闻宝鹊一脸严肃地宣布后,她迟疑地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宝鹊姑娘,你方才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
宝鹊朝着一旁眼眶泛青的颂芝快速地眨了眨眼,又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
华贵妃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
“让本宫禁足三个月?!”
“颂芝,尽快给本宫上妆,我要到永寿宫走一趟!”
她平日里虽不常外出走动,但若是被禁足在这翊坤宫内,岂不是如同要了她的命一般?
华贵妃想不通,明明昨晚她们俩还好好的,这安陵容怎么睡了一夜起来就翻了脸?
自家主子可真了解华贵妃娘娘,她还真的有异议。
宝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直接出言阻止。
“华贵妃娘娘,即便您到了永寿宫也是无济于事,皇贵妃娘娘的命令已下,绝无更改之理。”
“我家主子还留下话来,若您有异议,就再罚抄《女则》十遍!”
“华贵妃娘娘,劳烦您三月期满亲自将抄写的《女则》送到永寿宫。奴婢话已带到,就先行告退了。”
宝鹊恭敬地行了一礼,未等华贵妃开口,便转身离去。
“颂芝,宝鹊她......”
颂芝一脸担忧地将主子伸出的手握住,低声劝道。
“主子,宝鹊姑娘是皇贵妃娘娘跟前的得意人,您可不能将人扣在翊坤宫。”
华贵妃惊愕的看了她一眼,连忙否认。
“本宫没......”
“娘娘,您还要陪着公主用早膳,奴才先伺候您梳洗。”
同样挂着黑眼圈的周宁海也在一旁劝道。
昨晚将贞妃一行人殴打个痛快后,他后怕得一夜没敢闭眼。
本来他都做好了被关入慎刑司的准备,没想到皇贵妃娘娘赶在皇上之前出了手。
这样将主子关在翊坤宫也好,省得她冲动之下不慎着了旁人的道。
颂芝和周宁海扶着华贵妃往里走,她压低声音询问。
“颂芝,皇上昨夜是不是歇在了永寿宫?”
脑子一时没转过来的颂芝不知道主子有什么用意,她连忙点了点头。
华贵妃猛地一拍巴掌。
“陵容绝对不可能这样对本宫,这命令肯定是那个老东西上朝......”
周宁海吓得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带着惊慌祈求。
“奴才的主子,您慎言呐!”
皇上岂是能随意辱骂之辈?
这话若是传出去了,即便是先太后从陵墓里爬出来,都救不了主子。
“好好好,本宫知道了。”
华贵妃不满地朝着养心殿的方向瞪了好几眼,不让人在嘴上骂皇上,那她在心里骂总行吧。
这骂些什么好呢?
她觉得需要好好琢磨琢磨。
华贵妃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头发还未梳好,她便笑着说道。
“颂芝,这陵容还是挺贴心的,为本宫求来了三个月的禁足。待本宫解禁之时,正好能跟着队伍到园子避暑。”
周宁海和颂芝两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均不约而同地附和。
“皇贵妃娘娘素来体贴,尤其是对主子您。”
主子想得开就好,也省了他们要绞尽脑汁地劝解了。
两人虽不知皇贵妃娘娘为何没有事先知会一声,但也明白主子昨日殴打人的行为确实太过了。
安陵容得知华贵妃凭“本事”将抄写十遍《女则》的惩罚弄到了手,她无奈一笑。
手上有事做也好,省得再不慎招惹麻烦。
“宝鸽,安乐公主喜欢吃桂花糕,你今日去接昭华时,记得给她带上一食盒。”
“是,奴婢明白。”
宝鸽笑着点头。
翊坤宫里还有人也偏爱桂花糕,确实要装上满满一食盒。
安陵容才端起小碗,小林子又匆匆来报。
“主子,太医院传来的消息,温实初带着医女赶去了钟粹宫。”
“好,本宫知道了,咱们也去一趟养心殿吧。”
甄嬛有装病的前科,她必须去给皇上提个醒才行。
苏培盛看到小夏子在门外拼命地招手示意,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这底下人真是没眼色劲儿,没看到他正忙着伺候主子爷吗?
苏培盛阴着脸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他刚想问出了什么十万火急之事,一抬眼就瞧见一身朝服的皇贵妃娘娘正跪在外头。
他腿一软也跪在了地上,随即狠狠的瞪了小夏子一眼。
这木头都不知道先将娘娘扶起来,再来找他吗?
苏培盛忍着疼痛跪行到安陵容面前,微微弓着身子,心急如焚的开口。
“皇贵妃娘娘,您这是......”
“苏公公,本宫思来想去,昨日之事全都是是本宫的失职,特来向皇上请罪。”
安陵容目不斜视的盯着养心殿的大门。
“公公你遭了大罪,就别管本宫了,快起来吧。”
苏培盛劝说无果,又一瘸一拐地进入了殿内。
“启禀皇上,皇贵妃娘娘在殿门口跪着,说是要请罪。任凭奴才怎么劝,都不起来。您快去瞧瞧吧。”
“什么?容儿来请罪?”
皇上的手一抖,吸满了朱墨的笔在明黄色的圣旨上留下了一个大红点。
他索性将朱笔扔在毁了的圣旨上,起身就往外走。
离得近的苏培盛依稀瞧见了“褫夺”二字,他本想凑上前看清楚,却猛地想起来养心殿内有当值的暗卫在。
苏培盛挪到殿外时,后背都惊出了冷汗。
他在主子爷身边侍候多年,竟然差点儿忘记为人奴仆的本分。
“师傅,您额头都冒汗了,可是疼得厉害?”
苏培盛瞪了小夏子一眼,低声骂道。
“你个没眼色的,还不给皇贵妃娘娘备茶水点心,凑在杂家身前找抽啊。”
“师傅教训的是。”
小夏子余光看到两位主子往里走,连忙朝着小间跑过去。
皇上揽着安陵容往里走,还不忘温声问道。
“容儿,你的膝盖可还好?是否需要朕传李松苓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