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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寒追着那个黑影直到镇子外的树林中,黑衣人轻功很好,时寒追了这么久,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没有多大变化。

黑衣人跑到了树林中停了下来,时寒也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站定,黑衣人回身上下打量了一下时寒,开口说道:“你轻功不错。”

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的声音,时寒记忆中没有搜索到相关的怀疑对象,既然对方先开口了,时寒自然没有不理他的道理:“你轻功可不怎么样,这么久都没甩掉我。”

黑衣人不理会她的嘲讽:“听声音,你年龄不大。”

时寒:“听你的声音,年龄可是不小了。”

黑衣人:“不错,的确比你大一些。”

时寒:“大一些?老前辈,你也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黑衣人笑道:“哈哈哈,你是第一个这样称呼我的人。”

时寒:“我的荣幸喽?”

黑衣人突然打消了自己最初的念头,淡化了杀意,问道:“为什么要阻止我?”

时寒:“干坏事还不让人管吗?”

黑衣人思考了一下:“我们合作怎么样?”

时寒明知故问:“合作什么?”

黑衣人:“不用你动手,你只要不阻止我,钱分你一半。”

时寒:“还有这种好事?”

黑衣人:“考虑一下。”

时寒:“好啊,我考虑一下,但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抓她干什么?”

黑衣人:“你应该听过烟波飘渺楼吧,把人送去,他们赚赎金,我卖人。”

时寒:“这么好的买卖你干嘛不自己做,非要在烟波飘渺楼倒一次手呢。”

黑衣人:“我不直接做自然有我的道理,烟波飘渺楼经手,不问缘由,没人敢动。”

时寒:“所以你想要钱,又怕被人知道,功夫这么好,不会是哪个名门正派的掌门吧。”

黑衣人沉默良久,眼中逐渐透露出了杀意。

时寒嘴角上扬:“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黑衣人不再废话,有股恼羞成怒的意思。

时寒不敢轻敌,暗自运功,死死盯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突然,黑衣人眼皮抖了一抖,目露凶光,右脚猛地向后一蹬,脚下的落叶伴随尘土扬在了半空,双手变掌为拳直朝着时寒攻来。

时寒早有准备,侧身躲过,随后两人便在树林中过起招来。

黑衣人虽然出手狠厉,但没有下完全的杀招,更多的目的还是试探,时寒看出了他的意图,就不让他如愿。

两人武功路数完全不同,但是短时间内又都无法逼迫对方用出自己门派的独特招式。

两人谁也不能赢谁,但也都没让对方占到便宜,黑衣人几次想趁着打斗空档离开,都被时寒以极快的速度追上继续缠斗,时寒仗着年轻体力好,打算把黑衣人给耗死。

黑衣人也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可无奈时寒功夫不错,没有办法速战速决,就想了个阴招。

黑衣人有意的将对招的速度逐渐放慢,让时寒以为他是体力不支,然后买了个破绽,一个转身不及,让时寒抓住机会,双掌推出,却没料到黑衣人早有准备,用尽全力对上了时寒这一掌。

这一掌时寒只用了三四分力,猝不及防被黑衣人全力一击,身子立刻不受控制向后飞出了两三丈,黑衣人趁这个空挡转身就走,运起轻功消失在了黑暗里。

时寒气血上涌,扯下蒙在脸上的面巾,一口鲜血喷出,五脏六腑被震得生疼,眼前都有些发黑了,捂着胸口跪在地上,好半天喘不上一口气。

疼的她直接摔倒在了地上,身体蜷缩成了一团,眉头紧皱,手死死的按在胸口,把衣服都捏皱了。

缓了半天,才终于舒服一点,时寒脱力的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费劲的撑着身子靠在了一旁的树上。

时寒抬手擦了擦嘴边的血,扶着身后的树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往客栈走去。

用轻功追出来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受了伤往回走,才发觉她竟然追出了这么远,走一段就要停下来喘上好半天,那一掌很重,时寒肺腑被严重的震伤了。

时寒脸色苍白,浑身发冷,心里把刚才那个黑衣人骂了千万遍,极尽溢恶之词,还后悔自己太过轻敌,随随便便就上了当,还没能用尽全力。

走了好久,才终于进了镇子,客栈离这还有一段距离,时寒不敢停下,她怕停下就起不来了,只能一路扶着跌跌撞撞的往回走。

走到客栈的时候,天边都已经泛白了,时寒将面巾蒙好,从距离陆纤凝房间更远的地方飞身上了二楼,这样一折腾,疼的她冷汗都冒出来了,但又不敢出声,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小心翼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才敢喘上几口气。

时寒终于能躺在床上安心的歇上一会了,眼神疲惫朦胧,不知道是睡了过去还是晕了过去。

陆纤凝在床边守了杜欣儿大半夜,直到快天亮才撑着桌子睡了一会,时寒回来的时候,尤其小心的放轻了动作,所以陆纤凝并没有发现。

时寒虽然昏睡了过去,但神经一直紧绷,今夜的黑衣人目的明确,而且武功很高,如果真的用全力动起手来,想必时寒一点便宜也占不着,再加上现在又受了伤。

陆纤凝的功夫和时寒不相上下,但是她要保护杜欣儿,势必会分神,也就多增了几分危险,如果两人联手,黑衣人肯定无法得逞,但是时寒还不能让她知道真实的身份,所以只有委屈自己了。

时寒怕身份被陆纤凝发现,又怕自己不能护住陆纤凝,怕她受伤,精神一直放松不下来,没有两个时辰就被惊醒了。

时寒出了一身冷汗,身体里好像有个人拿着木棒不停地搅动,翻江倒海的疼,胸口憋闷,一口瘀血又被吐了出来,这下舒服多了。

内伤太重,这样不要说保护陆纤凝了,就连骑马的颠簸都承受不住,时寒强撑着坐起来,深吸一口气,运功调息。

午时过后,时寒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些,虽然还是很苍白,但对比之前已经好很多了。

她把身上的夜行衣换了下来,看到左手刚刚愈合的伤口因为这一掌的缘故又裂开了,现在满手干涸的血迹。

把伤口清洗包扎了一下,收拾好东西就下楼问掌柜的:“昨天入住的那几位客人都走了?”

掌柜的:“您说昨天把房间都包下来的那几位啊,一大早就走了。”

时寒:“说什么没有?”

掌柜的:“怎么,您认识?”

时寒:“不认识,就是昨晚听到了点响动。”

掌柜的:“您说这个啊,住店的客人说了,窗户让她给弄坏了,不是什么大事。”

时寒点头:“那就好。”

随后在店里吃了点东西,骑马往陆纤凝走的方向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