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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在说话,那边乔宅的人也接到了少东家。

苏檀拗不过沈大都督的威势,只得听话挽着他的手臂,挨在他身旁。

两人并肩同行,出了渡口便看到乔煜和乔宅的一干人等。

苏檀抬头去看,只见一妙龄少女从车舆中走下来。

粉裙朱颜,俏丽可人。

乔烟像只欢快的鸟儿,直奔乔煜而去,姑娘脚步匆匆,裙摆轻晃。

行至近前,她眉眼弯弯,仰头看向乔煜。

“阿兄,你总算回来了。”

乔煜微笑颔首,用长兄慈爱的目光注视她,询问道:“这些日子没人拘束你,可曾惹是生非?”

乔烟鼓了鼓嘴,上前拉他衣袖,娇声娇气:“才没有,烟儿跟着林管事学经商呢。”

她眯着眼睛,狡黠反问:“阿兄从广陵回来,可曾给我带礼物?”

乔煜勾了勾唇,从袖中摸出一枚小巧簇新的金算盘递给她。

“喏,阿兄希望你当真精于行商,日后也能替我分担些许。”

看到金算盘,乔烟的一张秀丽小脸从满腔欢喜变为不喜不悦。

她还以为阿兄会为她带回簪子、手镯等送女子的专属物件呢。

不过只一瞬,小姑娘又扬起明媚笑容,双手接过金算盘,握在掌心把玩。

“多谢阿兄,烟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兄妹俩正说着话,乔煜略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两人。

目光随后落于苏檀挽着沈修妄的手臂之上。

眸光静凝了一瞬,转而消失不见。

眼见着二人走到近前,乔煜笑道:“沈兄,就此别过,改日再会。”

沈修妄悄然颔首,讳莫如深笑道:“大抵今夜晚些时候就得会面了。”

乔煜默然点头,又对身旁的乔烟示意:“烟儿,这二位是沈都督和念棠姑娘,上前见礼。”

小姑娘方才就观其二人形容不俗,现下听到兄长介绍,忙敛了神色,屈膝行礼。

“乔烟拜见沈都督,念棠姑娘安好。”

沈修妄淡淡应了一声,平常人见礼,他恕不恕都正常。

苏檀唇边噙着笑,对乔烟回了一礼:“乔小姐安好。”

乔烟这才得以近前端看她两眼。

只觉面前的女子标致异常,明眸皓齿,玉质天成。

一双眸子,美不胜收。

眼尾一粒细小朱砂痣,嫣红夺目。

乔烟目光一顿,只觉似乎在何处见过。

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两位年岁相近的姑娘无声对视,打量对方。

乔煜上前为沈修妄二人介绍,又或者说是想特意对苏檀解释:“烟儿是我义妹,与我同姓乔。”

苏檀轻轻点头。

至少这些年乔煜不是一个人,能和义妹一同生活,弥补亲人朋友不在身边的缺失,她为他感到高兴和欣慰。

简单叙话过后,苏檀跟随沈修妄先行离去,侯府一大家子人还在等着二公子回去开席。

望着一对璧人相携离去的背影,乔烟若有所思。

忽的眼眸一亮。

她想起来了。

阿兄曾画过一幅美人图,方才那念棠姑娘可不就是画中之人。

尤其是右眼眼尾的朱砂痣。

小姑娘回眸,闷闷瞥向乔煜,男子正盯着方才两人离开的方向,似有出神。

原来阿兄心里的人,是她。

……

靖宁侯府。

二公子从广陵回来,府中上下人等皆是喜气洋洋。

老夫人摆宴永寿堂,沈府三房的主子们齐聚一堂。

沈修妄心知这顿团圆饭又得耗时半日之久,便先让苏檀回松鹤苑休息用午膳。

横竖有的是伺候的婢子,行船劳顿,何必叫她跟着站半日。

苏檀得了空闲,自然愿意。

回到松鹤苑,婆子丫头们就围了上来。

她刚从广陵回来,自然不曾穿婢女衣裙,通身的打扮雅致精巧,若有不知其中缘故的人,瞧见她叫一声夫人也使得。

向竹、香松、雨槐三人围着苏檀打趣。

苏檀早有准备,拿出从广陵带回来的头花、珠串,时兴丝绸帕子等堵住她们的促狭嘴。

又给每位嬷嬷送了广陵产的绣花包头、夏衫褂子。

众人乐得合不拢嘴。

向竹拈着头花打量,“广陵地界儿的东西,当真精致,同京中大不相同呢。”

魏婆子咧着嘴接话:“这夏衫料子又轻又凉,成色也好。”

另一何婆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得意洋洋。

“前几日文伯府里有个老姊妹来角门寻我,戴着主子赏的包头,好一通炫耀,赶明儿我也找她炫耀炫耀去,她那块哪有念棠姑娘送我的好。”

雨槐拈着丝绸帕子,捂嘴笑:“哈哈,您老还记仇呢。”

这些东西苏檀本就都买好了,又按各人的名字分门别类放好,只是计划中不该由她自己分出去。

若那日真离开了,届时旁人收拾遗物也能发现,可自行领走。

到底相识一场,这几月她们也没给她苦头吃,留点念想未为不可。

如今亲眼瞧着她们喜欢的样子,又觉得心中快慰。

谈笑间,小小的仆屋被挤得水泄不通。

廊外传来姜嬷嬷的亮嗓:“一个两个皮都痒了罢!”

“院子里不洒水,翠竹也没修整,厨下坐的水都快烧干了……”

众人“闻声丧胆”,连忙把东西塞进袖中,接连再次轻声对念棠姑娘致谢,继而走出仆屋,各自忙活去了。

苏檀无声地弯了弯唇,姜嬷嬷还是这般利落严明。

她起身打点行囊,从箱子最底下摸出一个包袱。

姜嬷嬷的脚步声悄然而至。

语气不轻不重:“回府了好生热闹,屋子里都是人,偏生嫌弃我了?”

苏檀闻声转过头,笑着上前迎她。

“嬷嬷这话吃味,您是念棠的师父,怎可能将您忘记。”

姑娘拉着老妇在桌前坐下,将包袱推到她面前。

“喏,这是专门儿给您带的。”

专门为她准备的。

姜嬷嬷心里舒坦,面上仍然绷着。

打开包袱一瞧,方才那些老货有的,她都有,且是双份儿。

又有一沓名为护膝贴的膏药。

苏檀笑了笑,拿起膏药贴递给她,“广陵有名的仁善药房所制,治陈年膝盖伤痛最有疗效。”

姜嬷嬷耷拉的眼帘低垂,从不轻易露笑的脸上,缓缓漾开一丝动容。

她在宫中沉浮数十年,对各位主子下跪比吃饭还要寻常,膝盖自然积累不少伤。

她从没说过,也没在这丫头面前表露过。

偏她机灵。

也算没白教她一场。

吃完午膳,苏檀小憩片刻,待到更漏指向午时末,便散了散神,起身。

廊外有小婢子听从吩咐,已经将二公子治箭伤的药熬好。

但沈修妄还没回院子。

苏檀本想倒头再睡,反正偷得浮生半日闲,无事自是小神仙。

转念想了想,还是作罢。

在其位谋其职,大夫说如今盛暑,他那箭伤若是不按时喝药,总好得慢些。

苏檀便盛了汤药,用小食盒装起,想起他对汤药苦涩味极其挑剔,又添一碟酸甜可口的果脯。

姑娘踩着日影, 提着食盒,去往永寿堂。

永寿堂紧邻水榭,种满芙蕖。

池中莲叶翠碧,荷花亭立。

此刻府里的年轻公子、小姐们三五成群,都在水榭中纳凉赏玩。

苏檀远远看过去。

只见沈修妄坐在水榭最南边的凉亭中,倚着木栏品茗。

亭中只有两人。

他面前是一位年轻女子,身穿藕荷色襦裙,素手持莲叶为剑,一招一式柔中带韧。

少女在公子面前言笑晏晏,连说带比划,姿态毫不忸怩。

容色光彩出众,好不动人。

苏檀目光一顿。

那女子,并不是侯府里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