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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郡王府中,坐在上首的瑞郡王气地将茶盏重重地墩在了茶案上,茶水和茶叶顿时撒了一桌子,下人忙上前擦拭。

府里的这些个下人早就习惯了瑞郡王的这个暴脾气,各样打扫工具早就备好了。

“确定已经彻底死透了?”瑞郡王咬恨声问。

“回王爷,宫里的眼线传来话了,说是亲眼所见,那丫头的尸体盖着白布从慎刑司抬了出来,又从侧门抬出宫处理去了。据说,是咬舌自尽了。”掌事奴才躬身道。

“临死前可有交代出什么吗?”瑞郡王挑眉。

“并没有,只交代了是因财起意,一时冲动犯糊涂做下的,而后就畏罪自尽了……”

掌事奴才边回答边观察瑞郡王的表情,王爷喜怒无常、行事乖张,生怕自己被迁怒到。

“哼!”瑞郡王怒极了,一掌拍在案上,将掌事奴才吓得打了激灵,随即便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了。

胡丞相在一旁看得直摇头,这个瑞郡王,不光是脾气暴躁,戾气还重得很。

先帝爷的眼睛还是雪亮的,若当年真选了他,召国历史上,怕是要出一名暴君了。

“真是个蠢材,本王费尽心力,多年前就安插她入了老四的府邸,没想到,还没起到大作用呢,就这么废了!”瑞郡王怒声道。

“罢了,好在这婢女还算忠心,自己担了这事,死了也好,本王倒也安心。”瑞郡王道。

“王兄,接下来,咱们还按计划执行吗?”相王问。

自从章王老太妃暗害沈知瑶不成,又吃了大亏之后,相王的势力也被皇帝顺势折了大半,如今他倒是孤注一掷,全心全意跟了瑞郡王。

章王老太妃如今也与赵太后疏远了许多,他们也算看透了,跟着薄幕熙那精于算计的母子俩,他们终究是翻不了身的。

“当然要继续……不仅要继续,还得加码了……”瑞郡王阴笑……

幸亏瑞郡王还不知道,这个奴才是为了报答皇后的恩情,不愿陷害皇后,才落得如此下场,也破坏了他的一步好棋,否则,还不得气死过去?

当然,瑞郡王一向信奉“人之初性本恶”之理论,他也绝不会相信,一个低等下人,还能做到如此有情义。

瑞郡王用人,一向仅以威逼利诱为主要手段,鲜少用收买人心那一套,他根本不相信人心,更不信什么忠诚和信念。

再说现实点,瑞郡王就是没捞着合适的机会,否则,即便是弑君、弑兄,他也要夺得皇位的,他没有感情,甚至,也毫无人性。

瑞郡王本想借此机会让皇后吃个大亏,也顺便为之后的事情做铺垫,可人算不如天算,他亲自安排的棋子没发挥到应有的作用。

随着永福宫婢女灵谷的死亡,后宫走水一事算是有了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薄幕熙为了安抚无辜受惊的庄贵妃,又特意赏了不少好物件给她,还特意让皇后给永福宫又新添了两个伺候的宫女。

同时,薄幕熙还十分给面子地赏赐了皇后,只说是也叫皇后受委屈了。

如此,赵太后也不好再当众为难皇后了,这关,皇后团队总算是过去了。

当夜,薄幕熙甚至特地宿在了凤仪宫,又当众力挺了皇后一把,彻底堵住了后宫众人的悠悠之口。

次日,薄幕熙便派临恩到翠薇轩来唤沈知瑶去昌德宫里伺候。

临恩来的时候,沈知瑶正窝在暖阁里抄《女戒》呢,听到秋月的禀报,气就不打不出来,当场就把茶盏摔了。

“皇上分明就是在气我,先是特意嘱咐皇后娘娘罚我抄《女戒》,这大冷的天,他自己怕冷懒得走,就又要折腾我!”

“主子,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呀?依奴婢看,皇上还是想着您的,就算是有意折腾,倒也是其他妃子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您还有什么气可生的呢?”

秋月边收拾滚在桌上的茶盏,边苦口婆心地劝慰,生怕自家主子再惹皇上。

“呵呵,秋月,你怕不是也让这《女戒》给读傻了吧?被折腾还楞瑶说成是福气,这福气太大,多几次我可接不住了!”

沈知瑶把《女戒》拿起来摇了摇,又狠狠摔在了书案上,她抄得手酸眼花,可是恼火得很。

秋月忍了半晌,还是没憋住:“主子,可那毕竟是皇上啊……”

沈知瑶瞧她这怂样儿,愣是给气笑了:“你啊……”

“奴婢也是怕您吃亏嘛……皇上那天走的时候,本来就生气着呢……”秋月见她不气了,便又接着劝了一把。

“真当你家主子傻吗?我做任何事,都是有道理的,可不是只管赌气,男女之事,你又一窍不通,自然还是要听我的。”沈知瑶笑着坐回椅子上。

“那主子,您是跟临恩公公一起去呢,还是咱们自己去?”秋月忙问。

“还去个鬼啊!你给临恩回句话,就说我可能着了凉,头痛难忍,唯恐伴驾不利,等会儿先叫太医来翠云轩诊脉才好。”

沈知瑶顿了顿,冷哼道:“等太医来过了,你再派初安专门跑一趟昌德宫解释,随后……翠薇轩彻底闭门。”

沈知瑶偏要晾皇帝两天,跟他拉扯拉扯,叫他没事儿就折腾自己!

沈知瑶想得很开,这宫里,都是顺着皇帝的,自己偶尔合理地“小作”一把,给他们之间的关系立个框架也好,大不了,她之后再哄哄那小心眼儿的皇帝便是了。

反正,她是不可能逆来顺受地过活。

临恩得了沈知瑶告假的消息,脑袋也是阵阵发蒙,头痛难忍?昨儿见锦婕妤娘娘还生龙活虎地跟在皇后娘娘身后跑呢,今儿皇上一叫就病了?

这可太巧了吧,早晨倒也没见翠薇轩跟皇后娘娘告假啊!

薄幕熙都做好了沈知瑶会来昌德宫里伺候的准备了,甚至还想了几种整蛊她的法子,可听了临恩的回复,愣是有了种“一脚踩空”的感觉。

“可曾叫了太医?”薄幕熙蹙眉问。

“奴才走时便叫了,不过……”临恩看着皇帝,有些踌躇。

“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的了?”薄幕熙不甚满意。

“奴才瞧着,锦婕妤娘娘,该不会还在生您的气吧?”临恩低头,讷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