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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艇玟稍微整理了一下仪态,在众人的拥护下,缓步走向了仅剩最后的流寇的面前。

他四下扫视了了一番,看着五十六具百姓的尸体,心中也是生出一丝悲悯。

“朱主事!稍后找个地方将他们安葬。”

“是!大人。”朱贵急忙俯身应道。

流寇闻言,恶狠狠的看向谢艇玟道:“呸!假惺惺,狗官。”

“你叫什么名字?”谢艇玟沉声问道。

见流寇沉闷不语,刘班头铁尺一横,恶狠狠的逼问道:“别不识抬举,大人问你话,叫什么名字?”

“哼!~”

“哎!我看你是死鸭子嘴硬,信不信我现在就结果了你。”

刘班头说罢便佯装要动手,却被谢艇玟抬手制止道:“你不想告诉本官也无事,不过本官很好奇,你为何要刺杀本官。”

流寇依旧不语。

“罢了!”

谢艇玟无奈的挥了挥手道:\"先将他押入大牢,择日再审。\"

“是!~”刘班头应声道。

旋即!便冲着两名衙役耳语的几句,听得两人是一脸坏笑,孙诚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刘班头本就隶属行衙,除了充当刽子手外,平日里也负责审理案件,他的手段有时候让孙诚都有些望尘莫及。

见事情已经处理妥当,朱贵急忙迎了半步,抚了抚手道:“大人!此次事件算是平息了,可是这粮仓一事是不是要换个方案?\"

“呢!~”

谢艇玟点了点头,沉声道:“不光是粮仓,还有三乡七庄怕是也有麻烦。”

“大人所言甚是。”孙诚连连抚手迎合道。

“那该当如何?”

“此事回去再行商讨,先送秦叔会县衙救治。”谢艇玟看着秦叔痛苦的表情,柔声吩咐道。

旋即!刘班头便吩咐人打扫战场,他则是带着剩下的十几人护送谢艇玟回县衙。

谢淑婷刚刚从书房出来,便觉眼皮是一直跳个不停,似是心有所感的望向了城门口的方向。

连夕锁上了房门,见谢淑婷站在原地久久不动,面露狐疑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夕儿!什么时间了?”

连夕看了看日头,略微推算了一下时间后,沉声道:“回小姐!大概未时末了。”

“父亲往日是什么时间回来?”

“从上河乡回来古县,按照车程应该在酉时左右,差不多日落西山的时候,小姐有事?”

“我这心里总感觉有些慌乱。”谢淑婷抚了抚胸口,言语间带着一丝不安。

主仆两人刚刚穿过回廊,便见一大人群从县衙前门翻涌而至,其中竟然还抬着担架。

若不是早早看到了谢艇玟是身影,谢淑婷怕是早已经双脚发软,站都站不住。

“速去回春堂请大夫......,等等,把承春堂的大夫也请过来。”谢艇玟招呼门口的衙役急忙吩咐道。

“是!~”衙役连忙应声道。

这场面他可不敢慢,不管担架上躺的是谁,他都要第一时间将大夫请进门。

众人抬着担架火急火燎的来到了侧房,谢淑婷强忍的惊惧,也急忙跟了过去。

等将秦叔安排好后,谢艇玟才注意到门外的谢淑婷,面色凝重的走了出来,将众人引到了客厅。

待众人落座后,谢淑婷急忙起身行了一礼,询问道:“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哎!~”

谢艇玟叹息一声,略微沉思了片刻,柔声道:“我们在城外遭遇流民遇袭,秦叔替我挡了一刀。”

“伤在何处?严不严重?”谢淑婷急忙追问道。

“伤在手掌。”

谢艇玟说到此处,猛然一拍桌案,冷声道:“让我们所有人无法预料的,便是这匕首竟然淬了毒,真是好狠的心。”

“淬毒?”

谢淑婷疑问间陷入沉思,结合谢艇玟先前的话,面露狐疑的看向了在场的一众人。

她这一眼,看的所有人都不自在。若说谢艇玟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那谢淑婷的目光则是带着一丝杀意。

“可有活口?”

“有一个活口。我已经让人关入大牢了。”

孙诚闻言瞬间心领神会,急忙冲着刘班头吩咐道:“去把人提过来,小姐要审。”

“小姐会审案?”刘班头一脸震惊的问道。

孙诚也是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挥手略作驱赶道:“大人经手的案件,哪一件案子没有小姐的身影,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刘班头看着在场几人神色变了又变,有尴尬的,也有偷笑的,心中便了然一切,快速往大牢跑了过去。

不久,刘班头便将那名流寇带到了厅内。谢淑婷端坐在一侧,眼神犀利地审视着下方的人。

“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谢淑婷的声音冰冷,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就连在场一众人都有些恍惚。

流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依旧是低头沉默不语。

谢艇玟神色一怔,面带狐疑道:“淑婷!你是说这是有预谋的?”

“父亲稍安。”

谢淑婷说吧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流寇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肯说了。不过没关系,那便由我来说。”

谢淑婷说话间起身绕着流寇转了一圈,眼神时不时打量着流寇身上的各种细节。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流寇的面颊上已然浮现出阵阵冷汗。

“颈部白嫩,发髻虽有杂乱却也打量的干净。双手修长,食指关节有明显老茧,面容娇瘦却内含书生气,身上虽说散发着恶臭,却也另有一股莫名的香气,想来是荷包的作用。”

“你......”流寇惊恐的看着谢淑婷,本欲开口的他再度强压心中的悲恨。

“不急。”

谢淑婷淡然一笑道:“你衣服虽说也是粗布麻衣,但领口与袖口却是异常干净,在这种烈日天气,水源又如此宝贵的情况下,你却是洁身自爱的很。”

谢淑婷说到此处,话锋一转道:“说,你到底是受谁的指派?”

“没有!在下就是愤恨当官的,若是......”

“你撒谎。”

谢淑婷冷声道:“你是读书人,若是愤恨当官的为何又要去读书。”

“我......”流寇支支吾吾,一时间难以说出个所以然。

谢淑婷趁热打铁,连声逼问道:“如今你已经是这般光景,隐瞒的意义何在?还是说隐瞒的重点,是你们有更大的阴谋?”

暗杀朝廷命官流寇或许做得出来,但刀山淬毒这可不是流寇该具备的,这里面的事情谢淑婷必须要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