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整个定安侯府谁最疼爱燕时,除了平阳郡主外,就剩下老侯爷燕青。
燕青对于燕双的疼爱,相比于平阳郡主那是更胜一筹,最为关键的便是,燕青能压燕双一头。
燕时是懂得寻找靠山的。
燕双离开静园后,撩起长衫快步前往了书房,当一进门便看到赵璞,一直凝视着墙上的一幅字画。
燕双心中一沉顿感不妙,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见礼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哦!可均来了、”
赵璞略带诧异的回头 ,看了燕双一眼沉声道:“可均!这首词只有上阙,可有下阙?”
“暂时没有。”燕双俯身道。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赵璞朗声读了一遍,嗔笑的摇了摇头道:“微雨,微雨......谢微雨,闺字淑婷,原来如此。”
“殿下!请听微臣解释。”燕双急忙俯身道。
“罢了!~”
赵璞挥了挥手,神色淡然的说道:“既然可均有意隐瞒,或许有隐瞒的原因,此事到此为止,若是父皇问起,可均可以掂量欺君之罪的罪责。”
不待燕双回话,赵璞一挥衣袖便离开了书房。门外守候的内监,也是一脸懵逼的跟了出去。
看着赵璞的身影消失在花园,燕双回头看了看墙上的诗词,暗自苦笑道:“也不知我能替你瞒到什么时候。”
“大公子!”
“何事?”燕双冷声问道。
下人一个激灵,他从未在温润如玉的大公子面前,听到过如此冷漠的口吻,只是下意识的吞咽这口水,俯身道:“老爷在客厅,请大公子过去一趟。”
燕双收敛了心情,转道边去了客厅。
燕青身穿铠甲坐在首位,神色凝重的喝着茶。见燕双走了进来,便挥手驱散了下人。
“为父刚刚从城外军营回来,恰巧与太子殿下在花园中相遇,见太子殿下眉宇间带着一丝杀意,是发生了什么?”
“杀意?”燕双面露不解道。
“为父出自军营,对他人身上的敌意还是看的清楚的。”
燕青说到此处,话锋一转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太子会对你产生如此的敌意?”
“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慢慢说。”燕青冷声道。
燕双自知逃不过去,面对燕青的质问只能和盘托出,但其中的部分细节,他还是隐瞒了下去。
“详情便是如此.......”
燕青神色凝重的询问道:“你为何要提她隐瞒?或者说这个叫谢微雨的当真是连家商会家主?”
燕双低头沉思片刻后,抬头直视这燕青的眼睛,郑重地答道:“父亲!依照孩儿猜测,多半是真的。”
“这......”
燕青一脸震惊的握着茶盏,纵使心中早已有了猜测,但听到燕双亲口承认,免不了有所失态。
知子莫若父。他很清楚,能从燕双口中得到这般结论,便已经证实谢淑婷的身份。
“这连家商会为父也有听闻。军中的粮草虽说与户部衔接,但多数为连家商会提供,没想到这背后之人竟是她。”
燕青说到此处,突然神色一怔,面带疑惑的看向燕双,沉声道:“你刚刚说她如今几岁来着?”
“年方十八。”
“可惜了!”
燕青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若是她是男儿身,以她的手段以及能力,朝廷上紫袍加身也不是不可能。”
“父亲!~”
燕双急忙扶手,沉声道:“眼下太子已经知晓此事,儿子怕是会牵连定安侯府,还请父亲将儿子绑缚殿前请罪。”
“不至于。”燕青淡然抚了抚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定安侯府怎么说也是侯爵,他一身军功且先不论,就是平阳郡主那层姑侄关心,最后也不会闹的太犟。
若是闹僵了,他自然会装傻充愣。一般人谁会想得到,十八岁的姑娘能左右一个商会发展,而且还能有如今成就。
你信吗?
你信不信没关系,反正我不信,定安侯府也不信。
看到燕青毫不在意,燕双隐有担忧道:“父亲!若是太子揭露此事,怕是会对燕家不利。”
“双儿!平日里聪慧无双,怎的眼下遇事却是这般失策?”燕青不禁眉头一皱,略显失望道。
“孩儿愚钝,还请父亲示下。”
“太子储君之位已定,但官家对二殿下迟迟不封王,隐有随朝伴驾的趋势。可你觉得二殿下是原因屈居人下的?”燕青沉声道。
“父亲的意思是......”
“为父不是那个意思。”
燕青急忙打断了燕双的猜测,抚了抚茶盏轻声道:“你只能代表你,代表不了定安侯府,因为为父还没将世子玉蝶奏报官家。”
燕青说到此处,话锋一转道:“还有,你不觉得太子殿下,今日来的蹊跷?”
“父亲的意思的......”
“你自己去查,为父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但需记住,切莫被情感冲昏头脑,以免误人误事。”
“是!~”
燕双拱手应了一声,同时话锋一转,抚手道:“父亲今日着甲,可是从城外军营归来,难道说边境有何异动?”
燕青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凝视远方,语气沉重地说:“兵部来报,说是大理最近有异动,隐有兵灾之祸。”
“打理有异动?”
燕双面露狐疑道:“先帝在世之时,不是与大理签订盟约,两国修好吗?”
“具体情况为父也不知,不过奏折中提到了大理景王段惊秋,已经开始在边境屯兵。”燕青沉声道。
燕双心头一紧,担忧地看着燕青道:“景王段惊秋,那不是段宣宗的皇叔?”
“这是兵部的事情,你好好守着慎刑司,此事你不必担忧。”燕青说罢便缓步离开了客厅。
看着燕青那坚挺的背影,燕双心中也是莫名的触动。燕家一门忠烈,如今被官家猜忌,储君记恨,可谓举步艰难。
赵璞自定安侯府离去后,回到东宫便将自己关在书房,一直回想与燕双相处的一幕幕。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燕双会为了一个女子犯下欺君之罪,让他们君臣之间产生了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