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倏然发力，属于神魂的能量蓦然爆发，控制着剑光强行平移。
所幸在顾月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能量注入下，那道剑光的威力才堪堪突破化灵境的威势，刚迈入金元境随手一击的威力范畴，拼命之下顾月还能将其操控一二。
否则别说眼前众生源，就连那黑衣青年，也早就湮灭在剑气之下了，哪还有机会让他逃了性命！
保住众生源未曾受到伤害，顾月转头盯着钟朔，神色不善。
“呼...”
剑气破空远去，钟朔看着悬浮在空中的淡黄色物质重重地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他接触到顾月的眼神时，顿时呼吸一窒，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抱歉，我也没想到，禅宗居然有人突破了金元境的桎梏，踏入了超凡境...”
顾月眼神微闪，见钟朔不似说谎，决定暂时不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结。
若是钟朔明明知晓禅宗出了一名超凡境， 还要偷摸进入少阳寺盗取众生源的话，要么就是脑子坏掉了，要么就是纯粹找死！
如今看来，钟朔的反应并不像是后者。
“众生源？”
顾月袁璐两人一脸好奇地看着还在微微蠕动的物质。
太虚灵貂则是探头探脑地摸了上去，靠近众生源之后小鼻子一抽一抽。
半晌后，太虚灵貂皱了皱鼻子，满眼嫌弃地回到顾月身旁。
见太虚灵貂这般神情，钟朔轻笑一声，挥手探出一道灵力，将众生源拘入手心。
“千万别吸收此物用以修炼！”
众生源被钟朔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飘向顾月的同时，他也不忘开口叮嘱道。
看着钟朔眼中的那抹肉疼之色，顾月不免有些好笑，“这禅宗的众生源，有说法？”
将钟朔抛来的那一半众生源拘在手心，顾月好奇地打量着它。
明明只是一团物质，顾月却能够在其中感受到一股惊人的灵性。
天地万物生灵，皆有灵性。
但在一团并没有生命特征的物质上，感受到这般浓重的灵性，无论是顾月还是袁璐，都是第一次！
淡黄色的物质在顾月手心翻腾蠕动之间，好似下一刻便要开出灵智，化形离去。
钟朔将众生源收入方寸物中，解释道：“你们也看出来了，众生源灵性惊人。”
顾月两人包括太虚灵貂都若有其事地点头，静待钟朔下文。
钟朔继续道：“这众生源，其实就是众多信徒的信仰之力凝聚而成！”
顾月神色一凝，“难怪禅宗如此费劲地传教...”
袁璐好似想到什么，震撼道：“禅宗的金元境修士数量骇人，便是与这众生源有关？”
顾月此时也反应过来。
如此说来，若是某日禅宗能够走出风夕城地界，开始肆无忌惮的发展...
想到此处，顾月不由打了个寒颤。
前世的她，某次机缘巧合之下，曾‘有幸’得见某个教派的一群狂热信徒，那姿态...
而且禅宗若是掌控了大部分生灵的思想，很难保证他们会做出什么逆天之举出来！
“事实正如你们所料...”
钟朔叹声道：“只需吸收这众生源用以修炼，只要稍有天赋之人，几乎都能迈入金元境的范畴，前提是拥有足够的众生源！”
顾月心神一震，与袁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震骇之色，她看着自己手上的这部分众生源，忙问道：“我手上的这团，能让人修炼到何种地步？”
钟朔道：“天赋足够的情况下，足以让一个元丹境修士，修炼至金元境！”
顾月眉头微皱。
钟朔继续道：“未曾凝练元丹之人，体内神魂还脆弱，不足以承受这般力量，无法吸收众生源的能量，否则禅宗的金元境修士，数量至少还要再翻一番！”
顾月连连惊叹。
很快她又想到什么，犹豫着问道：“你之前信誓旦旦，说禅宗根本没有超凡境强者坐镇，又让我们不能吸收众生源的能量，问题就在这众生源中？”
钟朔点头道：“众生源的存在太过逆天，其乃是收集众生信仰之力而成，自然也含有众生意志...”
“吸收众生源，沾染其中因果，且神魂被无数意志侵扰，此生不得超脱，将再无缘超凡！”
“果然如此...”
顾月喃喃道。
钟朔叹声道：“没想到禅宗居然出了个超凡境修士，为了培养他，想必是举全宗之力，将家底都掏空了！”
“家底？”
袁璐好奇道：“那个超凡境未曾使用众生源修行？”
钟朔颔首道：“必然之事，否则他不可能突破金元境的桎梏！”
“为何这般肯定？”
“禅宗想造就一位超凡境修士，早就尝试过无数次了，然而以往以众生源硬堆修为的行为，参与突破实验的那些金元境修士都疯了，毫无例外！”
顾月张了张嘴，似乎有些不心，“有这么严重...”
钟朔颔首道：“其实说的直白了，禅宗的修士，他们的修为都不能算是他们的，而是拼凑而来，以此想突破金元境简直痴人说梦，他们疯狂吸收众生源的力量，反而让自己的神魂愈发驳杂，万千杂念在其神魂中交织撕扯，不疯才怪！”
“原来如此...”
顾月此时再看手中的那团众生源，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之色。
众生信奉神明，那是因为有所求。
如此念头之下，信仰之力看似神效逆天，却掺杂众生意念。
或许其中一丝半缕的意念对于修士来说无关紧要，很轻易便能将其镇压。
但若是千缕万缕甚至亿万呢！
“作茧自缚...”
半晌之后，顾月摇了摇头，轻轻吐出四个字。
钟朔点点头，“收着吧，或许以后能用到，或者...”
“你也可以在酆都城换取些对你有用之物吗。”
“对了！”
顾月忽然神色一凝，若有所思的笑道：“听你如此说来，这众生源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为何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前来盗取？”
钟朔眨了眨眼睛，笑道：“不是我需要，而是酆都城需要。”
“哦？”
顾月顿时来了兴趣，双眸紧紧地盯着钟朔，期待他的答案。
见顾月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钟朔不禁哑然。
“不满两位...”
“什么两位！”
太虚灵貂冷哼道：“我听不懂吗！”
“呃...”
钟朔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瞒三位，酆都城弟子所习功法，皆与神魂有关，这众生源又主要针对神魂，酆都城内诸多修士都在研究此物，但我们又收集不到这信仰之力。”
顾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打趣道：“也是，毕竟谁会在家里供奉几只鬼？”
钟朔满脸幽怨地看了眼顾月， “并非如此，而是这众生之力，只有禅宗的毗舍钟能做到！”
“毗舍钟？”
钟朔点头道：“禅宗的镇宗至宝，一件仙兵级别的法宝！”
仙兵！
顾月神色一振。
随即她又很快释然。
以禅宗的实力与势力，没有此等宝器支持，那才令人不解。
很快顾月的脸色再变，沉声道：“刚刚那个家伙，你知不知道他的底细？”
听到顾月说到那个黑衣青年，袁璐与太虚灵貂的眼神也变得冷冽了下来。
那家伙，确实有些令人讨厌。
钟朔摇摇头，随即他又凝声道：“从未见过，不过我已经截取了其一段气息，回酆都城查阅一番便能得知！”
“那别浪费时间了！”
顾月催促道。
酆都城是她此行的目的，如今又加了一条。
她得找出那个黑衣青年的信息与藏身之地，最好能够直接将其灭杀。
否则自己身怀玄阴灵体之事被他抖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