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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期,因为特殊原因,社会氛围依然较为紧张。

许多传统文化和商业活动受到压制。

茶楼作为传统社交场所,在这段期间普遍被视为“旧文化”的一部分,大部分被迫关闭或转型。

不过,仍有少数茶楼以隐蔽或改头换面的形式存在。

一些高端澡堂子,会在二楼配置休闲喝茶区,茶楼就以这种方式得到延续。

一些大澡堂子,一楼是洗浴池,二楼是喝茶听相声评戏的休闲娱乐区。

茶楼澡堂子这种模式的结合体,也是洗浴中心的前身。

李子航兜里揣着一些毛票子,带着办完事回来的张旭硕,两人步行去往鼓楼东大街,一家高档次澡堂子泡澡。

鼓楼东大街位于四九城中轴线的最北端,全长约1098米,宽约23米。

街道两旁分布着众多古老的胡同,如小经场胡同、寿比胡同、北锣鼓巷、南锣鼓巷、宝钞胡同、后鼓楼苑胡同和草厂胡同等。

这里也是是繁华的商业区,云集了242家店铺,包括馄饨侯、吴裕泰、内联升、东来顺等知名老字号。

街道上人流熙攘,商贾云集,展现出热闹的商业景象。

胡同里有许多小店和餐馆,提供各种特色美食和商品。

尽管社会经历了变革,传统的商业文化依然在这里延续。

李子航走到南锣鼓巷街头,一家代销点门口。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烈阳,热的全身是汗。

代销点内,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拿着蒲扇,坐在长板凳上,扇着风打着瞌睡。

“大娘,拿两瓶北冰洋汽水,再来两个冰棍。”

代销店售货员,睁开迷糊的眼,看了说话的李子航一眼。

“我说你这个同志眼神是不是有毛病。”

“你看上去比我还大,叫我大娘?你老韭菜装麦苗充什么嫩。”

张旭硕听闻此话,扭过头憋着笑。

李子航一脚跨在台阶上,用手扇着风,咧着嘴回道。

“您是海棠花,我是老韭菜行了吧~”

“麻溜点把汽水拿出来,这天热得爷们心里燥的慌。。”

代销店大妈,白了他一眼。

她一手拿蒲扇,起身走到冰柜前给他拿汽水。

“冰棍要什么样的?”

李子航接过瓶装汽水,用牙咬开瓶盖,咕噜咕噜大口喝了半瓶汽水。

打了个气嗝的他,一摸头上的汗来了句“舒坦”。

他看着代销店大娘,问了句。

“都有哪些冰棍?”

售货员大娘,看着他回话。

“牛奶冰棍一毛五,水果冰棍一毛、白糖冰棍五分、小豆冰棍五分。”

李子航看着旁边喝汽水的张东旭。

“你要啥?”

张东旭咧着嘴回道。

“牛奶冰棍。”

李子航转头看向售货员大娘。

“两根牛奶冰棍。”

售货员大娘:“两瓶汽水,加上瓶子押金四毛,冰棍三毛。”

旁边的张东旭,赶紧从兜里掏钱。

李子航看到他掏钱,连忙说道。

“给六毛就成,汽水喝完瓶子给人家。”他说完大口再喝两口汽水,然后空瓶子放到木板柜台上。

张旭硕,紧接着咕噜几口也把汽水喝完。

代销店大娘,看到他们那个模样,又甩了句片汤子话。

“慢点喝,呛死了我不负责。”

这个时代就这个模样,但凡跟售货员有关的职业,她们心情不好能怼的人抬不起头。

李子航两人顶着烈阳吃着冰棍,磨磨蹭蹭走进东大街一间高档澡堂子。

两人泡完澡,走到二楼一个用屏风隔开的小单间里,穿着大裤衩背心,坐在单间里喝茶听相声。

台上焦德海徒孙,穿着青衫长袍,手拿折扇,说着单口相声。

这人李子航也熟,以前逛琉璃厂,此人就经常在茶楼中串场说相声。

李子航坐在单间里,嗑下瓜子,品着茶悠哉悠哉听相声。

过了半个小时后,一个身穿半截袖白衬衫,一副公务员打扮的中年男人,拿着公文包走进这所澡堂子二楼。

此人站在楼梯口,张望了一会,看到一个小单间屏风上挂了一个蓝白色腰带,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走到李子航隔壁小单间坐下。

没一会一个服务员,拿着茶壶过来招呼。

“同志您要什么?”

此人放下公文包,抬头看了一眼服务员。

“茉莉花茶,加点老冰糖。”

“三两瓜子,配一两花生。”

李子航听到旁边小隔间说话声,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隔壁公务员打扮的人,是四九城文物局一个办公室科长。

此人也是李氏家族,族长的虎仆之一。

他隐藏了身份,在文物局干了十多年。

一直兢兢业业干着本职工作,从来没有接到自己主子的召唤。

没成想沉溺在文物局十多年,今天突然接到一通特殊的电话。

那通电话,也是自己主子召唤他的意思。

张旭硕听从李子航的安排,把此人约在这个澡堂子见面。

这才有了一出李子航泡澡堂子,上茶楼的场景。

隔壁点好茶水后,不露痕迹的敲击屏风。

一块屏风隔出两个小单间,李子航听着敲击声,一如既往听着相声嗑着瓜子。

只不过桌子底下,他的脚却时不时敲击屏风。

两人用独特的摩尔斯密码,互相交流。

十来分钟后,当敲击声不再传出,隔壁的虎仆结账走人。

两人的一番秘密交流,从始至终都没见过对方,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这也是虎仆的可怕之处,他们隐藏在各行各业。

没有主子的召唤,从来不会主动现身。

李子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又坐了二十分钟这才带着张旭硕离开。

出了澡堂子,李子航两人兵分两路,去往不同的地方。

公交车站,李子航走到蓝身白顶的公交车,去往朝阳区七叔的住处。

七叔自从回到四九城后,一直在在家待业。

因为一些事,七叔七婶也不能随意走动,只能呆在领导大院里过日子。

对于七叔这类人群的安排,这也是要经过一番分蛋糕,争到多少位置才能确切安排他们。

长方形蓝身白顶的公交车,以每小时五十公里的时速走走停停。

路上只要有人招手,公交车就会停下来。

不到站,有人下车公交车司机也会停车。

去往七叔所住的领导大院,十多公里的路,公交车硬是开了一个多小时。

到达站点李子航下了公交车,站在柏油马路边。

他大口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公交车上酸臭味,臭脚丫子味,难闻至极。

一些老汉坐在公交车椅子上,脱掉解放鞋,在那抠脚丫子。

对于这种不文明的情况,你还不能说。

不然那些文盲,大老粗能跳起来指着你骂。

动起手来不论输赢,派出所都要走一趟。

李子航边走边想着心事,十来分钟后,他走到一处领导大院门口。

门口哨兵拿着真枪实弹站岗。

李子航被搜查询问一番后,哨兵才打电话通知被拜访的七叔。

烈日高照,领导大院门口,李子航蹲在屋檐下躲着太阳。

过了五分钟后,已经一头银发,略显老态的七婶,小走过来接人。

大门口,一道大铁门把侄婶俩分割在两边。

蹲在屋檐下抽烟的李子航,看到七婶后,眼睛失了神。

他把烟头丢在地上,站起身走到大铁门边。

侄婶俩,隔着铁门相视而望。

七婶见到李子航后,不争气的眼泪一直往下掉。

她大步走出门口,抱着李子航嗷嗷大哭。

两人相拥而泣的场面,看的人心里揪的慌。

七婶一头灰银色头发,跟李子航一头灰白色头发,无声的讲述了他们这些年彼此过着什么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