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羽这一拳虽只用了五成之力,但对于寻常凡夫俗子而言,这股力量足以致命。毕竟世俗之人相较于修炼者,体魄强度相差甚远。而谢飞羽之所以只用了半数力道,一则意在震慑此人,令其不敢再胡言乱语,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二则也是为了试探此人是否是在装弱示敌,隐藏真实的修为底蕴。
就在他这一掌挥出之际,直将对方震得昏厥过去,谢飞羽凝神细察那人的面色,其状并无丝毫做伪之态,倒像极了一个毫无修为根基之人。
莫非此人所说尽为空谈不成?
谢飞羽心头疑云重重,若这些人的修为果真如此平庸,又怎敢径直朝自己逼近,举止间仿佛欲将其擒拿一般。
看来必须详加追问,了解清楚这二人的真正意图才是。
然而此刻二人皆已陷入昏迷状态,当下唯有唤醒一人以解疑惑。
正在此时,先前晕倒在地之人悠悠醒来。谢飞羽见状,瞬间出手,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喝问道:“说,你们究竟是何门何派派出的弟子?”
那人战战兢兢地答道:“我们乃是由明宗派遣而来。”
此话与先前另一人所言如出一辙,莫非他们当真出自明宗,且并未欺瞒?
但明宗怎会派出如此不堪一击的弟子?
思及此处,谢飞羽仍存疑窦,遂再度发问:“你们为何要尾随于我?”
听闻此言,那人脸上显露出困惑之色,反问道:“什么尾随?前辈误会了,我们只是借道去茅厕,没想到您在此处忽然出现,还将我们拦下连连质问来历。前辈,我们可从未跟踪过您,又怎会知道您是何方神圣呢?”
谢飞羽心中愈发不解,分明亲眼目睹二人向自己这边疾奔而来,如今却又矢口否认跟踪之事。
“你们竟不知吾是谁?”谢飞羽再问道。
那人连连摇头,眼中满是惶恐之色:“前辈恕罪,晚辈们并不知晓您的尊名,只求前辈高抬贵手。”
那人不停地恳求着,谢飞羽心头仍旧不安,毕竟若真是明宗弟子,怎会在同一次仙凡交汇的列车上与他相遇。
略作沉吟,谢飞羽又问道:“你们自称来自明宗,那请问,在明宗之中担当何职?”
那人如实回禀:“前辈,在下兄弟二人仅是明宗中跑腿送货的小厮,根本没资格成为堂口弟子,充其量就是为了混一口饭吃。”
“送货小厮?”谢飞羽闻所未闻,然转念一想,既是跑腿送货者,此次行动必定有所重任。
于是他紧握那人的喉颈追问:“这次你们又是替何人跑腿送货?”
对此,那人早已畏惧至极,只能如实相告:“我们此次前往东海城,是为火灵堂堂主送一件重要物品。”
此人这般轻易透露重大秘密,更让谢飞羽确信此人便是东海市华兴社——那位赫赫有名的谢飞羽口中的“火灵堂”手下。
谢飞羽闻此言,心头不由得一凛,明火堂堂主张炎之物,这明火堂乃是明宗临近华兴剑宗的一个分舵,既然所携之物送往火堂,此事必对华兴剑宗有所不利。
“何物需递送?可否示我一看?”谢飞羽语气森寒地问道。
那人却摇头如拨浪鼓般,自然知晓所携乃明宗秘事,若泄露于外人,他兄弟二人便无法再立足于明宗,甚至可能连这尘世都难以生存,恐怕会遭明宗灭口。
此人对此心知肚明,故而连连摇头拒绝。
见其如此,谢飞羽心念一动,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是不会轻易招供的。于是谢飞羽并未多言,直接一足踢中那人腿部,伴随一声凄厉惨叫,对方倒地不起。
随后谢飞羽依旧默然无语,再次抬起一脚,重重踏在那人的左腿之上,只听得喀嚓一声脆响,其左腿瞬间骨折。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在车厢内回荡开来。
“速将物品交出,否则待会儿你会更加痛苦不堪。”谢飞羽深知必须夺取这对兄弟手中的宝物,否则一旦落入明火堂之手,华兴剑宗必将遭受未知之祸。
那人额头已渗出冷汗,疼痛令他哼哼不止,即便如此,他仍然咬紧牙关,坚决不开口。显然,他还颇有几分硬骨头。
谢飞羽已将其左腿踩断,此刻他又将脚挪至对方的右腿上,道:“立刻交出物品,否则你的右腿也难逃此劫。”
那人咬紧牙关,扭过头去,不愿再面对谢飞羽,摆出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
谢飞羽暗自思量,此子果真是条硬汉,看来软硬兼施都无法打动他。
正在此时,旁边的那位同伴悠悠醒来,目睹兄弟受伤晕厥的一幕,谢飞羽不再犹豫,果断发力,瞬间将其右腿也踩成骨折,再次传来一声哀嚎,那人昏厥过去。
刚苏醒之人眼见兄弟遭此横祸,惊骇不已,颤抖着看向谢飞羽,哀求道:“前辈,我们只是途经此处,请您放过我们吧。”
谢飞羽冷哼一声,他踩断后者右腿之举,正是为了以儆效尤,如今已然见效,遂开口言道:“他顽固不化,连件法宝都不肯给我,所以我只能断其双足。像他这般不明事理者,就该有如此下场。我看你应该是明白人吧?”
说着,谢飞羽目光冰冷地注视着此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那一笑如寒冰破灭,将对方打入了深渊。他声音颤栗地问:“前辈,有何所需之物,只需晚辈所有,必定双手奉上。”
谢飞羽仍旧冷哼一声,淡漠地道:“我要的东西你必然拥有,便是你们此次欲送往炎堂之物。”
那人一听,豁然开朗,原来谢飞羽意指此宝,此宝关乎重大,一旦落入他人之手,被明宗之人察觉,他与胞弟恐怕会被剁成肉泥。然而他深知,若此刻不将此宝交予眼前这位强者,即便不用等到明宗来寻仇,只怕他们二人也会在这位强者的手中惨遭厄运。
他瞥见身边的兄弟双腿已然寸断,决不愿步其后尘,承受这般折磨。
此刻舍宝保命,方是明智之举,至于将来之事,日后再说吧。
于是那人毅然抬头,目光坚定地望着谢飞羽:“前辈,若肯放过我二人,此宝便可赠予您。”
谢飞羽微微颔首:“只要交出此物,尔等随时可安然离去。”
那人思量片刻,便自怀中取出一张古朴的卷轴,递至谢飞羽手中。
谢飞羽接过卷轴,缓缓展开——
这一览之下,令谢飞羽不由得惊骇,因他对这幅卷轴再熟悉不过。昔年诸葛孝义便曾以此相示于他。
原来此乃一幅描绘华兴仙院全貌的秘图,图上诸多红点标记,每个红点旁皆绘有一枚雷符图案,显而易见,明宗欲借此图施以雷霆手段,炸毁华兴社总坛所在的华兴仙院。
此计狠辣至极!谢飞羽万未料到明宗竟直指华兴社大本营下手。倘若让他们得逞,华兴社连立足之地都将化为乌有,届时只能再度流离失所,四海飘零。
念及此处,谢飞羽额头沁出汗珠。
此招果真毒辣!
谢飞羽凝视秘图良久,无法自拔。
而地上躺着的那人也动弹不得,瞠目结舌地注视着陷入沉思的谢飞羽。
他心中萌生逃逸之意,但望一眼身边昏迷不醒的兄弟,立刻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毕竟那是他同气连枝的亲人。
他轻轻地摇晃着兄弟的肩膀,然而其兄并无丝毫回应,显然谢飞羽的两记重击已令其重伤不轻。
半晌之后,谢飞羽方才从深思中回过神来,将秘图仔细叠起,收入怀中。
此刻他并无良策应对,但他确信,一旦诸葛孝义和张亮见到此图,必能想出破解之法。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稍感宽慰。
目光移至地上的兄弟二人,这二人虽是替人跑腿,却在此遭受如此劫难,实属无辜。
“尔等离去吧。”谢飞羽语气平淡地道出这句话。
那位觉醒者听见谢飞羽的话语,心头陡然一悦,连忙摇动身旁修炼伙伴的身体,他的伙伴这才发出几声沉吟,渐渐从入定中清醒过来。
他欲起身扶起自己的兄弟,却发现他的双足骨骼已然碎裂,根本无法自行站立。
无可奈何之下,那修炼者只得屈膝将兄弟背负于背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