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十六年的正月,弘历带着她们一起南巡,卫嬿婉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一起,因着方便就走了水路,在二月份到达苏州。
烟火人间,渔船画舫最相宜,卫嬿婉和乾隆一起手牵手上了码头,之后又到苏州的园林里暂住。
苏州知府家里的女眷上来拜见,卫嬿婉看着方才给她请安坐在下首的娴嫔几人笑说:“既然咱们现在在外头那就不必过多拘束,日后也不必日日晨昏定省了。”
“是,皇后娘娘仁德。”青樱没说什么话,倒是婉嫔对着卫嬿婉说了一句。
“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卫嬿婉看着苏州知府家里的女眷都来了,她笑着叫春蝉将最前边的老太君扶起来:“老太君不必多礼,赐座。”
老太君是郭络罗氏的族人,看着卫嬿婉也是一阵好奇,这位皇后实在是太年轻了,可是身上的气势她也只有在皇上身上看到过。
“皇上巡幸天下,家中没什么可以接待的,还望皇后娘娘海涵。”
“是我们叨扰了,夫人不必担忧。”
二人聊了一会儿之后卫嬿婉就着人送她们回去,看着坠在最后的一个姑娘,卫嬿婉眼底带着一点笑,低头喝了一口茶水。
永琪在外面跟着弘历一起,外人看来,来往间比之永璋永珹更得皇上看重。
进忠带着笑走进来请安:“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进忠公公请起。”
进忠从善如流起来,出来了他脸上的笑都灿烂了几分,他专注的看着卫嬿婉说明自己的来意:“皇上如今接见大臣结束,特叫奴才来请您过去,待会儿一起用晚膳。”
夕阳洒在庭院里,卫嬿婉换了一身轻便衣裳出门,头上虽叫人随意梳了,却因为在外头,还是得留着点体面。
卫嬿婉捏着帕子被春蝉一路扶着去弘历居处,他们在两个院落,这个园林倒是一步一景,所见之处多姿多彩,别有一番风味。
“主儿,奴婢倒是托您的福,第一次到这江南来了一趟,这园林还是奴婢第一次见呢。”
进忠站在卫嬿婉身边守着,笑呵呵等着卫嬿婉也不着急催促。
主仆几个慢悠悠走着,穿过长廊就是一处荷花池,虽只有叶子出头,卫嬿婉也留着多看了一眼,这才转道去了弘历的居处。
“怎么才来。”
弘历伸出手揽过她,一双眼里尽是纵容,等大臣们离开之后弘历就早早叫了进忠过去叫她过来呢。
没想到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
卫嬿婉婉言说道:“路上景色宜人,臣妾多瞧了一会儿。”
“你倒是乐的自在,徒留朕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偏你不着急。”弘历说着揽着她进去,一干人等都在外面等候,所有人都没有进去打扰他们。
“说来这个园林也已经建了许久,当年在圣祖南巡的时候就已经建造完成,不过朕也是第一次过来,等哪日朕有空,多陪你逛一逛。”
弘历对于他迟来都是一点生气都没有,作为自己的皇后,他就应该给予卫嬿婉应该有的尊重
,而且这么多年自己什么时候没有纵容过她了,这样也好,倒也没有让卫嬿婉养成处处都怕他敬他的模样。
“此次南巡后妃都已经安顿好了,如今,咱们出门在外,臣妾就叫她们在园林里面逛一逛,至于该去的不该去的,臣妾都已经给她们说明白了,想必她们都心里有数,不会出错的。”
卫嬿婉倒是率先跟他把事情都交代好了,之后要是有人真的犯了错,那就不是她的原因。
弘历了然的点点头,对于自己的这个皇后,他算是已经十分的了解了,向来都是对后面的妃子们有什么说什么,也从来都没有因为自己是皇后而做出以权谋私的事情。
甚至就算是对自己的母族都没有过多的联系,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给外边一点赏赐而已,甚至除了当年召见瓜尔佳氏之外,卫嬿婉就很少见阿桂那边的人了。
这也是卫嬿婉的提前预防,弘历不出意外的话,将会是一个十分长寿的皇帝,之后就算是她没有明面上参与夺嫡,也难免会被他猜忌。
如今的弘历对她的确是看着情深几许,可是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能不多麻烦就不多麻烦了吧。
二人坐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进忠给他们传膳之后就侍立在旁,没成想外头突然一阵吵闹。
进忠心里一惊,不由得转头看向弘历和卫嬿婉,见弘历眉间微蹙就连忙上前:“奴才去瞧瞧。”
弘历一挥手进忠就出去了,他着急忙慌出了门看着门口的人:“作死呢?竟敢打扰皇上用膳!”
“进忠公公,是……是娴嫔娘娘过来了。”
青樱站在台阶之下看着进忠,想到了之前卫嬿婉的性子和皇上对她的不耐烦,可是一想到她院子里面的绿梅她就不由得想起来自己和皇上的情谊。
她自来就喜欢绿梅,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偏偏她的院子里面却全是绿梅,那是不是皇上念着他们之间的情分,这是给自己为之前的事情道歉呢?
所以青樱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来皇上跟前道谢。
“进忠公公,本宫想要求见皇上一面,只是跟前的这个小太监也实在是太不知礼了,本宫故而训斥他两句。”
进忠听了她的话登时摆着皮笑肉不笑的脸道:“呦,当真是这奴才的错,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事叫娴嫔娘娘自进冷宫都面不改色的英杰如此气恼?娘娘说出来,奴才一定好好罚他一罚。”
说到这个青樱的脸色有些不好,她端着一张僵硬的脸隐含拒绝:“不过是一件小事,本宫并未生气,进忠公公说笑了。”
“如此便好,只是如今皇上和皇后娘娘正在用膳,娴嫔娘娘,您可否等候一阵子?等皇上娘娘用膳之后再来。”
他这话一边的容佩登时皱眉,一双眼睛瞪大了看着进忠,似乎若非他是御前的奴才,这巴掌就要到他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