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错吧,荷包10文,帕子6文,这可比卖给锦衣阁整整高了一倍呀!红枣和花儿听到苏掌柜说的价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两个小姑娘愣愣的不说话,苏掌柜还以为是不满意价格,可是这已经事她能给出的最高价格了,哪怕最小那个小姑娘认识自家夫人,她也不能做赔本买卖呀。
苏掌柜为难的说:“小姑娘,这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格了,你们若是不满意,怕只能另寻买家了。”
木槿一听,知道苏掌柜误会了,连忙推了推红枣和花儿说:“苏姐姐,我们满意,满意极了,我这两个小姐妹都高兴坏了。”
听了木槿的解释,苏掌柜点点头:“那就好,不知两位小姑娘带了多少绣品来,我给你们算算价格。”
红枣和花儿把包袱打开,拿出所有的荷包和帕子,一共有十个荷包和15方帕子,得了190文钱。
接过190个铜板,红枣和花儿欢喜极了,脸上的笑就没落下去,想到锦衣阁已经不能再去,以后卖绣品肯定只能来如意绣坊,又问道:“苏掌柜,这荷包和帕子你们一直都收吗?”
“收的,我们如意绣坊除了高山镇,文水县其他的镇上也有我家的分店,需要的荷包、帕子多着呢,你们就安心绣吧。”苏掌柜说起自家铺子,眼里光彩四溢。
苏掌柜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木槿几人身上的衣裳,虽然叠着一个一个的补丁,但是胜在干净,想了想提议道:“我看两个小姑娘绣工是不错的,因为用的布料不怎么好,所以价格不高,我建议两个小姑娘可以买点绸布回去试一试。”
镇上富贵人家采买肯定不会买什么棉布的荷包,绸布、绢布甚至是丝才是最受欢迎的,价格肯定也更贵,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木槿眼睛一转,笑着问道:“苏姐姐,那咱们铺子里好布料的绣品价格怎么样呀?您给我们说一说呗,我们都是外行。”
看着眼前叫自己苏姐姐的小姑娘,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怪不得自家夫人喜欢她,这样嘴巴甜又通透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呢?
“绸布的荷包,一个我们绣坊能出30文,帕子也能20文钱,若是绣小件的东西,比如说炕屛,一副差不多有5、600文钱,当然这也是你能的绣工比较平常,价格自然高不了。”苏掌柜笑着说。
一个炕屛就有半两银子,一个月两个炕屛,那就有一两多的银子,庄户人家,一两多银子都够半年的生活了。
红枣和花儿十分心动,但是想着自己从来没有绣过炕屛,便有些犹豫,想着还是回去和爹娘商量一番,毕竟绸布需要的银子还要从家里拿钱。
“苏掌柜,我们姐妹俩先回去考虑考虑,问问家里人的意见,等下次来送绣品的时候再决定。”红枣想了想说道。
想到锦衣阁说的双面绣才几文钱,木槿有些好奇的问道:“苏姐姐,咱们这个地方有双面绣吗?双面绣值钱吗?”
“哦,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知道双面绣,双面绣是难得的技艺,咱们锦州府的双面绣不多,会双面绣的绣娘更是寥寥无几,江南水乡的双面绣那才了得,十年前,我和夫人在京城见过一次双面人物绣,屏风上的人儿就像是活的一样。”苏掌柜说起双面绣,都有些激动。
“一件双面绣屏风,往往最耗费心血,一个绣娘绣一件屏风,少则两三年,多则十来年的时间,你说价格能便宜了吗?可以说是千金难求。”苏掌柜笑着说。
双面绣可遇不可求,尤其是在她们北地,更是少之又少,几个孩子竟然知道双面绣,可见对刺绣真的是喜爱。
木槿…
对于苏掌柜心里的想法,她是不清楚了,要是知道苏掌柜的想法,她绝对绝对的要好好解释一番。
想着自家夫人喜欢这个小姑娘,从小姑娘的言行举止,完全不像是庄户人家的孩子,就凭那一句苏姐姐,她心里也是十分喜欢的,想到绣坊里还有几袋子碎布头,放着也是放着。
她们拿回去做鞋子、补衣裳都很不错,于是就问道:“小姑娘,我这里还有几袋子碎布头,在绣坊里放着也就放着,要不你们一人拿一袋回去。”
红枣和花儿心中大喜,木槿也笑着说:“苏姐姐,我叫木槿,这两位是我的小伙伴,叫红枣和花儿,我们也不和苏姐姐客气了,我们很喜欢苏姐姐送的礼物。”
“平时我们要碎布头都是到布庄或者锦衣阁买,苏姐姐绣坊里的碎布头不拿去卖吗?”木槿疑惑的问道,她记得上次凌姐姐送的布头,可把她娘高兴坏了,说可以好几年不用买碎布头了。
红枣和花儿也连连点头,她们俩可是锦衣阁的老人儿,心里很清楚锦衣阁碎布头的火爆,每一次的碎布头都是两文钱一袋,还都是一些碎得不能再碎的布头。
“碎布头而已,拿出去卖费事费心的,我们夫人说了,这种蝇头小利,实在没必要放在眼里,经营好绣坊才是正经事。”苏掌柜骄傲的说道。
不一会儿,一个小丫头就从后院搬了三大袋子碎布头出来,累得小丫头呼哧呼哧的,看得苏掌柜心疼不已。
“你说你个小姑娘逞什么能?一口气搬三袋子,看把你累得都喘不过气儿了。”苏掌柜纤长的手指点在小丫头的额头上嗔怪道。
小丫头傻笑着说:“姑姑,这又不重,绣坊里就咱们两个人,我不动手,难道还要姑姑去动手吗?”
小丫头叫苏梅儿,是苏掌柜哥哥女儿,是她嫡亲的侄女儿,哥哥跟随姑爷出公务为救姑爷没了,嫂嫂郁结于心也去世了,留下小小的梅儿。
夫人开恩,想着梅儿是苏家唯一的血脉,就放了自己和梅儿的奴籍,还让自己来管理高山镇的绣坊,而且让梅儿跟着自己。
想到自家侄女儿跟着自己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没个玩的好的朋友,看木槿几人和自家侄女儿差不多大,就说:“木槿,这是我的侄女儿梅儿,今年12岁了,应该与你差不多大,你有空的时候可以来镇上与她一起玩。”
见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闪闪发光,木槿笑着答应道:“苏姐姐,我和红枣姐都13岁了,花儿12岁,梅儿妹妹看着就乖巧孝顺。”
梅儿得了夸奖,给了木槿一个大大的笑脸,仰着头说:“我也会刺绣的,刚刚听你们和姑姑说刺绣的事情,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探讨。”
木槿…
说到刺绣,木槿是一点发言权也没有,算了,还是闭嘴吧,外行充当内行,绝对的闹笑话。
看着三大袋子的碎布头,里面还有绸布绢布,木槿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赚钱的想法,前世的夜市许许多多摆摊的人,好多卖发饰的人,这些碎布头可以做绢花。
虽然说她不是心灵手巧,但是受小视频毒害,她也看过好几个做绢花的事情,现在多多少少还记得一些,说不定可以和如意绣坊合作,一起赚钱。
说干就干,等回去试一试,要是不错,下个赶集日给苏姐姐带来,再谈一谈这个生意。
看快午时了,和花老伯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木槿和红枣花儿与苏掌柜姑侄告别,一人提着一大口袋的碎布头就朝镇子口走去。
到的时候,花老伯的牛车已经停好了,就连自家哥哥们也已经等在一旁,正焦急的看着镇子的方向,一看见木槿她们的身影,就飞快的跑过来把布袋子接住。
“木槿,红枣,花儿,你们三个丫头背得什么东西?看着还挺沉的。”三花婶目光直直的盯着花大郎手里的布袋子说道。
看见她眼里的贪婪,木槿侧过身笑着说:“三花婶儿,我们能有什么东西呀,还不是一些碎布头,想着拿回家补补衣裳。”
听虎婶和大力婶说过,这三花婶可是个贪婪的,路过人家的菜园子都得薅一把,这种人,她才不给脸面呢。
三花婶一听是碎布头,眼前一亮说:“木槿呀,你们这三大袋子呢?哪儿来的呀?”
花儿心直口快,张嘴就洋洋得意地说:“当然是……”
“当然是从锦衣阁买来的,两个铜板一袋子呢,三花婶儿不会不知道吧?也是,三花婶儿家里富裕,不像我们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才去买碎布头补衣裳。”木槿大声的接过花儿的话,还捧了她一把。
三花婶原本是要去锦衣阁买碎布头的,可是去的时候锦衣阁都关门了,现在看到木槿几个小丫头提着几大袋子碎布头,心里直痒痒。
“是吗?你们是在锦衣阁买的呀?锦衣阁不是关门了吗?我还说去买点儿布料回去做衣裳呢,结果吃了闭门羹。”三花婶阴阳怪气的说道。
在她看来,自己本来要去买的东西,却在木槿几个丫头片子的手里,就是这几个贱丫头抢了自己的东西。
木槿才不管她的阴阳怪气呢,笑着说:“三花婶儿应该是去得太晚了,我和红枣姐去的时候,锦衣阁就正要关门,还是我们低声下气的求了人,人家才卖给我们的。”
“哎呀,我这家里也有些破衣服,就差点儿碎布头呢,本来想着今天买布料的时候让锦衣阁送几块,这锦衣阁关门了,布料也没买上。”三花婶说话时目光一直盯着花大郎手里的袋子,那火热的目光都快要把袋子烧个洞了。
就她心里那点算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木槿可不惯着她,假装听不懂说:“原来是这样呀,真是看不出来,三花婶儿家里还有破衣服。”
陈三花脸色都变黑了,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气的。
一起等着回村的人听了木槿的话,都捂着嘴巴憋着笑,可真有意思,就陈三花那处处占便宜的手,终于吃了瘪。
不过木槿这小丫头也真是厉害,三两句话就气的陈三花脸色发黑,还一点儿便宜也没占到。
很快,回村的人都到齐了,牛车瞬间又挤满了,不过回去的时候比来镇上的时候好多了,有些早早卖完了东西的人,等不了牛车,就自己先走了。
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下午了,木槿的肚子早就已经饿得呱呱叫,和红枣花儿告别后,木槿跑着就回家了。
“娘,娘,有饭吗,饿死我了,快给我来一碗饭。”还未到家,就听到木槿喊饿的声音。
屋子里的张氏高兴的放下手中的针线催促小石头说:“听,你姐回来了,快去给你姐拿碗盛饭,你姐肯定饿坏了。”
小石头蹦蹦跳跳的跑进厨房拿了两个碗,灶上温着的菜,他一个人拿不了,只能等着娘来拿。
“娘,菜还没拿呢!你快去把菜拿出来吧!”眼看姐姐都进院子了,小石头着急的说。
张氏把炕桌收拾好,又匆匆忙忙的跑进厨房拿温着的菜,中午她按照闺女儿的做法做了一个炒肉片,味道却差得远,也不知道闺女儿喜不喜欢吃。
明明她也是按照闺女儿的做法一步一步的做,没有任何的差别,也不知道为什么味道会不一样。
“闺女儿,快来吃饭,饿坏了吧,娘今天给你们做了肉,你尝尝味道怎样。”张氏满怀期待的看着木槿。
肉?什么肉?桌子上除了饭碗,就是一碗咸菜,还有一碗黑黢黢的东西,那不会就是娘说的肉吧?
看着黑黢黢的肉,即使饿得呱呱叫,此时也没了胃口,这黑乎乎的肉,看着也不想吃,木槿严重怀疑吃了怕是要去见祖宗。
花大郎放下手中的布袋子,一屁股坐在炕上,目光在桌上找来找去,肉呢?不是说有肉吗?
“娘,不是说做了肉菜?桌上没有呀,是没有端出来吗?”花大郎没见到肉,老老实实的问道。
木槿一个劲儿的给花大郎使眼色,可惜,花大郎压根儿看不懂自己的眼色是什么意思,自家大哥果真是情商堪忧。
张氏在一旁脸色越来越黑,一巴掌拍在花大郎的后脑勺:“要吃就吃,不吃就滚,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肉都堵不上你的嘴。”
花大郎…
好可怜呀!自己越发没有地位了,肉肯定能堵他的嘴了,可是这个肉,他吃了怕被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