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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冷天的,张巧纳正坐在炕上和邻居老奶奶聊天,忽然,有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妈,我回来了。”

听到声音,张巧纳才反应过来,她猛地抬头,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小儿子。

“哎?维存?你回来了?”

张巧纳又惊又喜,赶紧穿好鞋下了炕,然后用她粗糙的小手抓住小儿子的胳膊,上下来回打量:

“瘦了,黑了,就你一个人回来?灵灵呢?”

邻居老奶奶看到人家母子二人在说话,她就悄悄地离开了。

张维存大概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说了他这次回来的目的:

“妈,我拉回来一车白菜,想在村里卖,村里人的冬储菜买好了没?酸菜腌好了吗?”

张巧纳听到张维存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痛心疾首地说道:

“维存,你说说你,家里又不缺白菜,大老远的,你拉回来能卖掉?秋天别人就买好了,哪能等到现在?你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啊?”

张维存听完老妈的话,心里“咯噔”一下,他的白菜不会卖不掉吧?算了,反正都已经拉回来了,能卖一点是一点。

中午,王福子做好饭,才知道小叔子回来了,对这个多年不见面的小叔子,她的心里是嫌弃的。

每年的养老钱不交就算了,现在突然回来,居然还空着手,而且都没有和她打招呼,就知道端着碗吃饭,一看就没什么家教。

王福子表面上没说什么,不过心里对他没有好感。

从下午开始,张维存就去了村口卖白菜,大卡车的司机还在,两个人本来以为三五天就能把白菜处理完,所以没考虑太多。

时光如梭,短短一周转瞬即逝,但张维存的白菜却依旧无人问津。

整整一卡车的白菜,就这样静静地堆放在那里,仿佛被时间遗忘,而那位负责运输的卡车司机,日子更是难熬。

由于天气寒冷,他不得不每天吃喝拉撒睡全在卡车内解决,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寒风无孔不入,让人瑟瑟发抖。

长时间处于这种恶劣环境下,司机整个人几乎快要冻僵,身体和精神都已到达极限。

终于,司机再也无法忍受,无论如何也要离开这个地方。

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张维存只能无可奈何地在村子里面租下了一间库房,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将所有白菜都搬进库房里放好。

与此同时,他还给司机结清了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所有费用。那司机拿好钱之后,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说,便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张维存垂头丧气地回了家,让他二哥帮着出主意,张维保也没办法,第一,村里人都已经买好了白菜,第二,他的白菜太贵了,要三毛钱一斤。

天气越来越冷,库房里又没有暖气,白菜很容易就会冻坏,所以,必须得尽快把这批白菜处理掉。

张维保给他出了两个主意,首先得降价,本地的白菜才要一毛多两毛一斤,三毛钱肯定没人买。

其次,不能在村里干坐着等客人上门了,必须得挨家挨户,甚至得走街串巷去旁边的村子里一起卖。

这次,张维存听取了二哥的建议,他先去了张维双家,找来了二姐夫张永贵,又去了李庄,找来了三姐夫李保能。

从那天开始,张永贵就每天拉着个驴车,和李保能一起在村里挨家挨户卖菜。

张永贵会说,他招呼人,李保能有点社恐,负责称重,两个人配合得很好,每天从早晨八点开始,直到天黑才回家。

村里都是熟人,大家看到张永贵上门卖菜,或多或少都会买点。

本村转完,两个人走去旁边的王村和史家岭,这两个村子的人不多,所以没卖几天就转完了。

接下来,他们又去了李庄乡附近,这里的李保能的地盘,他比较熟悉,所以也卖出去不少。

整整四十个日夜,两个人每天都是天还没亮就起床,伴随着刺骨的寒风,驾驶着驴车,艰难地前行。

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借着落日的余晖缓缓而归。

这四十天里,他们片刻不敢停歇,拼尽全力,终于将所有的白菜都售卖一空。

为了帮忙卖白菜,李保能也在丈母娘家住了四十天,连家都不能回。

卖完白菜,李宝能和张永贵两个人的脸上,脚上都生了冻疮,连手套都磨破了好几双。

王福子挺佩服二人的努力成果,所以做了一桌子好饭好菜招待他们,也算是一种庆祝。

酒足饭饱,两个人各回了各家,张维存别说给辛苦费,连送都没送一下。

他的手里抓着一把零钱,大都是几毛几块的,等人都走了,他才开始一张一张的数着数。

连续数了三遍,都是一千三百二十三块三毛。

张维存又想到了他付给司机师傅的运费800元,这趟老家之行,他不光没赚钱,还赔大了。

张维存气急败坏,一抬手就把手里的钱全部扔了出去,然后自己坐在凳子上生闷气。

过了一会,他又蹲下来,把钱一张一张地捡了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张维存就和老妈说了声再见,然后迎着寒风离去了。

王福子起床做好早饭,才知道小叔子走了,她不好好婆婆发脾气,只能狠狠地瞪了自己男人一眼:

“你看看你弟弟,我好吃好喝招待了他快两个月,他一毛钱不出就算了,走的时候叫声招呼都不打。”

张维保心里也不舒服,但是他也没办法说什么,毕竟他从小就知道这个弟弟不靠谱,所以只好独自忍着老婆的抱怨,一声不吭。

张维双看到自家男人吃的苦,她也很心疼,但是张维存是自己的弟弟,所以她也很无奈,还好这种事情只是偶尔一次,要不然她非得骂人不可。

张维芬可没那么多讲究,她直接在家里就破口大骂:

“咱们以后就当没这个弟弟,以后他的事我们也不再参与了。”

李保能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冻了一个多月,回家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