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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你真厉害!”张维双两眼发亮,她也要向大姐学习,果然,会读书的人就是脑子好。

吃着香喷喷的煮鸡蛋,其他人也说不出难听的话,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也都选择了默认。

饭后,张九云找张维芳认真地谈了一次,主要是劝告她,让她以后悠着点,要不然很难找到对象。

张维芳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心里却没当回事,重活一世,不该受的委屈她绝对不能受。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月底,除了农忙,每个月月底的最后五天是大家剃头的日子。

村子里有一个叫张满堂的剃头匠,在外面学了几年手艺,回到村里后成了专业的剃头师父。

每个月月末五天的时间给村里人剃头修面,生意很好,大队给他补贴着工分,剃头也算是队里给大家的福利。

双龙村村子大,人口多,所以有供销合作社,有保健站,有剃头匠,有木匠等,配置齐全。

双龙村周围还有四个村子,他们买东西,剃头都来双龙村。

1958年大跃进时,为了适应社员群众防病、治病的需要,生产大队选送具有初中文化的青年,经短期培训后,称乡村保健员,负责大队办的保健站工作。

保健站,只做简易治疗,以防病为主。

经过几年的发展,保健站也变成了村医所,里面有公社医院给发放的药品,还派了赤脚医生和护士,护士主要负责捡药和打针。

村子里人多,所有每次剃头都得排队,剃头匠在大队部的大院里支着个摊子,大家三三两两地坐在旁边的石头等着。

排了两个小时才轮到张维芳,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剃头的大部分都是男人。

女人嘛,除了她,就只有两个上了年纪的。

张满堂家和她家也连着亲,自然认识她,加上最近张维芳名声在外,所以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

“维芳,你要怎么剪?”

“满堂哥,给我剪短,长度到耳朵根就行。”

“你这孩子,好好的大姑娘留着辫子多好看,剪了就可惜了。”张满堂不赞成地看了她一眼。

“哥,你帮我剪了吧,头发太长,干活不方便。”

“得嘞,你不后悔就行。”

张满堂说完“咔嚓”、“咔嚓”两刀就把张维芳的长辫子剪了下来,又修剪了一番才成型。

旁边的椅子上挂着一个老旧的镜子,张维芳拿起镜子好好看了一下。

“嗯,很不错,满堂哥好手艺。”

“那是,你哥我的手艺在整个乐安县都是数一数二。”

张维芳是真的觉得不错,头发一下利落了很多,而且齐耳短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小了。

另外两个中年妇女看到她的发型也很满意,她们也让剃头匠剪了同款发型。

两根辫子张维芳也带回家了,她想留着做纪念。

家里人对她的新发型也很满意,一个个围着她看了半天。

8月1号,是县城里赶庙会的日子,县城里不光有唱戏的,还有很多摆摊的。

这天,大家欢聚一堂,所有人都赶去城里凑热闹。

张巧纳也带着孩子们一起去县城玩,这次她就带了张维芳和张维双,其他孩子们太小,留在家里没让出来。

双龙村离县城有20里路,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大家都靠步行。

一路走一路歇,两个小时才走到县城,张维芳累得真想直接躺下。

“妈,我走不动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吧。”

张巧纳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的皮肤晒得通红,也就找了个阴凉处让大家休息一会。

路边没有任何座的地方,连石头都没有,张维芳只能蹲在地上休息,现在她也顾不上姿态了。

不过看到旁边蹲着不少凉快的人,张维芳也就没那么多想法了。

县城只有垂直的两条路,路边是摆摊的人,摊位前,人山人海,吵闹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张维芳拉着张维双紧紧跟在张巧纳身后,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都黏在了一起。

张巧纳也没买什么东西,就是绕着摊位乱看。

现在正好是中午11点,太阳又大又圆,热的人心慌,张维芳又渴又饿,感觉自己的嗓子都要着火了。

她拉着妹妹好不容易才挤出来,拿起水壶呼噜呼噜灌了两口水才缓过来。

张巧纳还在里面逛着,张维芳和张维双在外面等着她。

“维双,喝两口水吧,太热了。”

“大姐,我不渴。”张维双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县城,对县城里的一切都十分好奇,根本感觉不到累。

别看张维双只有14岁,身高已经接近一米七,身材也比较宽,整个人看着十分成熟。

“大姐,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我听到唱戏的声音了。”

这个年代,人们的精神生活有限,娱乐方面除了偶尔下乡的电影,就是地方戏了。

咿咿呀呀的声音,张维芳完全欣赏不来,不过看到妹妹感兴趣,她也没有博她的面子。

临时搭建的戏台在县委会后面的广场上,台下已经坐着站着很多人,大家听着戏,还时不时议论一番,当然,还是中老年人更多。

年轻人大部分没耐心,也听不懂,就是跟着凑热闹。

不过虽然听不懂,张维芳还是很喜欢看唱戏的戏子们。

一个个打扮得都十分漂亮,华丽的戏服,精致的妆容,都让人十分向往。

在这个朴实无华的年代,戏子们的扮相无疑就是绿草丛中那一点红。

虽然很多人看不上这个职业,但又很羡慕他们的长相和打扮,甚至一唱一念间都是数不清的风情。

张维芳羡慕他们,也替他们可惜,再过几年,风暴来临,这些人应该很难再有如今的风采。

张维双很喜欢看戏,张维芳也跟着她看完了一个半场,她用心去感受,去倾听,居然也听懂了。

戏曲不是传统的才子佳人片段,而是一出赶考的戏,唱的如何她不懂,但她觉得很好听,甚至感觉自己都升华了,居然多了一些文艺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