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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那个给母亲下毒的人就是这个女人的时候,他们心里的沉痛与失望并不比母亲的少。

最后心里所有的五味杂陈只化为了一句,“天意弄人……”

内室。

白老夫人听到走近的脚步声,眼睛下意识的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小斯年有眼色的带着水水和小白羡跟两人告了别,跑到外间去玩耍了。

洛秋的脚步再次抬起,还没等她张口说些什么,就听到白老夫人喊的:“阿秋,是你吗?”

洛秋重抬脚步,回道:“夫人,是我。”

“快过来扶我坐起来。”白老夫人如往常一样对她招了招手,语气中的亲昵好似从未变过。

洛秋上前将她轻轻扶起,又塞了两三个枕头在她的背后。

白老夫人靠上去拉起她的手拍了拍,“还是阿秋贴心,不像那些孩子毛毛躁躁的,不是给我垫高了就是给我垫矮了,我靠着老不得劲了。”

洛秋的视线一直注视着眼前的这双眼睛,里面的空洞与茫然不似作假,“夫人觉得眼睛如何了?可好些了?”语气中带着试探。

白老夫人像是察觉不到她眼里的审视一般与她对望着,她勾起一抹已经看淡了的笑容道:“就算看不见也没有关系,这几十年以来我早就已经看淡了。”

那就是治不好了……洛秋目光复杂,有放心但更多的是内疚:“世界之大,总能有人能治好夫人的眼睛的。”

在看到她眼里那一瞬闪过的如释重负的神色时,白老夫人就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当初被她从人贩子手上救下来的“脏丫头”最终还是成为了伤害自己的那把利剑。

不,说不定那场买卖也是他们演的一场戏罢了。

“阿秋”

“夫人阿秋在。”

“你是几岁跟着我的?”

“回夫人,十五岁。”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三四十年就过去了……”

“是啊,我们都不再年轻了。”

“还记得,我从人贩子手上把你救下来的那一天吗?”

洛秋的身体僵了一瞬,“记得……”

感觉到了她的僵硬与戒备,白老夫人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要紧张,我这并不是在套你的话。”

“那天我外出处理铺子里的事,刚好遇到牙行的人在交易。我起初并没有想插一手的打算,可是当我看到你澄澈明亮的眼睛时突然就像遇到了故人一样。”

洛秋心跳突然慢了一拍,喉咙艰涩的问道:“什么故人……”

白老夫人勾唇脸上扬起了一个温柔的笑,空洞无神的眸中像是在怀念:“我的幼妹。”

“那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身体被病魔缠身却有一双格外澄澈明亮的眼睛,她最会利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了,每次一被她注视着,被注视的人都会忍不住想满足她的一切要求,由于她身体的原因能长得到多大都是一个未知数,我们都愿意宠着她。”

“可就在她十岁那年,在那个寒冷的冬天,病魔终究还是带走了她的生命……”

“家里没有了她的身影,突然一下子就变冷清了许多,母亲也因为愧疚郁结于心没过两年就去世了,父亲好不容易撑到我嫁人,把家业交到我手上后也撒手人寰了。”

“我好像天生就克亲人一般,亲近的人一个一个的离我远去,后来成了亲好不容易以为终于可以一直幸福下去了,谁想刚生下卿儿不久,夫君也因疲劳成疾病逝了。”

“偌大的一个家族需要我来支撑,每天都睡不了一个好觉,听到卿儿哭闹不止但事务繁忙我也抽不出开手抱抱他哄哄他。我不敢专门把卿儿交给别人带,一般都是贴身丫鬟们轮流带着。好在天儿和景儿懂事的早,能为我分担一些。遇到你的那一天其实我已经很累了。”

“那日天空乌云密布,空气潮湿不堪,让人难免心生胸闷。几日未睡好,令我头疼不已,什么东西也吃不下。马车路过牙行时,突听外面热闹无比,多日以来的烦闷与郁结迫使我也想看点有趣的事。 ”

“我掀开车帘望去,你也刚好抬头看来。”

“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一样,我叫停了马车。”

“明明那张脏兮兮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还能看,可就是这双眼睛让我内心震撼久久不能忘。”

“若她还在,应当也有你那般大了。”

“你知道的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未将你当下人看待过,这双眼睛和她实在是太像了……”白老夫人右手颤抖着想抚摸那双让她记忆深刻的眼睛,奈何眼睛看不见试了几次都徒劳。

洛秋握住她欲收回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白老夫人细细的摩挲着,不知怎么的就红了眼眶:“阿秋,那天也是你们串通好牙行在我必经的路上演的一场戏吧。”

洛秋握着白老夫人的手紧了紧,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在骗她了……

她这一异常的举动,白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懂的呢,她慢慢收回手,眼尾有两行晶莹落下。

“阿秋,你走吧。”

“不问是谁派我来的吗?”

“不用问,我心里已经有底了,你是明家派来的人吧。”

洛秋没有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你走吧。”

“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真的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洛秋红了眼眶。

“就算我说原谅你,事情就真的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吗?”

“我可以解释的……”

“如今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这件事永远在你和我们的心里落下了不可磨灭不了的伤疤,隔阂已经产生了。”

洛秋张唇欲语,无数的解释到了嘴边终究还是化为了沉默。

“对不起……”辜负了你的一片真心与信任。

白老夫人将头侧向里侧,已经恢复清明的双眸里带着不舍和痛苦:“这声道歉很抱歉我接受不了。”这些年来外界的嘲笑与无法视物、犹如一个半废物的痛苦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她该如何释怀?

“那……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