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不要急,我这就找下一个。”
小丫头抓住一缕风,把耳朵抛出去。
“放那边凳子上去。”
接着,那两片耳朵就被风卷起,起起伏伏的落在竹椅上。
众人:“……”
明明是她考核啊。
怎么感觉被她这么一弄,被吓到的却是其他人。
肖红勺鼻子再次吸了吸,视线一转,看向院子里的那棵槐树。
她把菜篮子似的挎包拆开腿儿背在双肩上,盯着自己的鞋看了两秒,规矩摆在树下,抱着树干一耸一耸的爬了上去。
观望台前的众人视线被那槐树的枝桠挡住,又压不住心里的好奇心,想知道她在干什么。
好多人都站起身,伸着脖子去看。
侯新月见状,把学院的播放机给权限解锁给挪移了过来。
于是。
放大了无数倍的画面从播放器里显现而出。
在槐树上方,有一个被锯断过的树桩,大概有水桶粗细,被凿空了内层,树桩呈现出一个黑乎乎的洞。
因为树洞上方正好有一个“Y”字形的树杈。
小家伙跨又跨不过去,只能坐在“Y”的根部,脑袋好巧不巧卡在“Y”上半部分,胳膊伸进下方的树洞里。
但因为树洞很深。
她胳膊太短。
于是,她越是努力的伸着胳膊,上方的脸就越是朝前伸。
玫红色的鸭舌帽挤的朝天竖起,
而她的脸则是被挤成了(* ̄)~( ̄*)屁股形。
学院里的播放器上是放大版的变形小脸。
萌娃一击!
外院的白庙子时贞贞等人全都冒出星星眼尖叫起来。
鳌文硕这般清冷矜贵的人,此刻眉眼绽放春晖,激动的手都在抖。
疯狂点击手机,拍下128连拍。
……三弟总是显摆小侄女偷了獬豸第一个联系他,那又怎么样,他照片没我多。
费了好大劲儿,肖红勺才掏出一个用胶带缠着的黑色塑料袋,殊不知,她的屁股脸已经被无数人存入手机,以后将会被制作成表情包疯传。
黑色的包裹一拆开。
里面是一只手。
她把手往树下一丢,“这个也放那边凳子上去。”
风声突袭而来,接住那只断手。
之前还能卷着两只耳朵起起伏伏的风,现在卷着一只手慢吞吞的挪移着。
手指朝上,手踝几乎是在地上磨着走的。
不是风儿不听话。
而是因为第五闸因为有厉鬼而布置的防护罩太碍事,钻进来防护罩里的不是大风,而是小小风。
如果把防护罩里的风拟人化的话。
它相当于人类世界的幼崽。
成年的风能卷起风暴、龙卷风,毁灭一切的话。
幼崽的风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全力攻击,仅仅只能吹动发梢、裙摆。
精神攻击一万点,受创面积0.0001的比例。
总之就是奶凶奶凶的。
运送一只手对它来说就是,妈呀,废老大劲儿了。
那些不理解能和风元素交流的人自然get不到这一点。
因为风对他们来说就是无形的。
只觉得那只手在地面爬行向竹椅的一幕,诡异的让人头皮发麻。
“呼~”
“等着啊,很快的。”
小丫头鼻子吸了吸,又开始继续找。
她将院子西侧的晾衣架踹断,小手拍开粗大的刺竹做的晾衣杆,里面出现拥堵的碎肉……
她推翻石头做的磨盘,从下方的凹槽里找到被裹在水泥里,当做基石柱的双腿……
她上房掀瓦,从瓦片里找到一些皮肤组织……
在厨房的灶膛里找到烧的面目全非的脑袋……
小丫头每找出一个,那些器官和碎肉残肢全都自己‘滚’向竹椅。
小小风这个搬运工,已经累的快要消散了。
那一堆竹竿里的碎肉,根本没法搬运,它卷了半天都卷不动,只好围着碎肉转圈圈,把它们卷成一个个肉团子,滚到竹椅下。
还有那裹着水泥的双腿,皮肤组织,脑袋……
没有一个被风卷动‘浮’起来的,全是诡异、阴森、扭曲的在地上滚动。
此刻,防护罩外面却早已是寂静无声。
在场众人都露出不适的表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学生突然冲到一边开始呕吐起来。
“我再也不想吃肉丸了,红烧狮子头也不想吃,……呕!”
这话一出,浮想联翩,又是一部分人离席冲出去狂吐。
丙班这边,王九军看到大家脸色发白,捂着翻涌的胸口,聪明的转移他们注意力。
“这个阴魂不愧是红衣,生前一定遭受了很大折磨,死的太惨了!”
时贞贞连忙接话:“这些藏尸地点也是奇,谁能想象到树桩里掏空了都能藏,晾衣杆里也有。”
经过他们两人一打岔,白庙子也觉得好受了许多。
立马接住话题:“就算有尸臭传出去,惹人怀疑这里死了人,过来一看,别人估计也会以为是那些动物尸体散发的臭味。”
带着眼镜的刘辰寒道:“小班长的鼻子比寻祟犬还要灵,在有动物尸臭的环境里还能分得出哪些地方有人的尸体!”
乙班的人现在已经和丙班的坐在一起,俨然一副自己人的态度。
乙班的一个学生一脸钦佩。
“任何人这样去找尸体碎块,心里防线都会崩溃吧,小班长居然一点没啥感觉,就好像经常碎尸似的。”
边上的同学一把捂住他的嘴。
“别瞎说,小班长才四岁,怎么可能经常碎尸。”
“我就举例!”
“举例也不行!”
…
等到肖红勺将碎尸全部找到后。
她站在竹椅前,看着总算是现行的红衣。
“按照之前说的,我帮你找回身体部位,你这个环节就结束了,你愿不愿意跟我?”
竹椅上,坐着一个全身都是伤痕的男人。
男人约莫20出头。
看起来很漂亮。
不是单纯的眉眼五官漂亮的那种好看,而是整体看起来都很好看的好看。
他穿着一身黑色雅致的圆领暗金长袍,脖子上围着一条鲜红色的围巾,像是那民国时期的富家公子,长得更是玉质金相,白水鉴心。
“我叫江无痕。”
“我看见了,灵牌上写着你名字。”
“嗯。我愿意跟你。”
江无痕本等着肖红勺取出卡牌将她收容,结果肖红勺极淡的眉头皱了一下,将脑海里、从见到男人之后就频频冒出的图案反手摁在地面。
一个复杂的法阵在脚下蔓延开。
“和我结契,成为我第一个阴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