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左清漓还是休养为主。
李惊鸿趁着外面没下雨的时候,捡些树枝,再拿一个树墩子,做了一张简易的靠椅,虽然简陋,但可以让左清漓坐着。
唐青州给的药吃了两粒,还剩下三粒,本来还打算给左清漓吃,但之前都是李惊鸿喂给她,现在她醒过来了,总有些不好意思。
“这药还是很厉害的,那天你几乎丧失了生机,就靠这粒药将你救了回来。”
李惊鸿将药塞进左清漓的嘴里,可她想嚼却嚼不动。
她说话都张不开嘴,更何况动嘴咬东西。
左清漓想等那粒药在嘴里化开,可过了半天也没有动静,这药就像石蜡一样。
于是她的眼光看向李惊鸿,意思是询问他之前是怎么喂给她吃的。
李惊鸿这时候黑脸一红,犹豫再三,扭扭捏捏的说出了办法,但他也明确表示,当时左清漓生死关头,已经来不及想太多,只有这个法子可用。
左清漓呆住了,就这么躺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惊鸿,像是难以置信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们都是武林中人,向来豪迈大气,不拘小节,生死之时只能如此,还望左女侠不要在意!”
李惊鸿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毕竟她现在做个表情都有些困难。
良久之后,左清漓张开了嘴巴,露出嘴里化不开的药,然后看向李惊鸿。
李惊鸿愣了愣,随即了然,便伸手将那粒药取了出来,那粒药还真的一点没变。
他心想虽说当着面这么给左清漓喂药,确实不太好,但现下也没别的办法。
于是他将那粒药拿起准备往自己嘴里送,打算跟之前一样先嚼碎……
“咳!”
谁知左清漓忽然咳嗽了一声,为了咳嗽一声已经憋的满脸通红。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李惊鸿连忙将她扶着坐起,给她拍拍后背心,让她喘匀了这口气。
左清漓非常难受,牙关带动着大脑,都感觉又麻又酸,使不上劲却不得不使劲。
“水,药,一起……咳咳!”
左清漓拼了命说了几个字,瞬间让李惊鸿醒悟过来。
原来她的意思是,把药放进水里化开再一起喂给她,这还真是个办法,总比自己那样体面不少。
“有道理,还是你比我聪明。”
李惊鸿忙打个马虎眼转移话题,将那粒药扔进水囊里,用手在外面使劲捏了捏,待它完全化开融入水里后,才将水囊递到左清漓嘴边。
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直到将水囊里的水全部喝完。
左清漓感觉非常的累,闭上嘴就睡着了。
虽然外面天天下雨,可如今已是八月份,天气本身就热,再烤火堆的话实在是受不住。
可若不烧火又感觉极其潮湿,有时候坐着不动身上都会出汗。
所以很多时候都不太方便,毕竟这样的夏天,人要洗澡,要换衣服,要喝水,又要方便。
左清漓是完全动不了,所以这些事只能让李惊鸿帮她做。
可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十七八年都未跟男人有过如此接触,虽说很多时候李惊鸿都闭着眼睛,可或多或少有不可避免的时候。
左清漓这位昔日闻名江湖救的玉寒仙子,居然也双眼带泪,想来是觉得有些委屈。
如此就过了半个月,左清漓将唐青州送的药吃的只剩下最后一颗,才终于慢慢恢复过来。
她已经能够站起,行走,说话也都恢复。
这几天她开始不断打坐运功,促使伤势恢复的快一些。
这日八月十五,外面已经放晴,左清漓缓步走到外面,见李惊鸿站在山丘上了望远方。
但见青山隐隐,云雾缭绕,阳光披洒而下,天边挂着七色彩虹,微风袭来,心旷神怡。
左清漓的过去除了练剑就是打斗,除了“正义”和虚名,她好像从没有如此刻这般,真正的呼一口气,来感受天地间的奇妙。
这个时候,她才会清醒的认知到,我是左清漓,而不是神剑山庄的玉寒仙子,不是所谓惩奸除恶的女侠。
“呼!”
风声起,剑出鞘。
左清漓忽见李惊鸿长剑在手,身若扶风,飘然而起,碧霄剑挥舞之间,犹如笔走龙蛇,吞吐天地。
“他的剑法似乎更强了。”
左清漓眼中目光炙热,对于剑法她精研多年,此时她也想拔剑共舞。
可她还没痊愈,使剑是万万不能的。
李惊鸿这套扶风剑法趋于完美,一套使完,收剑而立。
“生于天地间,红尘不做仙,若问我是谁,蓬莱剑中尊!”
“好好好!”
左清漓连忙道好,但觉刚刚李惊鸿豪气顿生,让她不由得赞叹连连。
“胡乱说的,我也没上过几年学,作诗填词不免惹人笑话。”
李惊鸿转身见左清漓一直站在后面,不由得脸上一红,忙摆手谦虚。
“江湖儿女豪气冲天,就冲这首诗里剑中尊三个字,就值得称赞!”
左清漓也表示夸赞出自内心,绝不是嘲讽和拍马屁。
“多谢左女侠夸奖!”
李惊鸿笑着哄哄手,如今两人关系亲近不少,有时候也说说玩笑。
“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女侠,前几日遭此大劫,什么女侠不女侠的都不重要。”
“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
“你比我大一岁,就叫我的名字左清漓!”
李惊鸿点点头,说道:“行,我以后就叫你清漓吧!”
“是左清漓,我希望你能叫我的全名。”
“好的,清漓!”
左清漓愣了愣,也不打算纠正他,转身就进了山洞。
“对了清漓,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李惊鸿跟着进来,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今天?哦,你是说上次武林大会,约定八月十五邀齐武林人士,赶赴关外对抗魔教?”
“不错,上次我还跟傅将军约定今日再见,却不想我竟失约了。”
左清漓想了想说道:“要不你现在出发,赶赴关外还来得及。”
李惊鸿看了她一眼,问道:“那你呢?”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需要休养休养自会没事,你不必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