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兄弟,走,我带你去吃饭。”
周秋罡见父亲离开,吩咐下人去收拾房间,亲自带着李惊鸿去吃饭。
饭菜很丰盛,什么鸡鸭鱼肉弄了一桌,李惊鸿倒也不客气,主要是真饿了。
他在南海生活了九年,那边人的口味偏淡,油也放的少,辣椒更是吃的少。
但这荆州菜油重盐重是特色,如此烹制的食物香喷喷,下饭无比。
吃完饭,周秋罡将李惊鸿带到他住的地方。
这是一处单独的小院,周秋罡本想让李惊鸿住自己的院子,但看父亲对李惊鸿的态度,就知他不仅是贵客,还要在这里长住,于是就给他单独安排。
这院落靠近后门,离周荣光住的地方最近。
虽说是大白天,但李惊鸿还是洗了个热水澡。
在南海场面洗冷水澡,这突然洗热水澡还真不习惯。
下午周秋罡出去了,说是要采购一些府中用品。
李惊鸿无事做就睡了一觉,醒来已是酉时,天色渐渐黑下来。
“惊鸿老弟,你可睡醒了,怎么样,这荆州的床睡的可还习惯?”
刚起来穿好衣服,周秋罡就走了进来,显然他早就来了,只是没有将他叫醒。
“还别说,睡了九年硬板床,还是这软塌塌的床睡着舒服。罡哥让你久等了。”
周秋罡满脸笑意,此时进来刚好看到李惊鸿穿好衣服站起身来。
早上见到李惊鸿的时候,他浑身破烂,身上黑漆漆的,现在这一洗过后,再换上一身华服,搭配他高大挺拔的身材,不说玉树临风,起码可称一句“俊哥儿”了。
“走,今晚上给你接风洗尘,咱兄弟好好喝一杯!”
李惊鸿将左辛夷给他的碧霄剑放在床里,这把剑一路上他没有接下来过,还是今日才放下来。
城主府虽不奢靡,地方却是蛮大的,走过几个院落,穿过一处假山后,就有一厅堂,上有匾额“松爽斋”,周围松树极多,阵阵松香直入口鼻。
“爹,娘,惊鸿兄弟到了。”
周秋罡率先进门跟父母打招呼,周荣光连忙站起走过来拉着李惊鸿的手,“来来来,惊鸿就坐我旁边。”
此时厅内已有一桌宴席,只是还未上菜,席边也已落座几人,在周荣光后面还站着三个人。
“叔父!”
“惊鸿,这位便是我夫人,你叫叔母就好。”
李惊鸿跟着周荣光走到席边,他的位子在周荣光的左边,周荣光的右边端坐着一位女子,面目和善,眼角含笑的看着他。
“小侄李惊鸿拜见叔母……”
李惊鸿抬头行礼,忽见这女子虽有四十岁左右,但皮肤细腻,保养极好,且面若银盘,乃富贵之相。
眼神中的目光柔和,像极了当初母亲看自己的神情。
李惊鸿一呆,这么多年总是在梦里见到母亲,思念之情可想而知,如今见周夫人如此神态,不由得鼻头一酸,眼睛都红了。
“你母亲在世的时候,我跟她经常往来,一起赏花赏月,做女红聊家常,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没想你竟长这么大了,听罡儿说你习的一身好武艺,就是你爹娘在天上看着也欣慰不已。”
周夫人见他盯着自己,又眼眶红润,想来定是想起了自己的娘亲,于是忙出言安慰。
李惊鸿这才回过神来,应付了几句,忽然门外有人进来,脚步声极轻,等众人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来到席边。
“惊鸿,这位是内子的弟弟,姓黄名亭落,你叫他黄叔叔就好。”
“晚辈李惊鸿拜见黄叔叔。”
李惊鸿连忙起身打招呼,但见这黄亭落身材壮硕,个头匀称,一身肌肉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练家子,再加上他刚刚的脚步声,李惊鸿断定他武功不低。
“何须多礼,你的事我已知晓,此次跟我姐夫久别重逢,就在这安心的住下,若想寻个差事跟我说声,我给你安排。”
黄亭落为人豪爽,有什么说什么。
“舅舅,我这位兄弟身手高强,去你神风镖局当镖师绰绰有余,你就给他随便安个一等镖师,让他跟着你好好干。”
周秋罡显然跟黄亭落很熟,只是听他如此说,李惊鸿才恍然大悟这黄亭落是开镖局的。
“你小子可真敢说啊,一张嘴就是一等镖师,当镖师武功只是一方面,人品才是重中之重,”
“他是我兄弟,从小玩到大的,虽然多年未见,但他的人品我敢打包票。”
“你每次都打包票,上个月我塞给我两个人,说是文武双全,打遍荆襄无敌手,可最后呢,还没让他们走镖,就搬了点货物天天累死累活的,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你的狗腿子。”
“这,这是个意外。”
周荣光跟黄夫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显然他们对儿子和小舅子之间的事门清,但也没有出言指责。
“亭落,先不急着让惊鸿去当镖师,我跟他父亲乃是至交好友,他跟我也有九年未见,我要跟他叙叙旧,其他的事先不提。”
“知道了姐夫,”黄亭落在李惊鸿下首坐了下来,“这位小兄弟我刚刚那话是说给秋罡那小子听的,并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可别往心里去啊!”
“并没有,叔叔说话直来直去我是欢喜的很。”
李惊鸿知道自己初来乍到,即使有爹妈的故交在这里,但想要取得他人信任还需时间来检验,如果只靠着人情而没有真本事,不管做什么都不会长远。
周秋罡直来直去的推荐,黄亭落也只好丑话说在前头!
况且黄亭落也没说错,想要进镖局,人品首当其冲,如果人品不行,拿了要送的镖半路跑了,那纯粹白扯。
“有时间咱俩切磋切磋武功,”黄亭落混迹三教九流,对人情世故把握的很有分寸,立马转移话题。
“我这人平生两大爱好,一个爱练武,一个爱喝酒。诶,这说到喝酒,我那酿的一手好酒的外甥女去哪了?”
李惊鸿想起周荣光一儿一女,今日家宴,他女儿定要出席,只是此时并未见到。
忽听门外有人走来,环佩之声不绝于耳,只听得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还不是为了给舅舅你准备好酒去了,这才姗姗来迟,你怎么不感谢一下外甥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