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鸿的心情跌落谷底,来时一路的美好想象都化为泡影。
傍晚时分左辛夷回来,买了两条鱼,一只烧鸭和两套衣服。
这里距海很近,并且天气炎热,虽说此时是五月,但穿一件单衣都觉得多余。
因此洗澡什么的直接在院子里解决,一桶冷水洗完神清气爽。
李惊鸿洗完澡换了件新买的单衣,他那件旧衣服穿了很久脏兮兮的却舍不得扔,可他从没动手洗过衣服,只能将旧衣服收好放在椅子上。
可就这么一拿,一个东西从衣服里掉了出来,原来是那匹佛马。
李惊鸿想起那日他拼死咬伤黑衣大汉的手腕,随后大汉将他甩飞出去,那匹佛马似乎也被扔了出去,只是后来他晕了过去,倒也不知道居然就在自己身上!
“洗好了过来吃饭,我跟隔壁的余伯说过,从明天开始你就跟他去集市上卖鱼。”
左辛夷明日就走,临行前已将李惊鸿的后路安排好,他在这南海住了一两年,跟周围的邻居说不上很熟,却也总有些交情。
“我……”
本来心情不佳的李惊鸿,听闻左辛夷让自己去卖鱼,就像恨不得立即将他甩开,不由得怒上心头。
想着父母惨死,本以为跟着左辛夷能开启新的生活,可如今却又要被他抛弃,想到此处竟再也忍不住,抬手就将手里的小佛马扔了出去。
“咦?”
李惊鸿本想用发火来让左辛夷改变主意,可谁知左辛夷压根没有看他,反而盯着他刚刚扔出去撞在门框上碎裂的佛马。
左辛夷连忙起身,从佛马碎片里捡起一团锦帛,这锦帛团在一起,刚好塞在佛马里,又没有什么重量,从外面怎会得知这里面有东西。
“难道……他们要找的天罗神功就是这个?”
左辛夷喃喃自语,已经展开锦帛上下观看起来。
李惊鸿也赶紧走过来,内心不断起伏,因为那天,他亲耳听到那些黑衣人逼问他父亲天罗神功的下落,当时李增广只道没有,没想到此刻竟在佛马里。
左辛夷眉头紧锁,脑海里不断回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随后转头看看李惊鸿,说道:“天罗神功是魔教无上内功心法,武林正义之士若见到,必定损毁它才罢休,但我看这法门如果高深,却也没什么邪恶之处。
“你愿意学吗?”
李惊鸿大吃一惊,这段时间他想要习武的心情溢于言表,奈何今日得知不仅左辛夷不教他武功,还让他在这卖一辈子鱼,不由得心灰意冷。
此刻左辛夷再次问起,他简直不敢相信,连忙说道:“愿意,我愿意学!”
李惊鸿心内大定,这些时日以来,他对左辛夷自颇为依赖,想着他要自己练武,肯定就不走了,谁知接下来左辛夷的话泼了他一头冷水。
“那好,现在赶紧吃饭,吃完后你就照着这上面的方法练习,我在一旁给你护法,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问我就好。
“记住,你只有这一晚,天亮的时候我不仅要离开这里,还会将这锦帛撕毁,所以你要抓紧时间。”
李惊鸿又是一愣,没想到左辛夷依然要走,还只给自己一晚上时间,他素来知道练武讲究循序渐进,若非天才中的天才,短时间很少会有突破。
他还想说什么,左辛夷却已经坐在桌旁开始吃了起来,桌上蒸了一条鱼,烧了一条鱼,还有一盘烧鸭。
此时刚刚入夜,吃过晚饭左辛夷就催促李惊鸿练起了所谓的天罗神功。
锦帛不大,上面的字迹更是小的很,好在李惊鸿年轻,凑到眼前倒也看得清。
“始于丹田,散于任督,游走周身三十六周天,归于檀中发于阳经阴焦,破在二脉归。”
这是锦帛上最前面的话,左辛夷解释给他听是什么意思。
好在李惊鸿练过武,并非一个武学白痴,很快体内丹田二气游走周身,最后冲向任督二脉。
李惊鸿只觉得体内剧震,霎时间内息四分五裂,脑海晕乎乎的差点晕了过去。
突然一股热流从背后袭来,裹挟着他散乱的真气一路回归丹田,这才长出一口气,整个人状态恢复了过来。
“这天罗功第一步就是冲击任督二脉?真是匪夷所思!”
左辛夷的手抵在李惊鸿的背心,他正将的内力度入李惊鸿体内,“再来一次!”
“嗯!”
李惊鸿不敢耽搁,再次运气,再次冲击任督二脉,可再一次失败,内息四分五裂,震的他体内器官动荡不已,差点就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好在左辛夷连忙输送内力,刹那间就让他散乱的真气合在一起,再次回归丹田。
“再来一次!”
李惊鸿再次运气冲击任督二脉,这一次他体内真气加上左辛夷源源不断输送过来的真气,犹如长江大河般冲击过去。
在稍微的凝滞过后,一股畅快感油然而生,就像一个人突然从低矮的房子走出,一下子扬眉吐气。
李惊鸿长出一口气,暗想这第一步应该是成功了,正想开口说话。
突然听左辛夷说道:“集中精力练下一步,你的任督二脉已通,真气运行无阻,此时正是练习内力的好机会。”
李惊鸿听罢立即收敛心神,眼睛看向锦帛,按照上面的方法来运行体内的真气,很快他就发现那股真气不仅越来越多,且运行速度也越来越快。
每次这些真气回归丹田再次出来的时候,总会留一些在丹田之内。
左辛夷的手没有离开过李惊鸿,虽然后面没有继续输送真气,但他能清晰感受到李惊鸿体内的变化。
此时他心中不由得想到:这天罗神功果然不凡,也难怪他们不遗余力的寻找。
想当年魔教覆灭,关外总坛都被摧毁,至此魔教再也没有了消息,想不到这次魔教出现竟跟这天罗神功相关。
只是不知怎么到了慧离老僧的手上,慧离既然知道魔教迟早要来抢功法,又何必给这李增广,让他一家遭这灭顶之灾?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